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珊听到对岸众人窃窃私语,不禁冷笑,打断众人议论,雷音雄浑,款款道来:“你等的见识还算有那么一点,既已提到此事,我便不嫌麻烦,索性告诉你们吧!灵山腰牌只是坤殿最高罢了,每一位阵图师的目标是进入乾殿,若论太极阵图师的修为境界,若不达到泰坤境,真不算什么厉害!主修太极阵图五行泰坤境者,佩戴‘隐云’腰牌,攻天地万物、百兽生灵,融己于自然,阵术瞬息万变,无一重复雷同,乃太极阵图之极致,为最高境界,一旦完成泰坤境的修为,便可领悟世间最强太极阵图,破解上古迷阵!”
众人哑寂无声,听她说完,感叹良久。
“段师姐,你的目标太宏大!我等不敢企及啊!”
“段师姐,您已经非常厉害了,我们若能有您这般修为,就满足得很了!”
“太厉害了!”
“那得修炼多久?”
“是啊,得多久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只听有几人大声发问:“我等能否冒昧相问,段师姐,淬炎殿达到泰坤境的有几人?”
此话一出,段秀珊脸色大变,恶狠狠瞪住发问那几人。
段秀珊雄浑的雷音再起,众人耳膜立时嗡嗡作响,只听她说道:“有几人?哼!此事岂是你等可以知晓的?泰坤境乃太极阵图师毕生追求的极致境界,很多人致死都未能达到泰坤境修为,你们以为能有几人?”
她绝口不再提此事,斩钉截铁结束一切议论,大声呵斥道:“休再啰嗦!诸位都来了吧?”
说罢,段秀珊转身清点人数,只看她嘴角一动,便数清来了多少人,遂说道:“还少一人!是谁?我记得是个女的?速度如此之慢,不算有资质,怎能入殿?也罢,也罢!如今不景气,多收个劳力也不碍事儿!等等她吧!”
好一会儿,顾星凝腿脚发软,气喘连连,脚踝灌铅般沉重,拖拖沓沓,终于在山崖拐弯处看到众人的背影,她擦去额上汗珠,嗓子冒烟,弱声喊道:“珅赐,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珅赐转身,刚想说我来接你,却感眼前人影一晃,段秀珊早已将顾星凝拎到河边,往地上一扔,闪回之前站的位置。
“大家安静点,方才有人已提到一些淬炎殿的等级制度,我便不再赘述!现在,就简单介绍一下,本殿的分属设置,淬炎殿总殿下分乾殿和坤殿,我们所立之地为坤殿范围内。”她说着,扬手指向远处山顶之上的天空:“看到了吗?山顶淬炎大殿上空,有一片发光湛蓝的云,云之上就是乾殿。”
“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坤殿主要学习各种太极阵图,我要提醒各位,学习的过程非常枯燥,但为了去乾殿修炼太极五行功,阵图是基础,必不可少,领悟是关键,全新的阵图在不断攻破原有阵图的基础上悟出,全凭各人本事!资质特别优异者,可以提早选入乾殿。”段秀珊说罢,轻抚面纱,袅娜转身,水桶腰挤出几条纹路,将青纱锦缎夹在腰间纹路里。
“段师姐,请问,我们如何进入坤殿学习?”其中一人问道。
段秀珊的眼中闪出一丝笑意,风吹秀发,一起一落间,她已立于激流对岸,雷音滚滚,再次灌入众人耳孔:“想要入坤殿,先过这条暗流涌动的河,然后攀上那座悬崖陡峭的山,便算通过考试,获得入坤殿学习的资格。”
“这简单!不就是过河爬山吗?在下弈棋阁姜昕南,拜过段师姐,若有不妥之处,请段师姐赐教!”话音落下,姜昕南白衫翩翩,优雅蹬地跃起,足点水面,几个旋转,回身之间,已轻松落地,面朝对岸众人抱拳一拜,爽朗笑道:“如此简单,你们都莫要惧怕!我先行一步,这就爬山去!”
他转身疾奔,白色身影摇曳在林间,不久便闪烁于悬崖峭壁之上,一路顺畅,攀上山顶,站在崖边等候。
段秀珊站在河边,微微颔首,雷音再起:“弈棋阁乃当今棋手博弈的顶级战场,没想到姜公子作为阁主,不光棋艺精湛,身上功夫也不错!”
姜昕南抱拳再拜,大声说道:“段师姐过奖,在下不才,众位见笑了!”他聚气丹田,传音至山下。
“姜公子功力深厚,令我等大开眼界,佩服佩服!”众人赞叹良久。
段秀珊微笑不语,目光飘向尚未过河的那些人。
河畔众人见姜昕南一路顺畅,毫无差池,便迎上前来三人,自报家门:“我等来自西沙镇,乃西沙镇三杰,我名登龙,他是我二弟登虎,这位是我三弟登霸!”
