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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镇

清晨,总是一个人精神心情最佳的时候,在山下,空气犹为清新。平时让热得人讨厌的太阳在这时也显得温和可爱。

叶忘川早早的起床,站在门口,双臂大张做拥抱状,仰着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无比畅快。

“咕咕”两声响,叶忘川一天中最感烦恼的事情又来了,摸了摸瘪瘪的肚皮,脑袋耷拉了下来,怎么办呢?昨天因为遇上魔帝与空游子打架,后来空游子受伤,连带着砍的柴都忘记拿回来了,又遇上老虎,自己也不敢一个人上山了,可吃饭是个大问题,现在没钱没米,自己扛个一顿两顿的无所谓,可空游子受伤了,不能饿着呀,自己还想拜他为师呢,现在饭都没得他吃,这怎么做人家徒弟。叶忘川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心情较之刚才一下子差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锭银锭子掉落在面前,叶忘川顿时眼神焕发出从未有过的光彩,嘴巴张的奇大无比,天上掉馅饼这事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想到今天天上掉的居然是银子,还被自己遇到,这是自己多少世行善积德修来的福分?

“哎呀,我的老天爷,你太大方了,居然听到我肚子叫,掉下银子来,真是有眼,有眼啊,谢谢谢谢。”说罢,叶忘川将捡起来的银子特无耻特恶心的亲了一口。

这一举动惹得站在其身后倚门而立的空游子不禁莞尔。

“嘭”一声闷响,叶忘川的脑袋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他刚想骂人,但嘴巴张开却并没骂出声来,不但没骂,反而无比开心,因为他看到了砸自己脑袋的凶器——银子,又是一锭银子,这他能骂吗?就算脑袋被砸了个大窟窿也值啊。

他开心的跑过去捡起银两,抬头望向万里晴空,笑眯眯的,自言自语的道:“老天爷今天大发善心啊。不过,天爷爷等会再扔银子看准点,要把我砸那什么了,银子都没人花了不是?那你的善举没人响应,你不亏了吗?”

“啊!”他的后脑又遭一击,不过这一下确实有点疼,他摸着后脑勺,心想:“这老天爷难道爱玩,一下砸自己脑袋一下砸自己后脑,不过只要是用银子,砸哪都无所谓了。”这样一想,他马上兴奋的转回身准备捡银子,可他发现在他身前除了一颗石子什么也没有,不禁令其十分纳闷。

“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入叶忘川的耳中,他这才知道被耍了,一抬头就看见空游子靠在门边大笑。

“你伤好了?”

“差不多了。”

“嘿,你笑什么?我今天走运,老天爷丢银子给我,你是不是嫉妒,就用石子打我?你赶紧收我做徒弟,那我就跟老天爷说说,叫他也扔点给你。”叶忘川犹在得意,却瞧见空游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锭银子,并正在那把玩。

他愣了一愣,这才反映过来,原来银子不是老天扔的,而是空游子扔的。

“这银子是你扔的?”叶忘川还是想确认一下。

“小子,你不会真以为有天上掉银子这样的好事吧?”空游子笑了笑,反问道。

叶忘川明知道是被空游子耍了,可也没怎么生气,毕竟银子是好东西,他似笑非笑的道:“看你穿的寒寒酸酸的,也不像有钱的主啊,别告诉我这些银子是骗来的,还亏你是修道之人呢。”

“修道之人也要吃饭,谁规定修道之人就不能有钱?再者谁说修道之人的钱就一定是骗来的呢?”

叶忘川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道:“算啦算啦,管他的有钱就有饭吃,嘿嘿,我去镇上买点吃的去,你等着啊。”

说完叶忘川转身就要向镇上去,刚走出两步,他就停了下来,扭头朝空游子道:“你别趁机溜了啊,你还没收我做徒弟呢。”

空游子颇感无奈的道:“你就去吧,银子给了你,没吃着东西我就跑了,那我不是亏了吗?”

叶忘川这才放心离去。

清林镇,一个不算太大的镇子,但绝对够喧嚣够热闹。

平日里,叶忘川来到镇子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将砍的木柴卖给镇子最富有的大户“养剑堂”的伙房,换点银子买点米就回去了,从没好好逛过这镇子。呆的最长的时候怕是他小时候在这街上乞讨的日子,那当然是令他不堪回首的岁月。

叶忘川昂首挺胸的走在街上,心情颇好,平时觉得拥挤喧闹的街道现在看起来非常繁华,平时令人讨厌的摊贩叫卖声现在听来也格外舒服。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口袋里有了银子,说起来得多谢空游子那老道士,他想。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颇具气派的府院大门前,门上方一块红木大匾,上面镶着三个烫金大字---“养剑堂”,这是镇上叶忘川最熟悉的地方,确切的说最熟悉的应该是这“养剑堂”的后院伙房。他从没从前门进去过,更不知道里面的景象,不过他想,那应该是全镇最气派的了。

叶忘川想,反正老道士饿一会也不会死,不如现在去“养剑堂”伙房找熟人聊聊。

于是他绕到正门的旁边小巷,来到了后院小门前,即使是后院小门,也比一般的人家正门宽大。叶忘川自语道:“以后有了钱,我也要住这种大宅子。”说罢便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仿佛他已经住进了这样的大府院之中。

