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有也相当于没有的湿淋淋的薄透轻纱即将垂落腰间的时候。
就在太子大人在敲门还是离开还是不敲门也不离开之间徘徊纠结的时候。
蓦地,一道黑影自身后闪过,金线镶表的折扇上龙腾凤舞,堪堪掩住太子双目。
“皇兄何时多了这么个爱好?躲在女子闺房外听墙角?这要是传出去……”邪魅的声线故意压低,低沉又富有磁性。可此时这个声音听在太子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夜半鬼号。
风无尘心跳停了一瞬,霎时气血上涌,极力掩饰被看破的窘迫。
那人气息拂在他的肩上:“皇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你怎么能将礼仪教养抛之脑后,去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凤无执!”风无尘也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隐于太子身后的凤无执嗤笑一声:“这样的女子,皇兄竟也忍不住窥探。”
“本宫偶然撞见,怎么就成了窥探!”风无尘转过脸,面上红晕未退,恼羞成怒地狠狠钳住凤无执的手,“本宫倒要问问,三弟今夜好兴致?到此作甚?”
凤无执笑得云淡风轻,玉骨折扇轻轻摇:“自然与皇兄一个目的。”
风无尘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咽不下,且不说凤无执是为何而来,他这个“偷窥”的名目算是坐实了。
“皇兄。”凤无执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折扇再一摇,“实话与你说,你知道愚弟向来不在乎什么名声气节,更不在乎外人如何道。今夜我来便来了,自然也承认是来找白忆卿的。”顿一顿,笑意微凉,“可我来,却不想他人也来。无论我对忆卿如何,但不允许旁人染指她半分。不如,咱们切磋切磋?”
“好。”
好字落,两道身影同时疾掠至上房顶梁,身影交缠,又迅疾分开,空气中灵气荡漾,外泄气息磅礴。
两人一触及离,风无尘先压了胸口气息不稳。
凤无执的折扇摇地愈发惬意自得:“你我兄弟二人为偷窥一女子出浴大打出手,传出去未免不好听,不如我们设个赌约。”
风无尘自认为没什么好,却唯有一点,不仁不义不为,不忠不孝不谈。
此时更被凤无执一句一个“偷窥”激地面目通红气血不畅:“你要如何?”
“输者再不能近白忆卿的身,亦不能与她有任何瓜葛,白忆卿所到之处,他须避让三分,无不可抗力因素不可见,如何?”凤无执邪魅的唇微勾,这话从他口中以如此严肃的语气吐出,平添诡异。
风无尘觉得可笑,可他笑也不愿大笑,只在唇边凝了浅浅一抹雍容笑意:“说到底还是为了一名女子,未必好听到哪里去。”轻叹溢于唇,“本宫自以为亏欠白忆卿良多,先是忆水逼她离京,后是灵兽森林见死不救,这两者加起来,本宫须想个法子偿还她。若今日输给你,不知这两份亏欠算不算得是不可抗力。”
他神情雍容,可负手而立的傲然姿态皆是对凤无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