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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隋再婚

老隋,其实也不算老,差两岁70了!但从他的气质、神态上看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也就60开外吧!

老隋的穿戴很讲究也很得体。不是说穿西装可带领结,就是穿着普通的汗衫老隋也要系上,显得特别精神。

老隋,做个体服装裁缝生意多年。钱赚多赚少,老隋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否遇上懂他爱他的女人。

做裁缝是个手艺活。老隋的手艺比绣花姑娘还细腻。他能把老样式的衣服改成新式样的,顾客满意,他就高兴。

那天,邻居家小菊来找老隋。

“爷爷,你看我这些旧式的衣服能改成现在的新式样吗?放着也是放着,改改兴许还能穿的出。”

老隋看着小菊拿来的衣服都是夏装。颜色新鲜就是样式有些落伍。老隋挑出其中一件,戴上老花镜左看右看。

“嗯,能改。我琢磨琢磨。”小菊高兴得像个小鸟叫个不停。

“谢谢爷爷,爷爷您可真厉害!”

老隋主要是做西装。做西装这样的洋活,老隋从不敢怠慢。不论给顾客选面料还是样式老隋都是细致入微,服务周到,热情主动。做服装生意“顾客就是上帝。”所以老隋的裁缝生意也算是小有名气,每天都是门庭若市。

老隋膝下有一儿一女。

女儿隋元,人精人怪的,出水芙蓉,人见人喜欢。就是学习有些吃劲,但还知道用功。在出国热的那个年代,一人去了美国,一边学习一边打工,也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如今已在美国定居。

隋元回国探亲的机会也不多,但心里还是惦记着老隋,时常打个越洋电话问候问候。高兴的时候还给老隋寄些国外的营养品。但老隋不稀罕,还说,什么补都不如食补。

儿子隋义听话懂事。在一所私立中学当教师。但有他一个嘴尖舌快的媳妇达兰。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达兰什么事儿都要大包大揽。过日子是把好手。隋义到很省心,吃粮不管穿。你好我好大家好。

老隋的老伴因病去世很多年了。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儿孙满堂,可享天伦之乐。但在老隋的心里,总觉得很孤独。儿女们各忙各的,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除了服装店就是家里,两点一线,生活很乏味,也很枯燥。如果身边有个女人搭把手,陪着他说说话,该有多滋润。老隋的这种想法在他那单调的生活里就像萌生的麦芽越长越长。

在老隋的裁缝店里,不是没有这样的女人。

女人叫莉莉,比老隋小10岁。是老隋裁缝店里的打工女。

莉莉性格温柔,善解人意。浓眉大眼,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话没出口,笑容先递过来。

莉莉,原来的老公因不务正业,成天打麻将喝酒。不把家里的钱输光,他不再回家。没钱就和莉莉要,不给,轻者骂,重者打。弄得两人之间总是冷战。

一次,他从莉莉要钱,莉莉没给,其实也真的没有。家里钱都输得差不多了。劈头盖脸地把莉莉数落不说,还把莉莉打得鼻青眼紫。莉莉想,这日子没发过了!一气之下,两人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反正也没有孩子,没有财产。离了也无牵无挂。

莉莉在老隋店里工作有一段了。因两人都是单身,相处很好。老隋喜欢莉莉的温柔和能干,莉莉喜欢老隋的稳重和健谈。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

那天,老隋不知怎得突然晕倒在店里,满脸冒虚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莉莉和老隋徒弟小李吓得一个喊师傅一个叫老隋。

莉莉突然说:“小李赶紧打120啊!”

医院里老隋躺在病床上,气色好了许多。经检查,病因是血压突然升高而导致身体不适,在医院打两天点滴就没事儿了!

莉莉在医院伺候着老隋。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埋怨他。

“老隋啊,你这身体以后可得注意了,不能总是加班加点的。钱挣差不多就行呗,挣多少是多啊!”莉莉的口语里显然体现了对老隋关爱和心疼。

小李给老隋的家里打了的电话。但没有告诉国外的女儿隋元。

片刻,隋义一家四口也都到了。孙子孙女不知道爷爷的病情,一下子跪在爷爷床边就哭天抹泪的。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没事儿吧?可把我们吓坏了!”老隋赶紧叫两个孩子起来。

“孩子,别哭了,爷爷没事儿。身体硬朗着呢”

“爸,您现在好多了吧!”隋义说。

儿媳达兰看见莉莉在一边忙着,心里就别扭。

“爸,你说你病了,我们都在,怎么能叫一个外人来照顾您,让我们做儿女的脸往哪放啊。”边说边把病房里老隋的餐具弄得叮当响。莉莉想,这是在下逐客令啊!

儿子隋义说:“达兰你在胡说什么呢。咱爸饭还没吃,到让你给气饱了。”

“我不就是看不惯吗!”

