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怎么办?
赢少秋在粉色的被窝里翻来覆去,明亮的眼睛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中,折射出几缕晶莹剔透的光芒。她非常在意明天自己的形象,于是,她拿出手机搜索:如何让自己快速入睡。
翻了好几个方法,她忽然想到点什么,于是翻身起床,穿着粉色的拖鞋,噔噔噔的跑到三楼的主卧门口,敲门。
“爸,妈,是我,开下门。”房内,刚打算换睡衣睡觉的赢子敬说:“等下。”
很快,房门被打开,赢少秋很快就从他身边闪了进去,在床边的小柜子里翻找起来。
“死丫头,小点声,你妈刚睡着。”她吐了吐舌头,小声回应:“爸,安眠药在哪儿?”
“下面那格柜子里。”等她拉开翻找的时候,赢子敬说:“就是你手上的那瓶。”
“一次吃几片?”
“一到两片。”
赢少秋旋开写有“艾司唑仑片”的白色瓶子,倒了两片出来。
“丫头,失眠了?”她应了一声:“嗯。”然后又将瓶盖旋紧,将它摆放回原位,又将其他东西都整理归位后,这才站起来,说:“爸,晚安,我去睡觉了。”
“晚安。”赢子敬笑了下,然后在她走出房间后,关上房门。
事实证明,对于从未服用过安眠药的人来说,身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抗药性。因此,赢少秋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的八点,且还没起床的意思。最后,她还是在赢少华的敲门声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然后脑袋里还是有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总觉得好像还没睡够的样子。而这时,赢少华的第二个声音将最后一只瞌睡虫踢到天边:“再不起来,就赶不上飞机了。”
她用双手揉了下脸颊,然后掀开被子,快速的整理房内的一切。
约在十五分钟后,她出现在一楼的餐厅,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开饭。
她朝着自己的座位坐下去,之后所有家庭成员都一致开始开动碗筷,吃起早餐。一直到吃完早餐,期间没有人说话。直到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蒋静开始收拾碗筷,其他家庭成员也转移到客厅里,开始各自的出门准备。
待到一切都整理妥当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最后看了一眼时间,赢少华说:“就这样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蒋静说:“那路上小心一点。”
“嗯。”
“是。”他接着说:“王叔,开车。”
抵达机场,由于是专机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在机场进行逗留,在短暂的会面后,一行共216人全部登机后,塔台就让这架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直接起飞。
在飞机上,赢少秋总是好奇的偷偷看着张四维。在经过一小段时间了解后,她开始向张四维询问一些较为突出的前沿科技。问到后面,话题转到食人鱼会不会吃面包、食人族会不会吃人这类稀奇古怪的问题。
从北京到巴西并没有开通直航航线,因此一行人还需要在马德里停留两小时的加油时间后,才能再次起飞,最终飞抵圣保罗机场。
整个行程大约需要二十五小时时间。因此,累了的赢少秋小嘴终于消停下来,她带上眼罩开始睡觉休息。坐在她旁边的赢少华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向张四维说:“她就这样,别见怪。”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说:“没事,很活泼。”
两人在相互交谈了一会后,也让黑幕遮住视线,在安静的机舱内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机舱里再次有了声音,是降落前的广播。它以中文、英文、葡萄牙语共三种语言进行广播,提醒所有人员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降落。
被身边的赢少华叫醒,赢少秋睡眼朦胧地望着中间过道,身穿制服的空乘人员正逐个检查人员是否都已清醒,并系好安全带。
在空乘人员确认完毕后,盘旋在空中的波音飞机终于降落在巴西的圣保罗国际机场。
出了登机楼,走过长长的廊桥。赢少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一行人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天空,最后在巴西官方的安排下,住进了名为蒂沃利圣保罗莫法里的酒店,并相互约定休整三天后,再搭乘飞机前往玛瑙斯机场。
跟许多旅游的人一样,两男一女三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像是孩子一样到处走走看看。赢少秋总是拿着相机让路人帮他们三人拍合照。吃一些当地特色美食的时候,也会拿出手机摄像发朋友圈炫耀。
兴许是有赢少秋这个开心果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后,巴西官方主动找上门来,将他们带往机场,开始前往最终目的地,玛瑙斯市。
