10月份的新加坡天气依然很热,室外的温度正常在30度左右,作为从中国江苏来新加坡的阿刚,一下飞机,他就脱掉了毛衣和外套,但是出了机场,他还是感到闷热。上了开着空调的接站的大巴,别人都已经感到凉爽舒适了,可是阿刚的头上还是不断地冒出豆大的汗珠。阿刚到了大巴上的这一身汗,出的原因可跟天气就没有任何关系啦,只因为仅靠在他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位漂亮的接团小姐。
阿刚是由职业教育部门派往新加坡参加技工院校师资培训的一名教师,他1981年10月28日出生,是这一批团队中岁数最小的一位,也是这一批参加培训的教师中唯一的光棍汉。
可别看阿刚年纪小小的呀,但是他在技工教育界的名气却不小,他在两年前就已经是一位年薪过十万元人民币的企业高管了,他现在是某大型国有企业的一名高级工程师,并且担任该集团举办的技工学校的系部主任,正因为他具有后者的身份,他才被选拔为这一批师资培训班的学员赴新参加培训。
阿刚是一个浑身充满活力的有为青年,他身高一米七零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白脸皮,四方脸,性格奔放但并不粗野,看上去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东方帅哥。在阿刚的身上永远有一种使不完的精力,自从10月20日这个团组班以来,他一直就是这个团里最活跃的分子,在国内培训的三天时间里,由于他性格活泼开朗,又在班级年龄最小,而且还没有谈对象结婚,因此大家都把他当着可爱的小弟弟看待。
阿刚到目前没有谈对象似乎不太合乎中国人的传统国情,凭他现在的条件,找对象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也许追他的女孩子太多了,他挑来挑去,也许挑花了眼,因此到了快30岁的年龄了,他的个人问题还没有一个谱。因此,在这一支团队从无锡来新加坡的时候,大家都同阿刚开玩笑,都叫他抓住这一次难得的出国机会,到国外找一个美女回来,最好是找一个在国外工作的中国美女,那也为我们国人再多作一些贡献。
今天也真是凑巧,偏偏由承训学校南洋理工学院派来樟宜机场接站的就是一位人见人爱的在新加坡工作的中国美女,而且是让阿刚看了一眼就紧张得要命的美女。
也许是阿刚帅哥形象吸引人的原因,那一位美女带领大家上了车之后,她竟然不与这个团队的多个女性坐在一起,她偏偏挑上了阿刚旁边的那一个座位,挨到了阿刚的身边坐了下来,这让阿刚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不已,他身上的汗当然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有了如此的巧遇,阿刚用激动得有一点儿变了调的声音,与那一位坐在他身边的小姐攀谈了起来。他由眼前的大巴为什么靠左边走,汽车的方向盘为什么装在右边,一直问到了新加坡现任总统拉丹的近况。从机场到南洋理工学院有近半个小时的路程,那一位美眉在这一段路程上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几乎都被阿刚霸占了,一直到进了校园,下了车,阿刚在要了那个美眉的名片后才罢了休。
由于阿刚在大巴上的这一杰出表现,在那一位美眉顺利完成了接站任务离开后,他又成了全体培训团员谈笑的重点对象。
“小家伙,真不简单,说干就干啦,一踏上了新加坡国土,你就开始工作啦,一点儿也不耽误时间。”
“这一位从中国来新加坡工作的美眉话说得动听,人也长得漂亮,阿刚你一定要利用这半个月的机会把她搞定,让她回国为我们国人服务喔。”……
大家在那一位美眉走了之后,年纪不分大小都纷纷同阿刚开起了玩笑。
阿刚被大家七嘴八舌地一说,到了晚饭后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在他的眼前晃动的到处是那个美眉的影子,一想到那个美眉,他就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兴奋了起来,这是阿刚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
由于由此难以抑制的兴奋,阿刚很快从自己的钱包里摸出了那一位美眉留给他的名片,并且掏出手机就拨出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可是他忙乎了半天,也要不通对方的电话,在他的手机上一次又一次显示出了“无服务,当前网络不可用”的字样。
阿刚气急败坏地把手机甩到了床上,在心里大骂起电信公司来:“电信公司送的是什么高档手机,出国拨打第一个电话,就没有了信号,还想与我签什么长期合作协议呢,去做他的大头梦吧!”
