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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骨

当虞小谷在劳不斯的暗示下完美表演了一场虚伪的在场证明后,虞小谷只觉得身心从未有过的疲怠。他回到寝室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床上,发了半天愣,想起胡丽丽那犹如梨花带雨的娇媚脸庞,不由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想起胡丽丽竟然和步诗仁那个变态混搭在一起,就觉得心里升起一股极端不平衡。他索性倒在床上,双目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对自己的老实巴交暗暗感到恼恨。

当最后一节晚自习下了之后,学生蜂涌而出,虞小谷正坐在警务室窗前,茫然看着这些正值青春妙龄的身影,心里发出一声喟然长叹,正要起身出门照看学生出门的秩序,步诗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一双三角眼泛着了毒蛇般的阴冷的目光,看着虞小谷,“小子,你他妈的放识像点,今天晚上的事对谁也不许说,要不然让老子知道,非拨了你的皮!”步诗仁说完,踱进室内,拿眼四处打量了一眼,眉头一皱,说了声:“真他妈典型的垃圾窝。”看也不看虞小谷一眼,跟在学生的人流后面扬长而去。

虞小谷回头看了看室内的摆设,除了一桌一椅一桶一火钳,就只剩了一张锈迹斑斑的老铁床,让人看得寒酸,他暗叹了一口气,坐回桌前,等待着熄灯铃一响,关门睡觉。没想到魏君梓笑着从外面上走了进来,一直来到警务室,笑眯眯地和虞小谷聊起天,中心意思不外乎围绕今天晚自习上的一场闹剧,他不断安慰着虞小谷,语气里满是替虞小谷的不平之气,不知道的人肯定要因此而感激这个满面微笑,道貌岸然的学校领导。可是虞小谷却听多了这位魏主任的风花雪月,鸡鸣狗盗之事,深知不能和这种人深谈,说不定今天两人之间的闲谈明天就会成了他咒骂学校领导的不二铁证,只能苦涩地装出一副笑意拳拳的模样,倾听着魏君梓的高谈阔论,义愤填膺。

转眼半个小时一晃而过,魏君子和善地和虞小谷打了招呼,回去了。虞小谷站在门口,感觉今夜的风有些冷,他不禁拉紧了衣服,缩进屋内,将门窗关紧之后,虞小谷拿起两张报纸将没了一块坡璃的窗户贴住,这才转身和衣躺在床上,从怀中摸出从校园后山墓碑里取出的那本书,借着微弱的灯光翻看起来。

“妖眼者,乎外物而生者,借天地之混沌而开,凝日月之精华而化,探幽冥万千,秘天下玄机,定海角忽渺然……”虞小谷看到这些之乎者也的文字,如痴如醉,他在不久前发现了那座上了年头的坟墓的秘密,曾偷偷翻看了几眼这本书,但一直没有机会取回警务室细细揣摩,他准备今天将这本书细细看一遍,虽然只能在夜里翻阅,但以他读书的速度却是足够了。

夜色如水,洒满整个校园,有不知名的声响自旷野中响起,街道上时而传来醉汉子叫嚣疯语。但这些并不影响虞小谷看书,读了几页,虞小谷终于找到了残损封面上没有的书名——《鬼骨笔录》。据书中所写,这是一位鬼骨师所留下的有关鬼骨师所作所为,传授鬼骨师异术的唯一孤本。

一夜的时间,虞小谷都没有睡,他完全沉浸在这本奇异的古书里,只是他没有发现,随着他看过的书页,那些被翻阅过的字句在逐渐变淡,慢慢化为空白。终于,虞小谷听到校园大门外传来汔笛声的时候,看完了最后一页,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打了一个呵欠,走出警务室外,打开校园大门,天色尚早,天边一轮月影依稀还没落下去,东边已有霞光万道迸发出来。

“小谷,快快,去到处捡捡垃圾,你看看,这叫什么校园嘛,整个是垃圾场啊!”劳不斯的声音传来。虞小谷无可奈何低头走向垃圾桶,边打呵欠边从跑道上走去,因为要早课,要赶紧在起床铃没响之前将跑道清理干净,要不然学生全进了操场,那就不好下手了。

虞小谷正拾捡着垃圾,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看的书还没收起,心里一惊,提起垃圾桶回到警务室。一进室内,灯已被关了,虞小谷打开灯,就觉眼前多了些字迹,只见床头的墙壁上被劳不斯不知那儿拿来的毛笔写出一首打油诗:“灯光一夜到天明,熬油伤神看天书,心贵自知早起处,勤奋方显男儿心。”说实话,虞小谷看到劳不斯那七弯八拐的字迹就直摇头,但是这首打油诗却像棍子狠狠地打在虞小谷身上,甚至犹有过之,虞小谷怔怔地看着这些文字,终于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才深深感觉到古时候那些为奴为仆的人是如何的没有尊严,就是他一个小小的保安,在这个以教书育人为生的校园里还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那些历史上的奴隶又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一次,虞小谷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丝怒火,他现在就想甩劳不斯两耳光,直接潇洒地走出学校,可是想想乡下的老父亲那充满希望的双眼,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将被劳不斯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刚要收到床枕下,忽然看到第一页上少了些什么,急忙翻开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泛黄的书页空白一片,虞小谷张大了嘴,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仔细看了看,书的残破依旧,纸张也一样,可是就是文字不见了。这时候,他脑中轰的一声,书上的文字忽然清晰地浮现出来,让他措手不及地吸收着这些文字里记载的一点一滴内容,不久之后,脑中旋转的文字如一团电光,全都逸入游子衣的骨子里去了,游子衣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每一根骨头上都有符文流转,符文里有阵阵嘶吼传来。游子衣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就是鬼骨,他非常确定着自己身上的骨头已经变了,而且让他没有控制这股力量的能力。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游子衣一听那阴冷暴虐的音调,就知道是步诗仁来了,只能压制住心头的惶惑,转身继续他的垃圾工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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