“看不惯也得看。”

“好了,你俩别在我这儿丢人现眼的。我谁也不用,就让莉莉一人陪我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但莉莉说什么都要走。隋义过来拦着莉莉。

“莉莉姨您就答应我爸,陪陪他。”莉莉看看隋义,带着一丝微笑。觉得他真和他的名字一样随意善良。

“老隋,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老隋伸出手拽住莉莉的衣襟,示意莉莉不要走。

“莉莉,不要走,不要和她制气。”

莉莉,没有听老隋的话,还是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她要仔细想想和老隋的关系还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老隋在医院调养几天就出院了,医生一再嘱咐他,遇事不要着急上火,尽可能不喝酒,要注意睡眠和保持良好的心态。

老隋的儿媳达兰知道公公和莉莉和这个女人打得火热,很是不满。有事没事总是敲边鼓。

“爸,你看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想找老伴啊?也不嫌害臊。”达兰边说边挤眉弄眼,摔摔打打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什么叫害臊,找老伴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隋的话让达兰哑口无言,一赌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嘭”的门一关,坐在床上嘀咕着:

“这个老倔头儿,怎么能这样呢?

“媳妇,你说谁呢?”达兰的丈夫隋义进来。

隋义人不仅老实,也是典型的“妻管严”。老婆说啥都得听,如果反驳,就要遭到惩罚。

随义在老婆身边坐着,看着达兰气哼哼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老婆,家里发生什么事儿,看把你气的,鼻子都歪了,说着捏捏老婆的高鼻梁。

“哼,都是你爸气的,非要找什么老伴。你看上次爸住院两人那个亲人劲,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我看也没啥啊,倒倒水,拉拉手,这不是很正常吗。老婆你别一天没事儿整事。”

其实,在老隋找老伴这件事儿上,隋义想,现在老人再婚先例也不是没有。只要老人之间合得来就行。老来伴,老来伴,人到老了就应该有个伴。相互照应,相互搀扶,走完余生。再说母亲都去世那么多年了,父亲找老伴理所当然。作为儿女应该支持和赞同。

想到这儿,隋义给老婆做工作。

“老婆。你看我爸现在身体也不错,找个老伴多好,陪老爸说说话,洗洗刷刷的,我们也减少很多负担。”

“老公,你看那个女人,妖里妖气的,一看心术不正。”

“你这是隔着门缝瞧人,把人看扁了。我看莉莉女人不错,性格温柔,知道心疼人。长得也好,关键是她对我老爸好就行。”

“她那还是为了咱爸的财产呢!”

“咱爸有啥财产,不就是一个小裁缝店吗?”

两口子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始终是两股劲。一个死活不同意,一个双手赞同。

但在隋义的心里,不管老婆怎么想,这回在老爸再婚的问题上,他要给老爸做主。

莉莉得知老隋家里人反对她俩的好事,心里也很矛盾。想借此离开老隋。

这天,莉莉起得很早,到店里只有小李在那儿。

“莉莉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小李看见莉莉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莉莉环顾一下店里所有对她有感情的东西,摸摸这儿,碰碰那儿,一种难以割舍的心情。

“小李,等你师傅来了,你把这个东西给他。我要辞职了!”

“莉莉姐,为什么?你不能辞职,等师傅来再说吧!”

“不等了!”说着捂着脸快速地离开裁缝店。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哪里才是她的栖身之地。

这时,老隋闷闷不乐地到店里。

“师傅你可来了,莉莉姐辞职了。这是她给你东西。”

老隋接过东西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领结盒,里面还夹着一封信。

“老隋你好:非常感谢这段日子以来,你对我的照顾。说实在的,在你身边,我有一种安全感,有一种依赖。虽然,你我都有好感,也想再走近一步,但得不到你家人的祝福,我这儿心里也不是滋味。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对了,这是我给你亲手做的红色蝴蝶领结,知道你会喜欢.”

老隋看着莉莉写的辞职信和亲手做的礼物,眼眶潮湿。啥也不说,骑上自行车就是追莉莉。

“莉莉,莉莉,你别走啊,你走了,我可咋办啊!”

莉莉在街上漫不经心的走着,听着后面有人喊她,就知道这个人是老隋。

看见老隋追来,莉莉心里既高兴又委屈。上前一个劲捶着老隋的肩膀。

“我恨你,我恨你,”一下扑到老隋的怀里,痛哭起来。

老隋紧紧搂着莉莉不想松开,老泪纵横。

“莉莉,都怪我不好,我老隋现在就向你求婚。”莉莉听着老隋的“求婚”二字,心里就像开了一扇窗户。

在这件事儿上,老隋也是思前想后的,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总是在担心儿女们不同意。怕因这事儿引起家里的和谐氛围。

这次他真的怕莉莉离开他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才下定决心要给莉莉一个交代。

莉莉又回到裁缝店了,和老隋、小李一起打理着生意。

这天,老隋说:“莉莉去我家一趟吧,我要把我们的事儿宣布给儿女们。然后选一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

莉莉看着老隋一脸的诚意,眼里充满了光芒。很是感动。自言自语地说:“你做主吧!我听你的。”但莉莉还是在自己出租的房子里等待老隋的好消息。

晚饭后,在老隋的家里,除女儿隋元在美国外,隋义一家四口人,一儿一女也都在。像开家庭会议似的,显得既严肃又神圣。当然隋元曾说过,老爸再婚她没有意见,一百个同意。如果老爸不想在国内找,她还想在国外找美国大妞呢。

