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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话说这陆氏双雄,没人知道他们之前的来历,只知道是从主境而来,族长收容了他们来教这里的孩子们习习武,几年之前兄妹两个做起了铁匠的买卖。

楚天小胖等五人出了陆宅,太阳将要落山,洒得一地金黄。小武要喂食家里养的鲤,先走了一步。阮希雄笑嘻嘻的对希竹说:“好妹妹,咱们一起回家吧?”

希竹悄悄跑到楚天背后,拉着楚天的衣袖:“我才不要呢!”

阮希雄指着楚天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对希竹说:“你和这穷小子有什么好混的?我不比他强一百倍?”

希竹对阮希雄翻了个白眼:“在我心中楚天哥哥就是比你强比你厉害比你强!你算哪根葱?略略略!”说完做了一个鬼脸,拉着楚天就走。阮希雄更是气上加气,气得好像脑袋上在冒烟。

这时小胖带着坏笑说道:“楚天希竹,咱们三个去点翠楼再偷吃一顿怎么样?”希竹立刻流露出欢快的表情:“好哇好哇!上次偷吃再刺激不过了!楚天哥哥!咱们一起去吧!”边说边拖着楚天往点翠楼的方向走。楚天默默地说:“唉,又去偷吃!真拿你俩没辙!”

阮希雄可怜巴巴的望着三人,大喊道:“阮希竹!我去告诉我大伯!你去偷东西!”然后见三人欢声笑语,理都没理他,自己惺惺地回家去了。

话说这点翠楼乃沐光城第一大名楼,红砖碧瓦,修葺精致,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前后为两座双子塔,东西为两座双子楼,这楼内待客用膳,这双子塔内行些烟柳之事。

三人施展了轻功,背着夕阳,以极快的速度朝沐光城点翠楼方向奔去。这个季节,沐光城外的向日葵漫山遍野,配着夕阳,天地金黄一片,三人且行且停,仿佛游在画中,在夕阳下的希竹,使着落英步,忽而蜻蜓点水,忽而步步生莲,就像是一只欢快的百灵鸟。

到达点翠楼时,日光已没,月明星稀。三人轻轻地落在点翠楼的后膳房顶,准备大干一场。小胖悄悄揭开了两片琉璃瓦,饭菜的香气便随着屋内的光一起喷了出来。小胖楚天希竹三人头顶着头,透过屋顶的洞往里看,为了看清屋内的所美食,相互拥挤着脑袋,你顶我我顶你,好不可爱,就像三只觅食的大熊猫。“楚天!快看!黄焖鸭掌哦!哎呦你顶我干嘛!不要那么大力!”小胖流着口水,急切地说。

楚天向洞里看去,丝毫没在意小胖说的话。“哇!你看!红烧青丝哎!哎呦你别顶我!”

里面的厨子仿佛听见有声音,四处张望了一下,三人连忙将瓦盖上。“嘘!你俩小点声!别让人发现了!发现了就偷吃不到啦!”希竹小声说,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暗示了一下楚天和小胖。

等了一会,三人确定里面的厨子去安心炒菜的时候,又将瓦片小心翼翼地揭开。三人又向里面望去,又是头挤头的,火光映在了他们三个人的脸上,口水直往下流。:“楚天,那个!那个!茴香烧鸡!看见了没!”“好的好的!”

楚天将三个人的腰带系在一起,顶端拴着希竹的木簪,一发力,木簪嗖地穿过去,力道正好将木簪刺进了烧鸡体内,又没穿透烧鸡刺到盘子和桌子。

“厉害厉害!快拽它上来!”小胖希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给楚天加油。楚天将烧鸡刷地拽了上来,扯开烧鸡外面包着的荷叶,将鸡肉给两人分。小胖迫不及待地拽下鸡腿便咬上了一大口:“哇!简直是人间美味啊!太好吃了!”嘴里便嚼着鸡肉边说。

楚天大口的吃着烧鸡,茴香的香味充满了满口,舌头仿佛已被这美味所占据:“这只鸡骨头被抽掉!然后塞满了茴香!怪不得这么入味!”。希竹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笑哈哈地看着两人:“真是两个贪吃鬼!”。楚天小胖齐说:“就你不是?”

小胖摆了个大学究的架势,仿佛在授课传道,俯视着楚天和希竹,阴阳怪气地问道:“您二位可知这茴香烧鸡的来历和做法?”

楚天希竹一面沉醉在烧鸡里,一面极其配合地答道:“愿闻其详!”

小胖一看二人如此配合,便卖起了关子:“您可知这鸡肉哪里最香?答:鸡皮最香,皮下肉次之,里肉最差。可是这茴香烧鸡,是选用上好的皇冠鸡,在外部开一小口,将内脏骨头全部抽出,再向口内填满茴香,骨头部位则用茴香木作为鸡骨状代替而成,其制作难度可想而知。用茴香艾蒿水泡上足足三日,整只鸡便通体充满了香草的气息,取出先蒸后煎,茴香艾蒿遮盖住了皇冠鸡的油性,油而不腻,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便有了这人间美味啊!”

