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垠稍一犹豫间,飞天大盗便用了劲道,那女子口里流出血来,已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飞天大盗再次威胁道:“你说是不说!”说着又准备用劲。
沐之垠眼见飞天大盗又要使劲了,急道:“慢着,我说,是在去柳荫镇的路上。你快放了她!”
只是,哪里还需要沐之垠提醒,当沐之垠说出他是在柳荫镇被拣回来的的时候,飞天大盗的手就已经松了,人也有些痴了。望着沐之垠满眼深情,脸上也早已经满是泪水!
所有的人都惊异于飞天大盗的反应,素问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仔细的把他们的对话回忆了一遍,素问琴惊异无比!她敢断定,这飞天大盗与沐之垠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是什么关系却还一时不敢确定。
“柳荫镇!那你是……”只见飞天大盗嘴角抽动,口中口中念念有词,步履蹒跚地走近沐之垠,伸出双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只是沐之垠很快的避开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的收回手。似乎是突然间明白了现状,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走吧,都走吧!”声音无比冷静,与刚刚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说完也自顾自的离开了,对满洞哀声求她的人无动于衷。
慧敏还撅起嘴在素问琴耳边嘀咕:“真是个奇怪的人!”素问琴未知可否,没做应答。
于是沐之垠这一行三人就一起离开了那个山洞。离开的时候素问琴把在这里的情形讲给了沐之垠听,中间还有意说了飞天大盗的好话。沐之垠知道后,有些歉疚。他很奇怪飞天大盗的反应,却百思得得其解。事后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对她。他对她,总是有些怪怪的感觉,总是不忍伤她,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当天晚上,沐之垠他们宿在附近的客栈里,素问琴和慧敏一间房。慧敏一直缠着素问琴让她讲讲沐之垠的事,素问琴知道慧敏是春心萌动,心想,如此可爱的女子,如果最后能陪着沐大哥也未必不是好事,更何况,素问琴也缠不过她,便讲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慧敏对他简直是赞不绝口,很晚缠着她不睡觉。素问琴无奈,几番催促她睡觉,她还有事做呢,她要弄清楚,那个飞天大盗是怎么回事。
不久,耳听得慧敏呼吸均匀,该是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往山洞的方向飞去。又过了不久,另一间房里的沐之垠也出来了,往山洞的方向飞去……
素问琴赶到山洞的时候,没有看见飞天大盗,却看到洞里面依然有许多穿梭的身影,是那些女弟子,原来她们还是没有走。
她猜想飞天大盗肯定不会走远,于是就在洞口,运足内力,高声呼喊“前辈,前辈……”
喊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听得一声冷语。“你这时候找我,怎么,是后悔了,想跟着我?可我却不想再让你跟我!你回去吧。”
素问琴急忙道:“不,前辈,晚辈来不是为了这事,是……晚辈有事……请教。”
“请教?我哪儿敢哪!你回去吧!”说完转身欲离去。
“前辈,我知道您是有苦衷的!”素问琴赶忙说道。
肖红翠身形一震,慢慢转身,凝视着素问琴:“你知道什么?”
素问琴冷静的说道:“其实我也是猜的,但是晚辈知道,您跟沐大哥,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良久,飞天大盗没出声,素问琴接着说,“虽然晚辈不明白为什么您白天不说出来,但是,我想,您一定是有您的苦衷。”
“丫头,你很聪明,难怪他会喜欢你。”叹气良久,她慢悠悠说道:“其实,我是她的母亲。”
“母亲!“素问琴惊了一惊,虽然早想到他们之间有关系,却没想到,原来是母子!“那沐大哥他爹是……”
“他爹!”肖红翠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又变的咬牙切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怒气,还有一股杀气。“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素问琴沉默了,良久才说:“所以您不想让他知道是为了保护他。”
肖红翠不置可否,没有作声。很久之后,素问琴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开口了。“他爹,就是司马鸿飞那个没良心的!”