老隋正要宣布自己的好事儿。客厅电话响了。

隋义说:“是妹妹隋元的电话。”

“哥,我要找咱爸。”老隋赶紧接过电话和女儿对话。

“闺女啊,在国外还好吧!老爸很想你啊。”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老爸,我知道。女儿也想您啊!老爸,您听女儿说,您找老伴我意见,只要阿姨对您好。”

“你阿姨对我好着呢,女儿放心吧!现在,现在,就是你嫂子不太同意。”

“老爸,我嫂子那人你还不清楚吗,刀子嘴,豆腐心。一时转不过弯来,她会同意的。你放心,这工作我来做。”

父女俩说起来没完没了。达兰坐不住了。扯着嗓子说:“爸,您这家庭会议还开吗?不开我们可就散了!”孙子孙女也凑热闹。异口同声地说:“爷爷,我们眼皮都打架了,快开啊!”说着两人在沙发上伸着懒腰要睡觉的样子。

老隋和女儿通完电话,回到沙发上,喝着茶水,看着眼前的儿孙们有条不紊地说:

“你们也知道我和莉莉女人之间的情感,真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样的深情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都能拥有。不管将来如何,也不管你们是否看好,我和莉莉都要一直走下去。谁说人老了没有爱情,谁说人老了没有幸福,莉莉就是我的爱情我的幸福……今天,我正式通知大家。我和莉莉要结婚了,就在本周日。”

大家听了老隋的话,好一阵沉默,随即又好一阵狂欢。只见孙子和孙女一起过来搂着老隋的脖子说。

“爷爷就是有魅力,爷爷就是伟大。我们支持!”一边一口亲吻着爷爷的脸颊。爷爷激动得搂着可爱的他(她)们合不拢嘴。

儿媳达兰保持沉默。面部表情时冷时热。就在刚才,小姑子隋元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亲爱的嫂子,我知道这个家全指你撑着,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哥忙,我爸也忙。我又在美国,什么也指不上。所以。家的里里外外你都是一把手。嫂子你辛苦了!可在我爸再婚的这件事儿上,你一定要想开。爸老了!在他晚年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多不容易,那些陈旧观念都得打破。在国外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儿。我虽没见过莉莉阿姨,但老爸相中的错不了!她是真心对老爸好,什么都不图。所以,元儿在美国拜托你答应老爸的请求吧!老爸有人照顾你和我哥不是也解脱了吗!?”让我们一起为老爸祝福!对了嫂子,老爸哪天办婚礼,我一定飞回来……”

达兰看着隋元的短信,心里热乎乎的,笑容也绽开了。

“爸,你和莉莉姨,应该改口叫婆婆了。婚礼的事儿,我负责找酒店。您老要找哪些朋友和亲属都由我来通知。

隋义看见老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莫名其妙,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以为她在说梦话。

“老婆大人你的脑袋没发烧吧!”

“去你的!”达兰一使劲,给隋义推得仰面朝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隋义急忙起来,到老婆面前磕头作揖的。

“谢谢老婆!谢谢老婆!我就知道你不会拦着。”

老隋也很感动。

“谢谢达兰,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不想大操大办,都这把年纪了,让隋义找一家温馨一点儿的酒店,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达兰心里说,这老人还挺低调的。

“爸,那行,就听您的,饭店还是我来找吧,隋义他忙。”

“爸,您现在就给莉莉姨打个电话吧!告诉她家庭会议的第一号文件《老隋和莉莉结婚》。”

隋义要么不说,一说还挺有分量。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夕阳红”酒家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彩色气球满天飞。前来为老隋贺喜的多数都是亲戚里道的。只见新郎穿的白色西装,系上莉莉亲手做的红色领结,显得老隋仪表堂堂;莉莉穿的白色婚纱,妩媚、靓丽、动人。两人的脸上堆积的笑容写满幸福快乐!

“莉莉,你今天太漂亮了!”莉莉有些羞涩。眼睛充满柔情,挽着老隋的胳膊走进婚姻的殿堂。

“你也是啊,风流倜傥!”老隋和莉莉就像做梦一样,经过几经周折,终于走到了一起。

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亲朋好友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为这对新人祝福。

小菊今天还特意穿着老隋改好的橘红色连衣裙,在酒店里像蝴蝶一样飞着。

“小菊,你这连衣裙真好看,在哪儿买的?”一个小女孩在问。

“不是买的,是把旧的裙子改的,是隋爷爷给改的!”

小菊,说的时候望着爷爷的身影,特别高兴。心里和大家一样祝福老隋。

这时隋元从美国急匆匆赶来,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走到台前,深深给爸妈鞠一躬。

“爸、妈,女儿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莉莉看着隋元,心里这个喜欢啊!上前轻轻拥抱着“谢谢你孩子!谢谢你,我的好女儿。”

全场响起祝福的掌声接连不断。

这时隋义和达兰说:“我们提议,一起照个全家福吧!”

小李说:“还是我来给你们照吧!”

瞧着这幸福的一家子。老隋再婚的事儿,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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