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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柴房

兴旭兴奋地翻开那本血战八方册子,瞪直了眼,上面的文字他没几个认得,倒是能看出这些文字类似于篆书,但是对于兴旭和蝌蚪文没什么两样,他倒是很想再去请教华容,可是外面已经有人声响动,华容看了一眼广场对面,催促兴旭先行回去。

“人多眼杂,你走吧,回去慢慢看”,华容匆匆说道,兴旭识趣赶紧起身,走回食堂门口。

一群人正在走出来,眼神好奇兴旭到了哪里,正是洪东野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走出食堂,朝兴旭这边走来。兴旭大惊失色,赶紧侧身让道,幸好那群人没有理睬兴旭的意思,自顾自走到角斗士住处了。

角斗士他们居住的地方离练场很近,设施齐备,每个人都有一间狭小单间以供休息,还有一处洗浴池,角斗士每周可以享受一次,新人们就没这待遇了,不仅是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喝水都很紧张,更不想洗浴了。

孟德一路上和兴旭说个不停,大差不差把练场介绍个遍,他没来几天,却已经非常熟悉整个练场,更是和郝锋有了善意的关系,这一点让兴旭煞是佩服,兴旭自己很是内向,对这种外向的人,总是很羡慕。

回到住处,兴旭发现自己床上坐着一个满面胡须的战奴,不禁心中一沉。这个战奴是那五名战奴中最厉害的,白天训练的时候,他和一名角斗士打了片刻,时间虽没有孟德那么长,但是看表现不容小觑,更何况那些角斗士也就抱着玩玩的态度,谁知道究竟用了几分功力。

兴旭自己倒还好,很有自知之明,甚至有所预料,所以没太大反应,倒是看见孟德满脸有出头的想法,但他目前不想得罪太多人,特别是自身实力惨不忍睹,下意识就不想沾染麻烦。孟德实力虽然不错,也对兴旭很是友好,但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给孟德带来麻烦。

兴旭伸手紧抓住孟德胳膊,小声说道:“算了吧,那床也不舒服,他爱睡就睡,我不在乎。”

孟德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答应,明知故问:“这位兄弟,这床是我兴兄弟的床铺,你为何坐在上面?”

那胡须男嘿嘿一笑,也不搭话,顺势居然躺倒在床上,摆了个舒适的睡姿,还打了个哈欠。

孟德大怒,提步上前,握拳成锤,就要砸烂这杂碎毛脸,拳风嚯嚯,眨眼即到。

啪的一声脆响,兴旭定睛一看,竟是那胡须男扣住孟德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锁住孟德的脖子。

兴旭看到情势不妙,想要上前帮忙,刚迈出一步,却被旁边两个战奴死死捆住,被勒住脖子。孟德还在与那胡须男较着劲,“嘿”的用力,想要挣脱那战奴,兴旭已经喘不过气,两个战奴的力气很大,一会脸就挣的通红,青筋暴露。

“干什么!”

外面传来卫兵的声音,几个人同时松开手脚,兴旭大口吸气,差点这口气没接上来。那卫兵看这些人停了手,也没进来,直接离开了。

孟德愤然起身,狠狠瞪着胡须男,那人也不理会他,恢复了舒服的躺姿。孟德手腕上一片青紫,犹豫半晌,还是沉默地回到兴旭旁边。

“算了,形势比人强”,兴旭稍作安慰,坐到门旁的木板上了。

这几个战奴竟已经形成了小团体,白天死了一名战奴,又被角斗士操练一番,这些人感到危机,在短时间内,就结为盟友,更以那胡须男为首。那胡须男的实力超出兴旭预料,面对孟德,应对如此随意。

后面连续两天,辛苦训练中,兴旭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能够请教华容关于血战八方的战法。华容一旦进入训练场,拿上鞭子,似乎就换了一个人,场内只要有人稍有失误,都会被他狠狠抽上一鞭,兴旭对鞭子都有了阴影,拼命训练不用去说,更不敢轻易开口。

湛清偶尔也会出现在木楼之上,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在上面站了多久,又什么时候离开,他那妩媚夫人偶尔也会出现,言笑晏晏。

私下里,兴旭也没有独处的时间去验证自己一些想法,目前倒不着急,主要有五名战奴在旁边虎视眈眈,六个月后的试炼不去想,单单后面的训练日子,兴旭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来,这些人加上角斗士们,肯定有无穷的麻烦等着他。

眼见请教华容没有机会,兴旭只能选择孟德,这战法既然要在三个月后就会教给所有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战法,兴旭把战法共享给孟德,应该不会有大麻烦。

日子一天天过去,兴旭白天在寒风中与其他人一起训练,晚上偶尔还会和那些战奴起些冲突,内心焦躁不安到了极点,逐渐的,他对试炼一事有些绝望,每日的训练,对于他来说,只是熟练了刀法,但是和孟德的差距,他却能感觉出来,偶尔对练的时候,一些招式孟德很快就能施展出来,而兴旭则跟不上,无论是力量还是协调性,相差甚远。

练场的第五天夜晚,练场一片寂静,兴旭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身上盖着棉絮,房间内呼噜声不断,兴旭眼睛明亮而紧张,他睁着眼,耐心地等待所有人入睡,仔细听着外面卫兵的动静。

这些天他逐渐发现,卫兵值班是有规律的,到了半夜会有换班的时间,间隔时间不定,大致估计,有半个小时。虽然他对整个建筑还不是很熟悉,他也不确定外面卫兵的巡逻情况,可兴旭一直在尝试。

像今天这样,兴旭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今天他想获知更多的信息,准备去查看外面的情况。兴旭小心翼翼从木板起身,木板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坐起身后,兴旭静坐一会,听到其他人没有什么动静,再慢慢起身,如此反复,终于站到了门口。

