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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敬畏与救赎

林雷等人满怀忐忑地望向巨石之上的身影,祈祷着来人是个救世主。然而这一眼望去,恍若万年,众人呆了,愣了,目瞪口呆地盯着炎歌,震惊不已。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有好多好多想要问的,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也只能憋着在心里,除此之外就是祈祷这个神秘的小家伙能够就他们一命。

而另一边的表现跟林雷等人大致相同,只不过没有他们那么“矜持”罢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个小鬼”,石村有人吃惊的大声叫嚷着,实在是太离奇,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众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疑惑归疑惑,未知总是充满着恐惧与敬畏,况且从炎歌这么霸气的出场来看,众人不用怀疑,来人必不是一般人,所以在没有摸清对方来意的情况下,没人愿意稀里糊涂的摊上什么事。

这个时候,保持缄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于是只见那个喊出众人心声的“口不遮拦”的叫嚣者,很快就被同伴捂着嘴拖到一边去了。

放眼望去,一个负手而立,三千青丝随风飘扬,如遗世独立的神秘少年傲立于巨石之上,只见其身着兽衣,腰间别着一把骨剑。

虽然年幼,但众人却不敢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只是在下面默默的等待他的“训话”。

来人自然就是炎歌,他的出现无疑已经证明了他最终还是理清了谁对谁错,诚然真相惨不忍睹,甚至让炎歌感到一阵悲哀。

炎歌惭愧地想起往事,根本不是别人的东西更好更香,而是别人的东西较之那些凶猛的巨兽更容易得到、更不易受伤罢了。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都只是因为一堆食物而引发了血案,就此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是的,很可笑,不是笑他们居然会堕落到为了几顿食物而彼此厮杀,而是笑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居然给了他们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不言而喻,而且无可厚非,他们当然有权利有义务选择一种让家人活得更好更轻松的方式。

如果有错的话,我们能指着他们的鼻子说:“嘿,你生来命贱,没有资格享受温饱的生活”,我们可以这样吗?不,绝对不可以,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还分得清礼义廉耻。

既然他们没错,那么就是整个人类文明都扭曲了,需要碾碎回收,需要拨乱反正,因为漫长的历史告诉我们,人类的繁荣进步不都是从掠夺开始的吗?

所以生活在这一片遍布蛇虫猛兽的毒山恶水之中,为了一堆肉食甚至会舞蹈弄枪的,一群不是高手的低手能怎么办呢?他们虽然干着卑劣的勾当,但同时他们也是无罪的。

就像石蛮所说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在粪坑里挣扎求生的蛆虫而已,卑劣的掠夺者,亦或者是其他更加难听的骂名,不管是背负着什么,一切都只不过是活着而已,他们没有错,如果真要追究责任的话,那只能说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谈人性光辉,道德大义,太奢侈了,那只是高高在上的那一群人独有的门面。

至于他们这一类被抛弃的人,深有同感的炎歌认为还是别没事闲的蛋疼了,先看看村里是否出现伤亡,家里是否还有余粮,附近村庄是否有异常动静等等一大堆至关重要的“繁琐小事”再说吧。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既然碰到了,就算说他多管闲事也好,矫情也罢,对于一群可怜人,炎歌怎么忍心看到他们再受到伤害呢。

他知道自己没能力去指定一条道,规定着某某某该怎么走,他也管不了一世,但是就算只能管得了一时,也是好的,他也只是求个心安理得,所以这件事他算是心甘情愿地摊上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抑或是站在道义的至高点上讲一些类如人性光辉之类的话语,炎歌统统做不到,因为他同样不知所措。

时间为这个想要有所作为的少年停滞了几秒,在等待着他的审判结果。

只听炎歌轻轻咳嗽了几声,对着石村之人略带感伤地说道:“将四只独角蛮象拖着,不要再造杀孽了”,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简短的一句话对林雷等人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宛若上天的救赎、吟唱在耳边缭绕着。

尽管不明白炎歌为什么会将他们的猎物“判给”石蛮等人,但经历了生死劫之后,他们算是看透了,如果不得不把食物和性命放在天平上进行比较,无疑性命的分量更加厚重。

而且在炎歌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怜爱了,既然最珍贵的东西都在手上了,怎么还敢奢求其它呢?

