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恬躲在卧室里度过了一个下午，与肖哲星相处平安无事。她看了一会儿手机，觉得无聊，又拿起书本看起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在梦中她见到了凌天。
在一个荒芜了无人烟的山顶，她看到飞机的残骸，机尾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四处散落的是零碎的尸体，残缺的与身体分离的四肢，漫山遍野的是斑驳的血渍。可是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她站着，看到那些可怖的景象，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凌恬。”
突然有人在背后叫自己。
她仓皇地回过身，见到的是凌天。
自凌天意外去世之后，她只梦到过她二次。
凌天的样子还是那样的碜人，披头散发，脸上带着渗着血丝的伤口，裸*露的胳膊是鲜血淋漓的伤口，腿上还带着露出白森森骨头的红痕。
“姐姐。”她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姐姐，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念她。
“我好想你们，想你还有哲晨……”凌天凄凄惨惨地叫道，带着哭腔，眼睛直瞪着她。
她看到姐姐的眼睛，眼白部分是大块的血块，身上的长裙也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勾出了丝，脏得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你们都过得很好，只有我，只有我在这里飘荡，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连尸体也找不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凌天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她伤痕累累的脸上。她睁着通红的双眼，凄凄地朝她喊道。
“姐姐，哲晨说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对不对？要不你告诉我们你在哪里，我们来找你。或者你现在跟我回去好吗？”
凌天的样子变得十分可怕。可她一点也不介意姐姐变成什么模样。只要她还活着。
“不，我不回去，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听一听这四周的声音，你快听。”凌天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右手放在右耳朵边，作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她静下心来听，果然听到此起彼伏的哀鸿声。可是这荒无人烟的山顶，除了她们俩姐妹，哪里还有别的声音。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这声音却是真实存在的。
“你听到了吗？那是鬼魂的叫声，那是死去的人在呼喊他们的孩子。这些人都是从这架飞机上掉下来的。他们没办法再见到自己的亲人，他们的亲人也没有办法再见到他们。而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员。我不要回去，我也回不去了，但是有一个人，你帮我带他回去，要帮我把他带到哲晨的身边。”
“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到。”她看着凌天那碜人凄惨的样子，忙不迭地一口应允下来。
凌天转身不知钻进了哪个角落里，直到她看不到凌天。
过了许久，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婴儿的哭啼声，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尖锐急促。接着凌天从那些废墟之中走了出来，她的手上多了一个脏兮兮的包裹。而那哭声正是从那包裹里传出来的。
“这是肖哲晨的孩子，你把我交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