这时,“吱呀”一声响,养剑堂后门打了开来,一个穿着灰色家丁衣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一见门外站着的叶忘川,先是愣了一愣,接着疑问道:“你小子怎么在这?来送柴火吗,柴呢?”边说边看了看叶忘川周围,就是没发现柴火。

叶忘川看他瞧来瞧去的,颇感不耐烦,道:“唉唉唉,老刘,别看啦,今天不是来送柴火的。”

“哦,那你来干嘛的?”说完,老刘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哎,对了,我们厨房一个伙计前两天回家探亲不知道怎么死在回来的路上了,现在厨房缺人,不如我向堂主推荐你怎么样?管吃管住,比你每天上山砍柴可要赚的多。”

若是以前,叶忘川肯定高兴不已,他一直就想进养剑堂做事,这样就不用愁吃愁穿,即便是家丁,走出去都能比平常人高上一等,但无奈养剑堂一招家丁,来报名的人就如人山人海,挤破头都轮不上自己。

而今时,他却不愿来做这个家丁了,他心忖道:“我现在可是定下了崇高的人生目标,那就是跟随空游子老道士学仙术,然后斩妖除魔,名扬天下。”

他当然没有对老刘说出他这崇高理想,他认为就算说了,老刘也不会懂。

对做家丁没了兴趣,但对养剑堂厨房伙计的死感起兴趣来了,叶忘川道:“做家丁的事等会再说,先说说那厨房伙计怎么死的?”

老刘见叶忘川问起厨房伙计的死,这时却支支吾吾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人说可能是遇到劫匪什么的。”

老刘虽然在极力遮掩,但脸上那有些恐惧的神情叶忘川都看在眼里,明显的知道他在对自己隐瞒,于是道:“你不肯说实话,这样吧?我请你喝酒,怎么样?”叶忘川打算用老刘的最爱---酒来诱惑他,一个酒鬼在酒的面前什么都会说。

一听到酒字,老刘确实心里一动,那种喜悦的神情溢于言表,不过转瞬老刘就冷起脸来,哼了一声,道:“你请我喝酒,拿我寻开心呢?你自己吃都吃不饱,哪来的钱请我喝酒?”

“谁说我没钱,我......”

叶忘川还没说完,老刘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好了好了,你愿意来厨房做事的话,明天再来找我,现在没功夫跟你闲扯,我现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忙的要死,还得去街上买点菜。”

说完就要离去,叶忘川一把拉住他,从口袋掏出一锭银子,在老刘面前晃了晃,嘿嘿笑道:“买菜也不急于一时,我有钱,先请你喝两盅。”

“你哪来这么多钱?”老刘狐疑问道。

“嘿嘿这你就别管了,走!”说罢叶忘川就拉老刘向街上走去,老刘也并不推诿。

云间酒馆名字虽然十分典雅,但在清林镇上却只能属于第三流的酒馆,面积并不算大,内里也并不算雅致,但也够干净。因为酒馆里酒水的价格并不太高,名字又颇具风格,所以这里最多的客人便是那些怀才不遇的文人。

走进酒馆,叶忘川不由四下打量,他何时进过酒馆,这时一来,就颇感新奇兴奋。

倒是老刘,虽然在养剑堂地位并不算高,但平常也颇多人请客吃饭,下馆子这种对叶忘川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的事在他来说就是常事了。他一进来就十分熟络的跟掌柜打了声招呼。

二人找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些酒菜,当然都是由老刘点的。

酒菜上来,几个下酒小菜,在叶忘川看来简直就相当于满汉全席一般,馋的他直流口水,实在忍不住,每样菜都夹起一大口来,大嚼特嚼,早把空游子忘到九霄云外了。

看到他不雅的吃相,老刘微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下。

叶忘川也不忘尝尝这人间甘露,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哇!真辣!”接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

“真好吃!”叶忘川含着满嘴的菜肴直道好吃,话语显然不是太清晰。

“你哪来这么多钱?”老刘又问道。

“一个道士给的。”

“道士给的?”老刘似乎不太相信。

叶忘川也知道一句两句跟他说不清楚,就不愿跟他多说,便编起瞎话道:“我在山上砍柴遇到个自称什么云游四海的道士,他向我问路,后来就给了我钱。”

“哦,你真走运。”老刘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似乎他比较满意。

等到桌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叶忘川打了个响嗝,这才想起他请老刘来喝酒的目的,于是压低声音问道:“唉,老刘,跟我说说,你们厨房伙计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老刘起初并不想说,叶忘川又看到他有些恐惧的神情,又欲言又止,仿佛拿不定注意的样子,便道:“一件事憋在心里很难受的,说出来会轻松点。

这句话果然有效果,老刘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对叶忘川说了。

于是他四下瞅了瞅,道:“好吧,我对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我告诉谁去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清林镇除了跟你老刘最熟,就没什么熟人了。”叶忘川道。

“这事我也是偷听到的!”老刘开始了他的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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