沉浸在生之喜悦不能自拔的林村众人,望着巨石之上的那个身影,除了用他们湿润的眼神传递着满满的感恩之情,他们只能用余下的一生来铭记着这位让他们的生命有了再来一次的恩人。

林雷等人是爽了,而另一边就黑脸了。不可违逆的语气传到石蛮等人耳朵,完全不亚于虎口夺食,断人钱财,顿时使得众人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

“妈的,眼见我们就要一举铲除林村的狩猎大队,夺取他们的地盘,从此以逸待劳。你到好,仅凭寥寥几句话就想把这件事小妃,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又怎么敢表露出来呢,石蛮只得不露痕迹地赶紧将头低下,不让人炎歌察觉其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虽然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花言巧语、仁义道德都将变得惨淡无力,但是石蛮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又不知道将要在这片区域抛洒多少无辜的血与泪。

挣扎了一番,为了村子死不足惜的人生追求,最终促使石蛮打定注意,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只见他上前就要有所动作。

而将石蛮的一切情绪动作尽收眼底的炎歌,不得不无奈地一声叹息,而后只见他咬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石蛮的跨出去的脚还没落地,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在众人冷汗直流的注视下,只见炎歌狠狠一跺脚,顿时这块上万斤的巨石轰然开裂。

好的道理就要以最强硬的姿态来诠释,这一点炎歌做得很到位。

没有人愿意轻易去开罪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神秘人,石蛮等人也不例外。不管他有多少言辞恳切不得不说的话,也只得烂在心地。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见他们立马拖着四只独角蛮兽,飞快地离开了。

看着石村众人悻悻然而去,炎歌转头便看向伤势严重的林雷等人。相比于之前的不愉快,显然这一群人的性命更重要。

“小兄弟,谢谢你给了我儿子一个活着的爸爸,真的谢谢你,我为当初的事向你道歉”

“是啊,小兄弟,多亏了你,要不然家里的老小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真的谢谢你…”

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话,看着已经在某些人眼里滴溜打转的泪水,炎歌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波动,想着这难道就是人类对生命的敬畏吗?

“呵呵,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你看你们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要是不赶快送回去医治,搞不好真会死人的,我还是送你们回去吧”

对于炎歌的提议,众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如果这个时候再推辞那就不是矫情,而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了。

要同时将十几个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壮汉一次性带走还真是不容易,毕竟周围可没有那么大的运输工具。

炎歌站起身来,登高远望,好一阵子后,只见他突然跑开。众人一阵疑惑,不知他打的是什么注意,只得静静地等待。

没过一会,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轰隆声,接着地面跟着抖动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响,地面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很快,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擎着一块巨石如魔神般朝着林雷等人走来,众人见此情形无不大骇。

“小兄弟,你这是?”看着人畜无害的炎歌如此魔性的一面,林雷的心里一颤一颤的,但是还是努力平复下心情,不确定地询问道。

“我不是看你们人多吗,所以才想起了这个方法,正好可以一次性将你们送回去”

见众人向见鬼似的盯着自己,炎歌顿时心里一阵自豪,不过他也知道众人的伤势耽误不得。

于是直接忽视众人火热的目光,只见他轻车熟路地将瘫软在地上的众人抱到石块上安置好,毕竟这种活在火羽鹰手底下时没少干过。

炎歌一边托着众人往林家村走,一边心安理得的享用着独属于自己的荣光。

“小兄弟,我叫林雷,是林家村的狩猎大队长,这么久,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不好意思,大叔不说我都忘了介绍自己。我叫炎歌,说来我最早见过的人还是你们村的那几个叫什么林峰的呢”

“嗯,那几个臭小子也跟我们提过你,不过炎小弟,你那天为什么突然就跑了呢?”

“我…我…”炎歌老脸一红,真是有被呛到,这造的什么孽啊,谁想跑?我不是被你们给…给…

“炎小弟,你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要不然就歇会儿吧”,上面的林雷见炎歌好久没回话,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于是赶紧关心的问道。

“哦,没事,没事,继续赶路吧”

“好吧,但是炎小弟究竟为什么要跑呢”上面闲得蛋疼的林雷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不依不饶的追问着炎歌。

真是有一颗很大的心脏啊!炎歌不得不佩服他居然还会开玩笑,看来生活的苦难还压不倒这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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