“登虎在此献丑了!大哥,看我先过河!”登虎大踏步上前,试水激流,见河底暗纹涌动,幻迷蒙目,令人晕眩,他抬眼望向山顶,见姜昕南一袭白袍,傲然稳立,正等待其它人。
“看样子也没什么难的!二哥,我和你一同过去!”登霸大踏步走上前,拉上登虎,跳入河中,登龙紧随二人身后,翻身倒入激流。
白浪翻卷,水光闪现,本游于水中的三人,瞬间沉入河底,不见踪影,众人等待许久,还是不见上岸,唏嘘声四起,大家望向对岸的段秀珊。
“段师姐,他们三人莫不是淹死了?”其中一人问道。
“刚才我忘记告诉你们,河中有太极阵图之水噬阵图,若功力不足者,入水被吞噬,乃正常情况,不必担心,他们被水噬图涌动的暗流带走,实则并未淹死,是传送去客房休息,被淘汰了!”段秀珊婉婉道来。
“哦,原来如此,段师姐,那山崖也有太极阵图吧?”其中一人问道。
段秀珊大笑,说道:“聪明,山崖上附有猛兽阵图和碎岩阵图,攀爬中会遇到毒蛇猛兽袭击,足下所踩岩石会移动掉落,不能提前预知者,会被猛兽吞入腹中,传送去休息室,跌落者也会在半空被传送,只要到了休息室,就是被淘汰掉了。”
“现在,你们既已清楚其中缘由,就快点过河,我尚有诸多事宜要忙,这般拖拖拉拉,像什么话?”段秀珊等得不耐烦,转身瞬间,风起林动,她已站在姜昕南身旁,朝山下大喊,雷音滚滚传到河岸:“若再不过河,都算出局!快点快点,真是烦死了!我还要忙练习入乾殿的太极阵图!没工夫和你们耽搁!”
听她如此一喊,大家哑然,都速速过河,速速攀岩,邢坤和珅赐二人驾起顾星凝,一同游过激流,眼见身旁又有三人被河中暗流传送,险些将邢坤也吸下去。
“小心,快拉紧我的手!”珅赐和顾星凝已上岸,用力将邢坤拽出水面,三人同落汤鸡别无二致。
除了他们三个,队伍中还剩五人,这五人攀爬中,不幸摔落山崖两人,被悬空传送,巨蟒窜出,吞食一人,也被传送。
最后,只有两人顺利攀上悬崖,站在山顶等待。
见又有三人被传送,邢坤沉下一口气,发起附依术,吸紧岩石,脚踏悬崖,左躲右闪,甩起赤血藤,打飞袭来的野兽,一路狂奔上山顶,有惊无险。
珅赐本为山猫,攀爬悬崖得心应手,背起顾星凝,蹦跳飞跃,紧跟邢坤,躲过野兽落石,也顺利来到山顶。
胜出者既已到齐,段秀珊点点头,对这几人还算满意,开始清点人数,说道:“不错!又上来五个,加上姜阁主,通过考验的共六人,除姜昕南之外,你们五人都报上姓名!我记录一下!”
先前攀上悬崖的两人抱拳拱手,其中一人拜道:“在下云霄山庄樊空宁,拜过段师姐!望日后多指教!”
“云霄山庄的?你是……?对了!樊度仁老前辈是你什么人?”段秀珊停下手中所执之笔,抬眼望向樊空宁。
樊空宁再拜一躬,谦虚答道:“那正是家父!我是家中长子。”
“哦!难怪,嗯!不错!不错!”段秀珊轻抚面纱,望向另一个人,那人赶忙拜道:“在下京城德云镖局镖师,洪曾!请段师姐多指教!”
“云德镖局?京师第一大镖局,你是里面的哪一级镖师?”
“回段师姐,我只是帮家父洪云德打理镖局,论不上级别!您见笑了!”洪曾谦虚回答,退到一旁。
“啊!你父亲是云德镖局的老大?看你身手不凡,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不必过谦,你们家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段秀珊笑道。
她的目光移至邢坤三人,问道:“你们呢?……,咦?”最后落在顾星凝脸上,喃喃自语:“这不是连跑路都嫌累的不入流货色吗?怎么上来的?”
顾星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噎住半口气,哽在喉咙上无所适从,只能点点头,轻声回答:“段师姐,我姓顾,名星凝,从海边渔村来……”
“哈哈哈……,不会吧?”洪曾忍不住,大笑出声。
“打鱼的?……哼!”樊空宁满眼鄙视,朝顾星凝这边看来。
姜昕南也窃窃笑道:“渔村?嘿嘿……,你是哪个渔村的?有名有头吗?你父母为何许人?”
说到此,他们逗趣不止,这般小人物,居然还能通过考试,来淬炎殿学太极阵图?
顾星凝低头不语,羞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