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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们从不知道孤独的样子,却总与它相伴而行

我秘密的把皇叔葬了,在一个还算山清水秀的地方,头七,我和苏睿去看他,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座坟,坟前就我们两个人,我眼睛酸疼,却没有流下一滴泪,我想告诉皇叔,我可以,我会很坚强,我能撑的起父皇交给我的一切。

那天,贤妃去找过皇叔,想拉拢他,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后来。

不知道皇叔被下了毒,不知道皇叔早就知道锦临中毒了,不知道皇叔为了远离战王,为了就锦临,下了死志。

皇叔和锦临中的是同一种毒,七日绝,顾名思义,七日没有解药,必死。而解药却只有一份,然后人心险恶,皇叔为了保命投靠了战王。

贤妃没错,人心确实险恶,贤妃却也错了,不是人人都畏死的。皇叔为了护住远在边关的祁威,为了救锦临,不得不出此称得上下策的上策。

皇叔走了。整整一个皇室,终于支离破碎了。再也不会有人护着我,护着锦临,再也不会有人夸我好姑娘,再也不会有人愿意给我讲刀枪剑戟的故事。

十五年,我从未给过皇叔任何东西,哪怕是他死,我都不能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号,不能给他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还要他为了我,背着一身的污垢。

“小宁儿,奉亲王活着不是为了结局,更多的,是为了无愧于心。你这样,我想不是奉亲王想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睿的意思,可是我只是难过,他本该是青祈的英雄,护国的忠臣,而我,却让他背上如此骂名,一个永远不会被揭开的真相。

天月高悬,苏睿才陪我离开。

我当初在您坟前发的誓,我做到了,皇叔,您能看见么?您还记得么?

我说,只要我还在的一天,您所守护的,每一寸青祈的土地,我保证,寸土不失。

几十年了,我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老妇,做过了太多的事,说过了太多的话,孰是孰非,都留予后人说。唯独这件事,这句话,任世事变迁,对的仍然是我。

那天,我和苏睿仍旧没有回府,去往乾清宫的路上,看着太监提着灯笼一层一层的关闭宫门,一个一个的下钥,到最后,偌大的皇宫中,只留下几处盈盈不灭的灯火,像是这牢笼里不屈于黑暗的纯真,孤独,明亮却亦幻亦真,不可琢磨。

锦临在半夜才醒来,看见我时,扑进我怀里失声痛哭,这是父皇走后他第一次流泪。

“皇姐,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我梦里梦见,父皇不要我了,母后也不要我了,最后你不要我了,整个皇宫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姐,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这一刻,我才知道锦临的心里是多么脆弱,这个年仅八岁便可淡然坐在皇位上的孩子,这个从八岁开始便顶着天下之责的孩子,这个八岁时就可以倔强的坚持两天不眠不休的孩子,竟是如此畏惧寂寞。

我能如何,外表华丽风光,又有多少知道,一个皇上,一个长公主,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我连个承诺都不敢给他,谁知道明朝我是不是在黄泉路上。

“好,不离开,不离开。”我只能这样安慰他,也安慰自己,可以的,可以一值陪着他。

“皇姐,我不做皇帝了好不好?战王爱做,就让他做,我不做了,不做了,不做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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