阿刚气归气,急归急,但是他还得求助于中国电信公司帮忙,他打开了自带的笔记本电脑,利用校园里的NYP0708无线网,找到了中国电信网,查找出了自己拨不出电话的原因。原来他不知道出国还要申请开通国外长途,于是阿刚赶快按照网上的提示开通了自己手机的国外长途业务。
阿刚手机的国外长途终于可以拨打了,他到新加坡后拨出的第一个电话当然是那一位让他心动不已的美眉了。在听到了阿刚那激动的询问声后,那一位小姐居然一口就道出了他的名号,这倒是大大出乎阿刚的意料。
阿刚在与那一位美眉聊了一会儿后,那一位美眉告诉他,她正在自己租住的集体公寓里,她让阿刚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按照她名片上的QQ号上电脑在网上聊,阿刚立刻回答她这是一个好建议。
阿刚于是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上了网,并且很快在网上与那一位美女接上了头。网上的聊天,就一切都很方便了,在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阿刚就几乎把自己想知道的那个美女的一切情况都获取了来,直到那个美女说想休息了,他才依依不舍地下了线。
原来那个美眉真实的中国名字叫付小丽,而不是她名片上写的FUNXIALI,她是2006年从江西农村来南洋理工学院学习的留学生,因为她在来这里学习的时候,家里负担不起她留学的费用,她拿了新加坡政府补贴给学校的学费,按照新加坡的惯例,她必须在为新加坡服务三年后,才可以回国。因此,她毕业后就留在南洋理工学院国际关系系,做了一名协助讲师教学的工作人员,今年是她在新加坡工作的第一年。
当阿刚再一次躺到床上的时候,他不仅对那个美女进一步有了好感,而且由此原因也对中国电信公司有了钟爱之情,他当然不会再去大骂中国的电信公司了,人家电信公司今天晚上没有收到他的一分钱,就让他与那个美女开心了一个晚上,而且还让他知道了那个美女的众多信息,尤其是让他知道了她还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清纯少女,还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他怎么能够不知一个好歹,再去与中国电信公司为难呢,阿刚于是把自己的那一款手机又当着一个宝贝似的,拿在手上把玩了起来,他决定回去后立刻就把自己与电信公司的那一份协议签了。
在接下来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阿刚就与那一个清纯少女搞得很熟了。这让人不能不佩服现在的青年男女这一种闪电式的建立友谊的方式,尤其是让整个来新加坡培训的团队难以置信的是发生在10月28日下午的一件事情了。
那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全体培训团的学员按照南洋理工学院国际关系系蔡锦平主任的安排,在参观学习了信息科技系来到五楼休息室休息时,大家意外地发现在学院安排的茶点桌子上放着一盒生日蛋糕。
是谁过生日呢?有人惊奇地问,许多人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带大家参观的林俊元老师身上,而林老师这时候又偏偏向大家卖起了关子,他说这要等他们的班主任****修老师和另一个记住这个人生日的关键人物到了,才能够由他们的班主任亲自宣布,他是不能够抢夺他们班主任今天的这一项特权的,就连阿刚和几个年轻的老师上去与他鬼闹,也终究没有让林老师松口。
于是大家只好一边喝着中国茶或者咖啡,一边耐心地等待班主任老师和那一个关键人物的到来。
还好,新加坡人办事就是中规中矩,在大家刚刚喝上茶,他们的班主任和另一个关键人物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地到了,原来那一个跟随他们班主任一起来的关键人物不用介绍大家都认识,她就是为他们接站的那一位美眉付小丽小姐。
到了班主任宣布当天的生日寿星的时候了,全体培训团的成员在听到了他宣布的名单后,大家不由得对这一所实行人性化管理的著名学院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意,因为今天的寿星正是他们培训团里连他本人都没有想起的人,那个人就是刚才还与林老师纠缠的阿刚。
当阿刚听到了班主任的宣布后,他自己才恍然大悟起来,而当付小丽拿着蜡烛和火机递给她的时候,阿刚就在恍然大悟后,双眼中闪现出了激动的泪花。
接下来的休息时间,休息室里的气氛异常热烈起来,大家纷纷要求阿刚在点蜡烛和分享蛋糕前,至少表演一个节目,来表示表示对学院的感激之情。
阿刚当然推脱不了大家的一致要求,在大家围绕着休息室的会议桌坐下后,付小丽也为阿刚递上了调好的无线话筒。
阿刚接过话筒,在由衷地表达了自己对新加坡朋友们的感激之情后,他讲要把一首唱给全体华人的歌送给大家,那就是《龙图腾》:
“蓝色星球的亿万年公转,
一切都化为了尘烟。
白云的下面,
有一位少年,
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
站在如云的雪峰之巅,
回望我美丽的家园;
双手合十,
道一声祝愿,
我的天空永远平安。
让南海的风送来温暖,
东海的浪为我催眠,
那北方的森林和西边的格桑花,
映着同一片蓝天。
祝福你,
呀啦呀啦索……
永远……永远……
呀啦呀啦索……
龙图腾,
吉祥的画面,
翻卷成五彩花环!”
