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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降鬼

扮鬼的遇到真尸,真假立辨。假鬼回头看到已经僵化的尸体向自己脖子上咬了下来,哪敢大意,急忙松开苏城和苏海,双手向后反托住僵尸的下巴。僵尸刚刚发生尸变,身体还未完全变硬,黄色的黏稠尸水不停从脸上掉落下来,正好掉在仰面向上的假鬼脸上。

僵尸力大无穷,下巴虽被拖住,双手平伸,向左侧轻轻一摆,便将假鬼撞倒在地。假鬼倒也灵活,顺势翻滚,躲过僵尸的第二次攻击。慌忙用袖子擦掉脸上黏稠的尸水,抱起掉在地上的棺材盖向侧身对着自己的僵尸砸去。

僵尸还未转过身,正好被棺材盖砸中,被压在了棺材盖下。假鬼一招得逞,丝毫不敢大意,上前推倒僵尸周围的棺材,将僵尸压在棺木之下,丢掉头套,撒腿向义庄外逃去。

苏城和苏海被假鬼松开后,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两人本打算趁着僵尸和假鬼打斗逃出义庄,奈何腿脚发软,只得又躲到了被假鬼掀翻的案台后面,以防被僵尸和假鬼推倒的棺木砸伤。

苏城听二叔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鬼,进入另一个世界。而有些人因为死前遭受过极大的冤屈,怨念太重,或者中了尸毒,以及墓葬地点的风水大凶而尸变,尸体就会死而不僵,变成僵尸。僵尸往往都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很难对付。地上的僵尸虽然被砸中,却毫发无损,怪叫着平地而起,向义庄外跳去。

僵尸对活人身上的阳气非常敏感,刚跳到门边,就嗅到了大殿内苏城和苏海身上散发出来的阳气,鼻子不停的向倒在墙根的案台嗅着,发出一串兴奋刺耳的叫声,竟然有些像野狼的嗥叫声。

苏城和苏海被僵尸的叫声吓的胆都要裂了,紧紧捂着耳朵将头埋在案台后的黑影里。兴奋的僵尸像一头发狂的野狗,挥手扫开挡在面前的棺材,轻轻两跳就到了案台前,胳膊平伸着向案台插去,咔嚓一下十指同时插进了案台两寸厚的木板里。

两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苏城听说只有千年尸王才会发狂,面前的僵尸明显是刚刚尸变,眼睛还是黑色,并未赤红如砂,身上也未长毛,指甲也才只有一寸多长,怎么会这么凶恶,难道是怨念太重,生前受了非人的对待?

眼看两人就要完全暴露在僵尸的攻击范围之内,苏城慌忙从怀中掏出偷来的灵符,分给了苏海几张,解下一直背在背后的桃木剑,拉着苏海跳出了案台,一起向义庄大门跑去。

僵尸看到,双手一扬,案台在空中直接砸到了大门上,堵住了两人的去路。僵尸一般都保存着一部分人类的智力和生前的记忆,能够对眼前的形势作出判断。苏城和苏海没办法从大门出去,义庄的窗户又特别高,两人更不可能爬上去,不得不在大殿内借着棺材躲避着僵尸的攻击,好在二人身材矮小,僵尸身体僵硬,虽然行动快速,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两人。

若是换做一般人,莫说和僵尸周旋,此时早已吓晕过去。亏就亏了苏城和苏海的经历非常人所及,再加上两人平时独来独往,胆子比一般的成年人都大,算起来,两人的胆量在古陵镇也排的上号。

一个“鬼孩”,一个“吓死鬼”和僵尸你追我赶,这样折腾了几圈,僵尸恼怒,十指一抖,插进挡在面前的棺材里。

苏城惊道:“不好啦,僵尸生气了,一会大殿的棺材都被他弄碎了,那我们就完了,必须想办法杀了僵尸。”

苏海颤抖着声音问道:“杀僵尸,就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呜呜呜……”

“别哭,听我的,一定行的。”苏城拉着苏海一边躲避着僵尸抛过来的棺材,一边让苏海按自己说的做。

苏城说完,不等苏海同意,将手中的桃木剑交给苏海,拿着手中的灵符,绕过大殿中的棺材,向僵尸跑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叫,吸引着僵尸的注意力。当苏城距离僵尸不到一丈之遥时,他找准时机,趁僵尸将十指插进面前的棺材时,立刻向僵尸飞扑过去,打算将手中的灵符贴到僵尸身上。僵尸似乎料到苏城的意图,也明白那些灵符的厉害,双臂一分,棺材应声而裂,胳膊平伸着向苏城抓来。

这一来苏城完全暴露在了僵尸曲勾般的利爪之下,要是真的被抓到,非落得个肢体分离。苏城心想这下死定了,索性闭着眼睛,将灵符举在身前,向僵尸冲了过去。哪知道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的棺材盖,被绊了一下,竟然偏不偏斜不斜滚到了僵尸的胯下,这一下反而救了苏城。他睁开眼睛,不等僵尸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灵符随手贴在了僵尸的裤裆下。

灵符是苏道成画的驱鬼符,上面附有道家心法,对僵尸也有作用,只是贴的地方不对,僵尸虽不能大幅跳跃,却也停不下来,在原地蹦跳。苏城大喊着苏海,躲到一边。苏海被刚才的一幕吓傻了,听到苏城的叫喊,如梦初醒,跑了过来,举起桃木剑,看准僵尸的心口插了下去。

僵尸钢筋铁骨,却十分惧怕桃木剑。剑身穿心而过,僵尸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冒着黑烟,向后栽倒,一动不动。

二人看到僵尸被制伏,身子一歪,瘫软在地,气还没喘匀,义庄外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苏城脸色煞白,惊叫道:“不会吧,僵尸又来了?”