台阶那边黑漆漆的,墙上的油灯已然灭了,外面的星光透了一点,兴旭没看到士兵,台阶上没有任何人,台阶下的木门偶尔是不锁的,但是开合的时候声音很大,台阶上的门是常锁的,兴旭要确认的,就是那些士兵是不是每次都记得锁门。

兴旭在阴影里轻手轻脚,缓缓摸到台阶下,颤抖地伸出手,去拉开门。

“咳嗯”,有人!兴旭如遭雷击,浑身震颤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到孟德发亮的眼睛。兴旭身体一僵,正打算编个理由蒙混过去。

“我知道你想逃”,孟德轻声说道,星光下,看不到孟德的表情,兴旭上前,正要开口。

“别在这里,跟我来”,孟德没有理睬兴旭,直接拉兴旭走到走廊尽头厕所附近,兴旭见他没有要告发自己的意思,也放下心来,对孟德增加了许多信任。孟德立在厕所门外,靠着墙,往旁边招手,示意兴旭靠近。

“我劝你尽早打消逃走的想法,你大概是不知道这个练场究竟是什么样子,围墙你应该看过了,上面可是倒插刀刃的,那些角斗士都甭想翻上去,练场后面是悬崖,也是插翅难飞,围墙唯一的出入口,正对着就是湛清的住处。外面都传湛清可能到五阶了,一个五阶的战士,你知道有多恐怖吗?”

兴旭回想到那个杀神的背影,不禁点了点头。

“嘿,那你还想什么呢?我要是你,赶紧睡觉去,好好休息,好好训练,就算通过不了试炼,好歹还能多活一阵”,孟德看兴旭似乎有打消逃走的念头,不禁松口气。

“我没有想逃走”,兴旭最后还是苍白地辩解了一句,“我只是想去厕所……”

“是是是,我也是……”孟德抢先进了厕所。

兴旭有些感动,心中的惶恐也逐渐平息下去,打定主意明天必须要与华容通口气,那些训练对他没有意义了,如果还不开始自己的训练,真的是找死了。

还没回到木板上,兴旭内心已经有了计较,安稳睡去,也是他来这里第一次充分的睡眠。

巨大的恒星传来无限的热量,照耀大地之上,融化漫山积雪,青山顶上,不断传来嘿哈的男人吼声。

“着”,一个脸上红斑的汉子举刀下砍,对面瘦小男子横刀堪堪挡住,身形不稳,被对方看了个破绽,横刀回挥,刀面击向瘦小个的侧身,这刀也被挡住,可是瘦小个体力太弱,被击飞出去,倒地不起。

那倒地之人自是兴旭,和他对刀的孟德赶紧冲上扶他,兴旭在地上弓着腰,呻吟了一声,站不起来,孟德有些慌了,高声叫道“华教头,来看下!”

华容早已发现这边情况,正往这边赶来,“让开”,一把推开孟德,虽然他训练极狠,但是心有分寸,近十年的教头生涯,已经很少在练场上发生过意外,最严重的一次意外,也不过是角斗士练刀时不慎戳瞎眼睛,但是从没发生过练死人的情况,当然他刻意的除外。

华容俯身下去,一手按到兴旭脖子,一手扶正兴旭的头,正好看到兴旭眼神朝他示意,华容不动声色,沉吟片刻。

“大家继续!孟德,你把兴旭扶到楼下。”

木楼下,只剩华容和兴旭二人,相对而坐,兴旭低声说道:“我能不能找个单独的地方练战法”。

“不行!”华容厉声道,“那个战法早晚要练,可是你的身体不行!”

“我想试试!”兴旭倔强说道,同时偷偷观察华容的反应。华容没有愤怒或者怀疑,只是强烈的反对。

“为什么要单独练?”

“我想,你提前给我战法,其他人知道,不好……”。

华容心中了然,但是对兴旭的想法不置可否。

“哼,他们管得着!”华容沉吟半晌,还是同意了兴旭,“好吧,不管你什么打算,不参加训练,这战法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我早晚是死,我只想试试……”

华容失望起身,叫来卫兵,指着兴旭朗声说道:“这人太弱,你把他带到到柴房去!”

那卫兵是个大胖子,太阳底下脸上全是汗,“这种废物杀了算了,华容,你还留着他干嘛!”

“他有用处,主人交代过……”华容说完也不理卫兵,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走了。

“哼……一个奴隶……”卫兵低声嘟囔着,然后转头朝兴旭大吼,“干什么!还不起来!”

胖卫兵矛杆重重打到兴旭背上,把兴旭从凳子上打了出去,好不容易站稳,又被矛杆击到胳膊。

“快点!”那胖卫兵很不耐烦。

兴旭连滚带爬,赶紧往前走去,一路上胖卫兵骂骂咧咧,对华容很是不满和鄙夷。

“一个奴隶,还耀武扬威,狗杂种……”

终于走到砍柴房,原来就在食堂后面,不过到这边需要绕一大圈,从兵器库院子绕过,在绕过卫兵房间,才到食堂后面的院子,院子两旁就是伙食房和柴房,柴房就是个茅草屋,一个瘦小男人在里面,正举一把斧头,劈着木柴,柴房一半空间,都堆满木头,足有一人高,地上有一小堆劈好的木柴。

碰碰脆响,一根木头立着劈成两半,那瘦小男人看到有人过来,赶紧放下斧头,弓下身。

“行了,这人来替你,你回伙食房吧”,卫兵说完就走,很不耐烦,那瘦小男人赶紧跟上去,一脸谄媚,出门而去时,回头厉声说道:“每天要劈完这里所有木头”,留下兴旭看着一人高的木头堆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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