小胖吹嘘完,见二人一心一意的吃着烧鸡,无暇顾及他说的话,便也啃了起来。

楚天和希竹把鸡啃得什么都没剩,希竹吃得嘴边占了很多油,完全不顾了淑女形象用袖子抹了抹,又从房顶上的洞向屋内望去,看了一会拽了拽楚天也往里看,说:“楚天哥哥,我想吃那个麻辣扇贝!只是这一盘扇贝能好弄上来吗?”楚天望了望说:“这有何难?”

小胖一脸嫌弃:“哎哎哎别吹了啊!这烧鸡好拿,刺上去一拽便出来了,这一盘扇贝你如何拿得上来?”

楚天神秘的笑道:“各位看官看好了!”将手上的油蹭了蹭,取下了木簪,拿着腰带做的绳子,又在下面接了一条刚捡的麻绳。然后用力的向窟窿里一抽,径直的抽向了盘子的边缘,盘子带着扇贝在空中飞速旋转,却甩不出一只扇贝。楚天左拉右拉,竟将盘子和扇贝一并绑了起来,虽有漏缝但却掉不出一只扇贝。然而这一套下来竟然不超过五秒,声音之小,背后做菜的厨子丝毫没有发现。之后,向上轻轻一拉,一盘麻辣扇贝便被拉了上来。

小胖和希竹看花了眼,希竹说道:“楚天哥哥何时练得了这种功夫?这招是何人所教?又有什么名字吗?”楚天自豪的说道:“这时我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把爷爷给带的饭,从树上弄掉时突然想出的招数,怎样?不错吧?”

小胖目瞪口呆的才缓过神来,赞美道:“好小子有你的啊!悟性不错!”

希竹迫不及待的说:“快打开扇贝吧我好想吃!”楚天解开腰带,将扇贝分给大伙吃,小胖吃不了辣椒但却还要吃,辣的他吐着舌头喘着粗气,边喘边用手扇,样子很是可爱。

楚天说:“希竹小胖,面对着如此美景,我们浅酌上两杯如何?”小胖说:“好!兄弟!今天我陪你喝个够!”希竹也点头称好。说罢,楚天便从屋顶纵身跃了下去,不一会,拿上来两坛好酒。希竹说:“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楚天哥哥你喝过酒吗?”

楚天说:“我也没喝过。小胖你喝过吗?”小胖大着舌头:“当…当然了!我…我酒量可是好得很!”

“来!给你一坛!”楚天将酒坛子扔向了小胖。小胖接过酒坛,拆下坛盖对着坛口就是一大口,刚要咽下去又“噗”地吐了出来,脸憋得通红,楚天希竹被逗得直接笑趴。楚天笑得捂着肚子:“你不是酒量好吗?!怎么吐出来了!哈哈哈!”希竹也情不自禁的咯咯大笑起来。

“我…我酒量当然好了!今晚咱们三个不醉不归!来!楚天!走一个!”楚天接过酒坛灌了一口,一股烈性似火直奔胸膛而来。“好烈的酒!好!小胖希竹!今晚不醉不归!”

希竹接过酒坛,用小嘴抿了一口,似乎有点呛便咳嗽了几下,楚天问:“能喝吗?”希竹说:“没事!”说完又喝了一小口,将就递给小胖。三人一边吃着烧鸡扇贝一边喝着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希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小曲儿。楚天见大家兴致都这么高,拉着小胖也唱了起来,三人一齐唱道:“子时若无归,今生定相随.......”

三人甚是开心,躺在点翠楼的楼顶,稍有些醉意。楚天问道:“您二位可知这点翠楼的招牌菜是什么?”

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叫花子,看见这半盘扇贝便抢着吃。三人先是一愣,还没等缓过神来,便已将这半盘扇贝全都吃完了,又捡起一坛酒大喝了两口,吃饱喝足后呈现出了很满足的样子。小胖说:“哪里来的小要饭的?竟如此无礼?光天化日之下抢别人的东西吃?”

小叫花子说:“你们这食物尚是偷的,哪里写着你们的名字了?我吃了这扇贝又如何?您能把我怎样?”

小胖气的说不出话,楚天说:“小胖休得无礼。”又转向旁边和小乞丐说:“兄台怎么称呼?这半盘扇贝可否吃饱了?要不我再去拿点给你用着?”

小乞丐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兄台到是教养不错,我姓卢,叫我卢兄台变成。我听着刚才你说想尝尝这点翠楼的招牌菜?”小胖听着他似乎知道这招牌菜,便也不做声。楚天问道:“兄台可知这招牌菜如何吃得上?”