也许是阿刚的歌唱得太好了,也许是《龙图腾》的歌词敲动了付小丽思乡的情,在阿刚的歌声中付小丽的眼里始终闪动着泪花。
阿刚唱完这一首歌,大家看到付小丽的样子,于是大家就鼓动阿刚邀请付小丽做搭档,再为大家跳一支舞。
在全体培训班师生的一致鼓掌过后,阿刚的邀请非常愉快地被付小丽接受了,于是在这没有舞曲的休息室里跳出了一支异常精彩的舞蹈,因为这一支舞蹈将把这一对青年男女引向可能影响他们一生的幸福殿堂。
阿刚感谢新加坡朋友的表演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点蜡烛唱生日歌的节目了。
付小丽站在阿刚的旁边,与大家一起看着阿刚点上了蛋糕上的蜡烛。蜡烛点着了后,大家一起要求阿刚许一个心愿。
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家提出这一要求的时候,付小丽却往阿刚的后面退,但是她很快被大家感觉到了。于是她想退,就立马有人把她往阿刚面前挤,并且把她挤得紧靠在阿刚的身边。
大家这么有意地安排,使付小丽的脸不由得变得通红,也把阿刚的心搞得“咚咚”直跳。
阿刚的许愿终于结束了,但是围在阿刚旁边的几个与阿刚年龄差不多的年轻教师还是不让,他们用激将法非要阿刚把他刚才许的愿当众说出来,如果他不当众说出刚才许下的真实的心愿,那么他就不是男子汉。
阿刚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比较爽朗的人,这时候趁着热烈的气氛,他看了看身边的付小丽,然后挺起胸膛,对着众人说道:“我刚才许的心愿就是能够娶上我身边的这一位美女!如有心口不一的地方就让我做一辈子光棍!”
听他这么大胆地一说,大家又跟着起哄起来,大家一起问付小丽的意见,阿强更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付小丽。
付小丽在众人的追问下,居然不再回避,她用与阿强几乎一样的目光看着阿刚,激动地说:“我愿意继续做他一个人的舞伴,与他共舞一生!”
追梦人
我要跟你说的是发生在花坞街的故事,花坞街的故事大多和青春有关,许许多多的青春在那里接受阳光的沐泽,接受雨露的滋润和清风的抚弄,它们哭天呛地地抽芽,你推我挤地生长,熙熙攘攘地绽放,最后来不及开到糜荼便无一例外地凋谢直至腐烂。
我是在一个暮春的傍晚回到花坞街的,那个时候正是雀背驮着夕阳的黄昏,我新买的42号白色回力球鞋踏在花坞街的青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沿街的屋子大都大门紧闭,从青砖墙壁的缝隙里长出的青草,在风中摇曳,它们在告诉我,花坞街已经不复当年的景象了。我努力回想花坞街十多年前的样子,它却如同一张没有对好焦距的照片,在我的记忆里留下的只是一爿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的人和事。直到从街角的门缝里探出一个瘦瘦的人头出来忽然问,你是庄月?我这才猛然忆起很多往事,如开闸泄洪般不可遏制。当年的花坞街跳跃着在我的脚下铺展开青石板的街道,如青丝一般绵延而下,一座座错落有致的青砖瓦房鳞次栉比的出现,紫槐树、梧桐树和杨柳纷纷破土而出,枝繁叶茂地点缀在路两旁,卖糖果和日用品的商店、二胡子的理发店变魔术一般在街角出现,一路上再穿过烟熏火燎、人声鼎沸的各色小吃摊,一直延伸到街东头的紫槐中学,“当,当,当”,几声清越的铃声从学校的围墙里传出来,正值下课时分。
在以后的每一个纯净的清晨,花坞街看上去是那般清晰,街道上背着帆布书包一蹦三跳的风中少年和头上打着蝴蝶结的红衣少女,他们像玩具小人一样叽叽喳喳地走在花坞街上。他们肩头跳动着的青春是如此吸引路人的目光,以至于我不得不停下匆匆的脚步,在时光流的转之中对他们做一次短暂的凝视。
初三一班的学生庄月背着军绿色帆布书包走在上学路上,这是秋天的一个早晨,街上的梧桐和枫树已经显露出颓败之势,总有落叶猝然在庄月的脚前跌落,脚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今年一定要努力,考不上市高中你的一辈子就完了。临出门前,父亲的告诫言犹在耳。
要考上高中,必须排除一切杂念,而在庄月的心底却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像是课本里学过的那个从瓶子里冒出来的恶魔,庄月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它胡作非为。
庄月是在一个夏天的傍晚偷看到唐老师洗澡的。
那天下午放学后轮到庄月和耿乐值日,耿乐生病没有来,庄月就只好一个人打扫起了教室,他先是将教室里一排排的椅子摆放到课桌上,然后提着塑料桶到厕所打来水,给地洒水。洒完水,他抡起扫把开始扫地,扫完地又开始抹桌子和门窗。庄月平时在家里很少干家务活,所以做起清洁来很慢,等到他满头大汗地将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擦黑。临走的时候,庄月才想起来要把全班的英语作业本交给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