期间,巴西官方给他们队伍配备了一名导游,以及二十名持枪保卫的士兵。
相对于那二十名不苟言笑的持枪士兵,队伍里唯一的导游,内马尔倒是一个表达欲望强烈的人。嗯,就是有点话痨的意思。当然,他绝对跟那个踢球的内马尔一点关系没有,纯粹是想沾沾这个名字的运气才改的姓名。
至于他的真正姓名,在张四维他们这些中国人眼里就成了一种认知障碍,谁也没办法记住十几个字那么长的名字。就像木乃伊的裹尸布——太长了。(纠正一下,笔者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仅作为形容参考。)
内马尔是一个相当健谈的人,从下飞机到坐上前往雨林边缘印第安人村落的路上,他的嘴就从来没有停过,总是能找到各种话题跟你聊天。哪怕是中文水平有些蹩脚,也总能以简单英文混杂着中文把话圆过来——这种叙述方式还是很有趣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闹出什么笑话。
车队在城市道路上走了约一个小时,然后在一个斜坡上的分叉口下到比较颠簸的泥土路面。内马尔说,再走半个小时就能抵达他们所要去的目的地。
在巴西,他们城市边缘的部落地名取名都比较随意,基本上都以某某开头,jungle结尾(jungle译:丛林、密林)事实上,直到离开当地时,很多人依旧没有弄懂其中规律——或许根本没有规律。
应该是身边多出许多陌生人在,大部分都安静的坐在车上,他们看向车窗外的密林很少有交流的意愿。当然,这其中也又语言不通的情况存在。
沿着土路继续前行,由于前些天下过雨的关系,泥泞的路面让半小时的车程变成一个小时,一行人最终抵达目的地。
内马尔的出生地,一个印第安人部落。
下车后,早早的就有当地居民过来欢迎接待。在将行李放置到巴西官方事先开辟的营地里后,太阳已经到了西边。部落里的印第安人们支起了篝火,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一行人。出于礼貌,所有的人都参加了这次欢迎晚会,载歌载舞的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最终落下帷幕。
在回去的路上,张四维这样跟内马尔讲:“很感谢你们热情的款待。”内马尔说:“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继续举办。”
“我们一点也没有不尊重你们传统的意思。”张四维向他解释说:“但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会很忙,所以请你转告酋长,不要太过麻烦铺。”
“好。”内马尔想了一下,应了下来。
等人散去后,一行人在内马尔的相送下,在部落另一边新开辟的营房里各自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张四维早早的就从睡梦中醒来。在发了一会愣后,他从防蚊虫的睡袋里出来,穿上衣服后,就走出营房。他望了下赢家兄妹各自所在的住所,发现没有起床的迹象,于是拿着洗漱用具前往靠近河岸的洗漱区域整理个人卫生。
在河边呆了一会,张四维就开始驱赶身边的蚊虫。
一旁,凑巧的发现这一切的内马尔说:“在热带雨林里出门之前,最好穿戴好防蚊虫的装备。”
作为不懂的代价,张四维此刻已经收到了这座热带雨林的第一份礼物。他的脚上肿起了许多个红点,明显是蚊虫留下的。他说:“你们这儿的蚊虫太凶了。”
“你最好找一下医生。”内马尔并没有向他推荐当地止痒的草药秘方。
“谢谢。”张四维在回去的路上,跟一名队医要了一瓶花露水。他将花露水抹在手脚四肢,这才按着内马尔的建议,穿上通风透气良好且密闭性不错的长衣长裤,以及容易晾干的胶底鞋。
做好这一切后,张四维在整个部落和营地之间散步,然后他遇到了也打算去河边洗漱的赢少华,双方没有语言交流,只是相互点了点头。
兜了一圈回到部落后,张四维发现这个部落男性成员们都聚集在一起——他们扛着猎枪、铁锹、木棍等器具,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出于国家政策因素,张四维很少能在民间遇到这种扛着奇怪武器的队伍,于是本能的走偏了一些,对唯一认能够进行沟通的内马尔询问:“他们要做什么?”
“巡逻。”内马尔说:“最近盗伐盗猎的现象有些严重。”
“政府不管吗?”他说:“政府完全不作为,我们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
张四维既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环保主义。他的观念很难确定界限——只要保持物种不灭绝环境不破坏,那什么样的开发都应该是被允许的。因为这个观念的原因,他摊开手,说:“作为一个外国人,我很遗憾没能帮助你们。”
“确实很遗憾。”内马尔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过了一会,等到巡逻队伍快要出发的时候,他才向张四维询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入丛林开始考察?”
“等科考船到了就出发。”张四维回头看着内马尔这样跟他说。
内马尔想到前天才下的一场大雨,于是说:“那可能要等两天。”他看着张四维解释说:“前天下了一场大雨,暴涨的河水船很难开进来。”
“没事。”张四维目送着巡逻队伍出发,他说:“我们也要适应一下这里的气候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