小叫花子摆了一个和刚才小胖一样的学究架势,像讲课一般的说道:“当然知道了!这点翠楼的招牌菜,可谓是远近驰名!叫做‘紫酥香锅牛蛙’!这道菜一个月只能做一回,因为这牛蛙太稀有!造价太昂贵!至于这做法么,先将牛蛙先焯好再包裹上甘芝粉,先用集火炸一下再蒸,填上老汤慢火炖,待汤被炖没时,再配上苣阳草旺火翻炒,,出锅后颜色金黄,外焦里嫩,沾上点翠楼秘制的酱油,那滋味,啧啧啧,简直就是神仙也垂涎三尺啊!”

楚天希竹小胖听这小叫花子吹嘘的口水都淌到了地上,一起问:“这紫酥香锅牛蛙可也在这后厨里?”小叫花子摇了摇食指:“不不,这紫酥香锅牛蛙只在秘密的房间里制作!”你们三个且随我来!说完,小叫花子便跳上了另一座楼,向里望了望“不对”,又向左边的房子跳上去,望了望“还是不对”,大概寻觅了一刻钟,小胖有些不耐烦了,问道:“哎哎哎,小要饭的,你的到底行不行?我看你像是个招摇撞骗的!”小乞丐跳向了最远的一处房子,见两个佣人正端着这紫酥香锅牛蛙走了上来,小叫花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就是这个!”,楚天希竹小胖连忙跟上,四人一起猫在房顶探出脑袋向锅上望去,只见这紫酥香锅牛蛙,装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宝鼎里,上面热气腾腾,香味就算是盖着盖子顶着风都能闻到。希竹留着放风,其他三人轻手轻脚地跳了下去,悄悄绕到假山旁,待两个佣人经过,楚天向小叫花子使了个眼色,小叫花子心领神会,两人一起将两个佣人放倒,小胖一把接住了乘着宝鼎的架子,希竹比划了一个迅速撤退的手势,三人直接翻墙而过,将锅端到了另一个院子。整个计划一气呵成,得来全不费工夫。

落地后,楚天指着宝鼎问:“这就是满城闻名的‘紫酥香锅牛蛙’?”小叫花子一起急切地说:“对!快吃吧!楼里丢了菜一定会派人出来找!快吃快吃!”边说边掀开鼎盖,蹲在鼎旁,直接用手去抓然后迅速塞在嘴里。刚掀开锅盖,香味更重了直接扑鼻而来。楚天端了端详这宝鼎,这宝鼎定是个名贵之器。拿出一只尝了尝,没想到这道菜竟与之前吃的菜有这么大的不同:“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吃!这牛蛙颜色金黄,外酥里嫩,再沾上玉碗中的酱油,味道酸甜苦辣均有,就是像一双手一样在敲打着味蕾,仔细一嚼又有些牛蛙的海咸味在其中,简直就是人间极品,仿佛掉进了梦境里,吃上一回就算是死了也知足!”

再看希竹小胖,早已放开了架势,疯狂地抓着牛蛙吃,时而大口嚼咽,时而细细地品味。楚天将秘制酱油递给希竹:“来希竹,沾点!”

小叫花子边往嘴里塞牛蛙边说:“这紫酥牛蛙,做法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稍微高档点的酒馆亦能做得出来,但味道也就一般。为何这点翠楼的牛蛙就连神仙吃了也难忘?”小胖嚼着牛蛙,滋味渗到了牙缝里:“为什么呢?”

“一道引子,让这牛蛙味道十足。”小叫花子淡定地说。

希竹拿着牛蛙,便沾着酱油问小叫花子:“什么引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至于这引子嘛!哈哈!引子就是厨子汗水!”三人一听这话,直接就将这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恶心的不行。“汗水?为什么?”楚天一边恶心着,一边说道。“为何这美味,却是厨师的汗水的结果?”小胖也问。

小叫花子倒不嫌弃,反倒还很享受,边大口吃着吃边解释:“你吃的食物的味道,很大程度上掺杂厨师的汗水味道。这厨师别的菜系一般,独独这道牛蛙做的是人间绝品,只因为汗水的味道点睛了这牛蛙。平日里,厨子做菜因膳房中的热气均会流汗,有时汗水便挥洒到了食物里,为食物增色,在这方面上,尤其以汤面为典型。”小叫花子还在大口吃着,眼看将这一锅牛蛙吃见底,便问道三人:“三位为何都不吃了?”

只见这三人被恶心的还在吐,仿佛把这一晚吃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小叫花子说:“唉!只怪你们不懂得享受啊!”又吃了起来,把这一锅牛蛙吃的干干净净,又用舌头舔遍了鼎里,似乎不想落下一点调料。

楚天稍微缓过来点说:“卢兄台!这就是你说的人间极品?”希竹说:“简直是最恶心的食物了!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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