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鼻血

王叶不再说，走入围观区，看过去，发现一个女生躺在地下，穿着合体浅黄的躯干套x，眼睛闭着。老师正蹲在她身旁。王叶想再仔细看看女生，老师却抱起她，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口中大叫：“让开…让开。”气势汹汹，王叶随着人潮被吹开，露出一条路，通向王叶刚才冒烟的阴凉处，老师跑到那里，放下女孩，晃着手说：“烫死我啦…”他接着拿电脑联系医院，说明情况，请求急救。大家都在附近找到其它阴凉处，散聚着。王叶渐渐燥热起来，肚子早就瘪了，但也不好特立独行，大吃大喝，只掏出包中的一瓶果汁，喝了几口，有种久旱逢甘露的爽快感，刚放回果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一看是磊澎。穿着龟壳牛的磊澎，笑着露出森森白牙说：“怎么不穿大王高？”王叶不想示弱，表示自己想透透气。磊澎说：“你不是杠不住吧？”这时王叶身旁有几个同学，陆续解除躯干套x，开始冒烟。有这种无声的援助，王叶也不用反驳磊澎，只是对他笑了笑。磊澎沉默了一下，也加入了冒烟的行列。过了不久，救护车呼啸而来，一个全身裸露着金属结构的医疗机器人下车，抱着那个女生，回到车上，救护车呼啸而去。气氛总算没那么压抑了，老师招呼大家进公园，继续郊游。跟着大家，总算挨到老师宣布开饭，王叶和磊澎找了块不错的地方，打开包，分享食物。这次王叶算是请客了，他比磊澎几乎多带一倍吃的，两个人吃得量差不多，东西全光了。磊澎打着饱嗝说：“呃…今天怎么这么饿，比得上两三顿，晚上得继续去酒店补补。”王叶说：“可能是因为穿着挂包，天气又太热了，消耗的体能太多。”磊澎点了点头，小声地说：“真想睡一觉。”王叶感同身受，他环视四周，想看看其他人在干什么，还真发现有躺着睡的，王叶心中暗喜，把包往身下一垫，正要躺上面，传来老师的声音：“同学们，如果吃好了，我们得去活动一下，走吧。”看着大家都动了起来，排队。磊澎也去了。王叶立刻甩掉躺下的念头，跟上去。老师带大家来到公园的水馆――一座约四五个教室大小的椭圆状半透明建筑，从悬着白色立体字馆名的大门进去后，他找来了服务员，领着大家存东西，换衣服，进内部。入口处有醒目的电子牌红字警示：“游玩时，请注意安全，禁止跳水。”一股潮湿的清新水气夹着凉风扑面而来，大家像是发现了宝贝似的，哦…哦叫着，向里面冲去。王叶兴奋地跟着大家，进了一个广阔的空间，里面有好几个水池，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有静水，动水的区别。里面已经有一些人了，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在玩水。大家都快速地寻池入水，所有的人都红艳艳的，像是火焰，在水中绚烂。既然这么刺激，王叶也不甘落后，跟在磊澎身后，进了水池。这是一个动水池，水流翻涌，磊澎双臂翻飞，往中央畅游而去。王叶兴奋地跟上去，突然脚抽筋，他想站定，却发现进了深水区，踩不到底，水涌进口鼻，呛得想咳出来，又被更多水涌入，喝了好几口，想稳定自己，掰开脚，水冲得他东倒西歪，根本办不到，手舞足蹈的陷入水底，只感觉自己憋的气急，眼前全黑，心里大叫后悔，想起以前看过的那头死猪来，也不挣扎了，满心悲痛。模糊中，王叶感觉有东西，拉着自己的手，往上拖，直到重见光明，他转头，模糊的视线里是磊澎，王叶立刻哭了，想大叫，兄弟，这是救命之恩啊，却无力，心里暗自庆幸是在水里，看不出眼泪。到了浅水区，磊澎推他到水池外，笑着对他说：“没事吧？”王叶看他一脸轻松，心想自己就别拉着他感怀了，微笑回答：“没事…谢谢。”话音没落，磊澎已经扎回水里，游开了……这年的暑假到了，没有像以前一样的玩乐。王叶只要跟磊澎在一起，就被他拉入高强度的学习。磊澎找到一堆做不完的习题，再找他，填补空闲的时间。王叶问他怎么了？磊澎说毕业期不能闹着玩，关系到以后上的中学，考不到好学校，他一定会过得很惨。王叶也没有其他关系好的同学了，只能舍命陪君子，一个暑假下来，反而白了不少。下半学年，开始后，王叶还以为可以轻松一些了，情况却越演越烈。老师像是磊澎附身，上课喜欢占用休息时间，能多上一些也是好的，找来了无数种试卷，隔三差五的测验，恨不得每天给大家排一次名，再把排名靠后的同学座位，挪到第一排，让他们泛起蓝线，像行为艺术家，改变着大家的颜色状态。体育课也一样，成绩垫底的同学，老师会开小灶，特别照顾，时间一长，差不多每个人都尝过，大家看起来都壮又黑，男的像力士，女的像男的。王叶不仅旁观着大家的遭遇，五味杂陈，自己也身在其中，有一天，深秋，放学后，天色灰暗，气温寒凉，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流鼻涕，胡乱抹了一把，加快脚步，鼻涕又流……王叶发现有旁人对他侧目，才打量自己，发现手上都是血，原来他是在流鼻血。王叶坐到路旁，休息，掏出手帕，擦手鼻，不由地埋怨老师补课到天黑，然后琢磨出了一个办法，把手帕卷成筒状，塞在鼻中，堵住出血处，张嘴呼吸，像是镶着鼻环的牛，暗自伤悲，往家跑去。经过这些连续的磨练，期间虽说很辛苦，但也有开心，王叶首次得到了全六年级第一的成绩，辛老师奖了他半支古董铅笔和一个纸质笔记本。磊澎成了毕业学生代表，在早操大会作了很肉麻的毕业演讲。里面有一段话：中学是一座山峰，考试像险坡，我们在攀爬，怎样才能上去呢？是的，互相鼓励，尊敬老师，团结友爱，感恩学校，勇敢无畏，勾肩搭背，王叶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