苏海听到苏城的话,终于忍不住,吓的大哭起来,刚哭了一声,又大笑起来。

“是我爸,苏城,我们有救了,不是僵尸,是我爸来了,我爸来救我们了。”苏城兴奋的喊道。

门外出现两个身影,借着月光,苏城看到正是二叔和苏海的父亲。原来是苏道成晚上起夜,发现苏城不见了,以为苏城又碰到了鬼,被鬼勾走了魂,慌忙起来四处寻找。后来碰到了看守水库的老头晚上回家,告诉苏道成,苏城与苏海白天约定的去义庄的事,老头原以为是两个小孩闹着玩,想不到这两个小鬼还真的胆大包天,去了义庄。

苏道成闻言,立刻去了苏海家,苏海的父亲这才发现苏海也不见了,两人便急忙赶来义庄。

走进义庄,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发现两个小孩没事,苏海的父亲找来一根蜡烛点燃,问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苏城简单说了两人的遭遇,苏道成假装生气的责备道:“你们两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僵尸属阴,乃至阴之物,在夜晚尤其凶悍,如果被咬伤,中了尸毒,也会变得和僵尸一样。”

苏城扮个鬼脸,道:“二叔,我听你说过,僵尸不吃人肉,也不嗜血,怎么这个僵尸好像不一样,他就像发疯的狗一样,还差点就咬到了那个吓唬我们的假鬼。”

“谁说僵尸不吃人肉,不嗜血了,那都是二叔骗你的。你说这个僵尸像狗一样?按理说刚死的尸体不会这么快尸变的,应该是他生前死的太惨,怨念太重,才会这样子。难道他死前被狗咬过?”苏道成看向苏海的父亲。

义庄的尸体几乎全部是苏海的父亲送来的,听到苏道成的推测,苏海的父亲点点头,瓮声瓮气的说道:“你猜的对,这具尸体我很清楚,是两天前刚拉进来的,我看到尸体时确实是被动物咬过,不过不是狗,是狼。尸体是我在后山发现的,我发现的时候,尸体的脸已经破烂不堪,全身上下被狼咬的体无全肤。真是惨啊,不知道是镇上那个天杀的,狠心把老人扔到了后山。”

苏道成道:“你怎么肯定是古陵镇上的人,难道不可能是外地人?”

“一定是古陵镇的,如果是外地人,不可能去后山,那里很偏僻,经常有狼群游荡,平时除了我去砍些木材做棺材,再没有人去。”苏海的父亲肯定的回答。

苏城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我知道了,叔叔说的对,就是镇上的老人,那个假鬼听到我说他来偷尸,就要杀了我和苏海。他逃跑的时候,还扔下了东西。”

苏海捡起地上的一个头套问道:“是不是这个东西?”

苏城看到苏海手中的头套,点点头。

苏海的父亲接过头套,眼睛一亮,“马鬃!怎么会是马鬃?”

“有什么问题吗?”苏道成看到苏海父亲的反应,疑惑的问道。

苏海的父亲哦了一声,解释道:“苏先生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明白,这马鬃呢,一般人家哪里有,更何况像这么长的马鬃,那都是五年以上的老马才会长的。在古陵镇,除了一家有这么长的马鬃,别人都没有。”

苏海看到父亲还在卖着关子,急道:“爸,你就快说吧,卖什么关子,人都等急了。”

苏城和苏道成闻言哈哈大笑。

苏海的父亲笑骂道:“臭小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这马鬃啊,在古陵镇只有屠夫李二蛋家有,我们这里很少有人养马,就算养马,也没这么长的马毛。”

“那李二蛋的父亲还健在吗?”苏道成问道。

“在,一个月前我还见过。”

“多大岁数了?”

“五十多,还是六十多?”苏海的父亲说完,恍然大悟,“你是说这具尸体是李二蛋父亲的?”

苏道成点点头道:“极有可能,现在也不管他是谁,都必须烧掉,尸体发生了尸变。虽然暂时被杀死了,但是尸体不烧毁,就会产生尸毒,尸毒四处扩散,如果有东西沾染了尸毒,必然会再次发生尸变,到时候就不是小事了,可能整个古陵镇都会有危险。”

听了苏道成的话,众人一齐动手,将死尸收敛,盖馆密封,再由苏道成作法,用朱砂在棺材四周画满了符咒,拉上了朱砂墨线,贴了定鬼符,这才作罢。

夜里几人轮流看守,等到天亮,苏海的父亲找到古陵镇镇长,告诉他义庄发生了尸变,然后找了一些青年将棺材抬到镇上的广场,点火焚烧。

尸体被焚烧的时候,李二蛋混在人群中,看到苏海的父亲点燃了棺材外堆起的柴火,恨的牙齿是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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