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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不详的苗头

现在回忆了一下今天的历程,实在是感到十分的惊险,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上苍给予我的的厚爱了——当然更要感谢华纳,我尽责的贴身护卫。

一早起来我就发现整个房间都变了样,不仅满地都是带着不详标志的箭羽,而且房间内除了我本人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完好无损的东西。接着,在通向皇都的路上,我们又一次遭受到了同一人的阻击。

而那个人,就是‘无名五锁’的第三锁——被称为‘箭羽之锁’的男人,他也毫不辜负这个名号,那个源源不断的黑色箭雨不断冲击着我的内心,也动摇着我对生存的信心。

虽然不太想去思考这件事,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不太确定,华纳是否可以在那个无名三锁的面前,也保持当时面对斯肯德时的自信。毕竟,那可是世界顶级刺客集团的三把手啊。不过,既然华纳也是那个武道大会的冠军,这也代表了他拥有毋庸置疑的力量,我也许不用太过担心也说不定。

在那之后,终于用步行的方式抵达皇都的我与华纳,不巧地碰到了一天不见的斯肯德。万幸的是,维兹皇兄不在,而且这次的相遇不是处在相对的立场,反而他对我们十分的友好。

斯肯德不是个坏人,他的本性里没有那么强烈的复仇欲望。不得不承认,他拥有惊人的气量与包容心,以至于对断他一臂的人也可以以笑颜对待,将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

恐怕,这就是为什么维兹皇兄看重他的理由吧。

可惜,最后我还是没有问出为什么维兹皇兄要杀我的理由。虽然斯肯德不知道,但似乎可丽儿有一些头绪,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两人就被从不知何处冲出来的坎蒂丝给双双扛到肩上,说着:“维兹大人找你们好久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嗯~那不是公主大人吗?你好,再见~”

用着极快语速说完这一套的坎蒂丝迅速的离开了我们的面前,留下了矗立在原地的我与华纳,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说到底,之所以我会进行这种回忆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我的随身行礼,我的盘缠,我的礼服,全部都被抛弃在那个马车内,被留在‘三锁’袭击的森林里了。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基本上处于破产,而且流落在人生地不熟的巨大皇都之中。

虽说我带着证明皇族的项链,有权利命令任何人给我买一套衣物的钱,但无论怎么思考,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毕竟皇族的权利,可不是当做武器来用的。

因此,现在我和华纳正在街上徘徊,即不好意思穿着满身泥泞的服装去皇宫,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于是我们努力地在思考着究竟该如何解决这种窘境。

“华纳……你身上有带钱吗……”最后我还是只能向我身边唯一认识的人提出这个难以开口的问题,而他的笑容也载满无奈。

“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二天啊……”他掏出了自己的钱包,苦笑着,看着自己只有几枚铜币的,勉强称为钱包的灰色布袋,“就怕我的微薄之力太过微薄了……”

“说的也是呢……”这下真的完了……难道要让我们穿着这套沾满泥土的衣服去参加晚会吗……

没错,虽说明天才是父皇的大寿,但父亲一直喜欢提前一天过生日宴会,以供让全部人见证始终指向十二的那一刻,然后下令点燃所有的烟火,就和庆祝新年一般。

那个晚宴,可谓是聚集了全国上下,甚至周边附属国的贵族名流,而我作为第一公主,虽然任务没有二皇子莫顿——皇位的继承人那么重,但怎么样也是逃避不了在众人面前进行社交活动的。

不过,多年的独居让我也不适应社交,所以以前的晚宴,我一般是听莫顿皇兄讲完话就钻进图书馆。找一本有意思的书,一边阅读,一边等待时间跳到十二点,然后在放烟花的几分钟前,再回到主会场,和父亲一起观看烟火。

那个时候的父亲,会完完全全忘记我可能身怀诅咒,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将他杀死这件事。并且完全也抛弃了一国之君的身份,以父亲的面孔对我微笑。

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正因如此,今年我也一定要守护父亲的那个笑容,绝对不可以让他丢脸。

果然……只能用项链了吗……

就在我犹豫不决,差点就要下定用皇族权利的决心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急促的马车轮声,以及烈马向前奔跑的嘶鸣。

“让开!让开!二皇子有急事要出城!”坐在马车前方,驾着车的车夫一边抽着皮鞭,一边吼道,似乎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二皇子之类的词?莫顿皇兄,他现在为什么急着出城?

怀着这个疑惑,我的目光也和众人一样聚集到了马车之上。也就正因如此,也十分巧合地,我的目光与坐在车上,满脸焦急地皇兄四目相对了。

见到我的面孔的皇兄立刻趴到了车窗边上,然后吼道:“停车!不用出城了!”