“司马庄主!”素问琴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来沐之垠的爹就是司马鸿飞!这之间一定有很多纠葛。
素问琴明白,她不该再多问。好在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多事之人,今晚出来,原本是猜到了什么,想报答一下沐之垠相救之恩,所以才会回来求证一下。
“是的,就是司马鸿飞。”转过身,望着月亮,肖红翠陷入回忆中……
“我原名叫肖红翠,是司马鸿飞的青梅竹马,从小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是司马鸿飞把我带回家抚养的,其实也就是司马鸿飞的贴身丫鬟,只是身份稍有不同。当年年少,与司马鸿飞心心相印,便许下了自己的一生一世。有一次私会的时候,情愫难忍,便就发生了关系。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有孕了,在准备告诉他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他要下山办一件事,十几天就能回。于是我就没有告诉他,只跟他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就给你一个惊喜。当时他不依,追问我是什么惊喜,我没有说,只是羞得脸通红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司马鸿飞见我不说,也就没有追问。那次别后,再见已是一个月后,他回来了,可是当我欢天喜地到大门口迎接他的时候,他的旁边已然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她就是唐婉清,现在的司马夫人。那次司马鸿飞见到我的时候,完全没有我见到他时的那种雀跃,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吩咐我为唐婉清准备卧房,还当着我的面,扶着唐婉清进门。我的心当时就碎了,那天晚上,我本想约司马鸿飞一叙,结果却发现他很晚了还在唐婉清房里。我心里虽然很难受,但是还抱着一丝希望,毕竟那么久的感情,而且,我还有了他的骨肉。可是,当我第二天再次准备告诉他时,我却意外的从别人嘴里听见司马鸿飞要娶唐婉清,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我伤心欲绝,直欲一死了之,却因为放不下还没出世的孩子而作罢。”
肖红翠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久久不能言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欲罢不能停!只得仰天,努力的克制。
素问琴心有不忍,走过去,扶住她,想给她力量。“算了,不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想也是无用,徒添伤悲罢了。”
可是肖红翠却克制不了自己的激动,“不,我要讲,我要讲,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今天一定要讲出来!”
“一个月后,司马鸿飞与唐婉清成亲了,很隆重。在他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我找司马鸿飞理论,可是司马鸿飞却只是说,我们之间的不是爱,他之前并不懂爱,直到遇见了唐婉清,他才知道什么是牵缠挂肚,什么是真正的爱,他要娶唐婉清为妻。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们的这段感情被他说得如此不值。我哭着问他,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司马鸿飞却仅仅一句,对不起而已。那时候,我彻底崩溃了,我没有告诉司马鸿飞我已经有了孩子的事。当天晚上,我就下山了。因为身心俱疲,昏倒在路旁,是过路的一个人贩子见我长得有些姿色救起的。可是当人贩子知道我有孩子的时候,要把他除掉。我拼命地逃,拼命的挣扎,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杀了那个人贩子逃了出来,就在一个林子里住着,直到孩子出世。那段日子,是我不敢回忆的!那些苦已经刻在我心里,再也抹不去了。我永远记得,之后那段日子,垠儿他几次差点饿死,出生起就一直生病,我没钱医治他,还被大夫毒打。差点,让他死了。后来我去镇子里准备偷些粮食的时候,无意中听说司马鸿飞要下山办事,会路径柳荫镇。为了让垠儿能够活下来,也是为了报复司马鸿飞,我把孩子抱到那里,等到司马鸿飞经过之时,拍疼孩子,让他哭闹,自己则马上跑远,虽然我当时是万分不舍。我要让让他捡回去抚养,要让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长大的时候,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我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一定会听我的话,为我这个苦命的娘报仇。同时让天下人之道司马鸿飞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孩子的存在,就是对司马鸿飞最大的讽刺!”肖红翠的脸,又因为仇恨而扭曲,语气也变得充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