于是,车夫花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把骏马从狂奔的速度给停了下来。还没等马车完全挺稳,身材瘦弱的莫顿皇兄便急着打开了门,从足足半米高的车舱上跳了下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下了车之后,皇兄立刻朝我跑了过来,顾不上自己生来十分虚弱的身体来到了我的身边。然而,他却被警戒中的华纳给挡住了,强制与我拉开了距离。

“没关系华纳,他是我的哥哥……我相信他……”虽然但我说出‘哥哥’这个词的时候,我也意识到了我的担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有维兹皇兄的先例,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们,无论是谁也一样。

华纳皱着眉,最后还是退开了,但还是保持着警戒,瞪着莫顿皇兄,手上已经生成了魔法剑并藏在了背后。

“呼……呼……你没事吧……蕾娜塔?”即使才跑了几米,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莫顿皇兄还是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担心地问道。

“嗯,我很好皇兄,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早上那个森林中射下箭雨这件事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你还问我怎么了?我真怕你……咳咳咳!”莫顿皇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喘不过气来,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尝试缓和一下他的呼吸,过了一会,他才举起手来,示意他已经缓过了口气:“谢谢……但你真的没事吗?”

他再次确认到,似乎不太相信我。

我便点了点头,并向他介绍起了我身旁的人:“我真的没事。不过,多亏了他,我的新护卫,华纳·克鲁斯。”

“您好……”放下了戒心的华纳收起了魔法剑,有礼貌的鞠了一躬,但相比第一天和我见面已经要标准许多,看来读书还是有点作用的。

“您好,我是莫顿·米拉克,本国的第一王子。您拯救了我的妹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虽然不是实际上,但从名义上来讲莫顿皇兄确实是米拉克国的第一皇子。

“您言重了,这是我的使命。”华纳微笑道,但突然灵光一闪:“只不过,我确实想要一些奖赏。”

“说来听听。”

“不知一套给蕾娜塔大人的晚礼服,陛下可否满足我呢?”华纳微笑着,找到了解决现在窘境的绝佳办法。

“……?哦!哈哈哈,你叫华纳吧?我很中意你呢。”重新观察了我一边的莫顿皇兄笑道,但看到华纳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之后,便连忙接受到:“不,我的意思是,我很中意你这种人呢!没有别的意思!当然,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马车被遗弃了吧,我立刻就安排人去准备。”

“顺便也给华纳一套。”我补充道,用称赞的目光望向我的护卫。

“没问题,海格利翁,你听见了吗?”

“是的,陛下。”从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被数十年的时光横向拉扯了之后,在他稍稍有点发福的身体中,还是无法隐藏他曾经是一名骁勇将军的事实。

他就是海格利翁,米拉克过的军事总管,也是父亲的生死之交,现在被父亲指名,担任莫顿皇兄的指导人。同时,他也是被人们称为有野心家的男人,似乎有操控莫顿皇兄的意图,让它变成傀儡皇帝的传言。他两极分化的传闻,并不亚于维兹皇兄。

但在我眼里,从小被他看着长大的我,只觉得他是一个历经沧桑,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叔叔而已。他在我的眼里有着与父亲相似的威严,与过人的果干和强大。

所以,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不过……或许我的本性,就不是那种愿意去怀疑他人的那一类,最容易吃亏的人吧。

“走吧,上车,我送你们回皇宫,那里有上百套衣服供你们挑选。”莫顿皇兄的脸上,终于有了那个我怀念已久的治愈性笑容,散发着耀人光芒的他缓步走上了车。

我和华纳也跟着坐了上去,等我们坐稳了,车夫便驾车前往了城堡的方向。

没过几分钟,我们就进入了真正的内城区,那个贵族们居住的区域。而这一片,和我印象中没有太大的分别,多少让我感到了皇都不再是那么地陌生。

再过了一会,我们便下了车,在海格利翁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被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礼服填满的房间。

“见到无数新衣服的女人,比战场上的恶鬼还要恐怖。”——这句话十分完美地形容了我的状态。

就在华纳随便挑了一套黑色燕尾服的时间内,我已经找到了数十件衣服,一件件地在自己身上比对,寻求华纳的意见。

最开始的几次,他还可以给出一些建议,然而之后他就失去了兴趣,开始敷衍起了我。最终,我选择了一件蕾丝边的白色晚礼服,并且冲到了这个房间自带的试衣间里,套上了衣服。不过出来后,给华纳展示的时候,他空洞无神的眼中没有任何兴趣的样子,随便回了一句“挺好看的不是吗?”

不满的我开始逼迫他去换上礼服,最后在我前方百次的要求之下,他终于还是走进了试衣间。过了几分钟,便满脸不悦地走了出来,扯动着袖口,不满道:“这变扭的衣服是什么……新式的惩罚工具吗?”

这句话,引得我和莫顿皇兄都笑出了声,只不过海格利翁还是满脸严肃,不苟言笑。

“要不要提前去宴会现场看一眼?虽然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是了。”莫顿皇兄提议道,我也同意了他的意见,便走向了会场。

一路上,我只见到了华纳不断尝试调整衣服,寻找一个舒适的方法,可惜还是失败了。

但,就在我们在走廊上转过一弯的时候,我们撞见了一批人。

带头的,就是那个享有‘嗜血皇子’名号的维兹皇兄。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也十分冰冷。身后跟着同样已经换好礼服的坎蒂丝和可丽儿,以及一样不习惯礼服的独臂斯肯德。

我们的脚步停了下来,谈笑声也停了下来,双方都原地愣住了几秒钟。但即使只有几秒钟,维兹皇兄冷漠的视线也给予了我无穷的压力。

在度秒如年的时间终于过去了的时候,维兹皇兄便转过了视线,继续往前走去。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留下一个表情。

仅仅,朝着与我们方向不同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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