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兵自然听令，忙去扒霄王与昱王的衣服。
刚扒完外衣，霄王大叫道：“愿赔，愿赔，快住手。”
霄王不敢怀疑楚元德真敢扒光他，忙道：“银票在衣内口袋里。”
数名士兵找到口袋，从中拿出一叠银票点数，片刻后，一人道：“约二百三十万两。”
楚元德点头，看向昱王，道：“昱王殿下，你可愿赔？”
昱王已被缚，身上银票难免被搜出，没好气道：“愿赔。”
士兵亦从其口袋中搜出银票，约一百四十万两。
楚元德示意两名士兵清点长案上的注钱，除去楚元德与卓水晨的共两百万两，也就两万余两。
楚元德道：“现在难办了，银票不够。两位身上可还藏有银票？若没有，便写两张欠条吧。”
“赔楚兄的三百万两足够了，算了，我的不用赔了。”卓水晨道。
“卓水晨，你联合这位朋友来找茬，还装什么好心？”昱王道，“这点钱，本王还不起吗？我写欠条就是。”
霄王暗骂昱王，服个软便能省下一大笔钱，此时，他也只能写欠条了。
楚元德遂令松绑。
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两张欠条，交给楚元德。
楚元德一看，一张七十万两，一张一百六十万两，点了点头。
霄王道：“朋友高姓大名?来日再赌。”
楚元德道：“楚元德。我前些日子刚好升官，官居正四品兵部郎中，若要再赌，可去兵部找我。”
“是你！”霄王与昱王异口同声道。
两人并未多言，匆匆离去。
楚元德问卓水晨，道：“我很可怕吗？”
卓水晨道：“天京城中流传，要么攀上楚家，要么不惹楚家，特别不要惹楚元德。”
“为何不要惹我？”楚元德道。
卓水晨道：“传言中，楚元德最爱惹事。”
楚元德笑道：“以后得托名惹事了。”
随后，两人在街上闲游。
其时，年关将近，城围又解，外一城內街道之上，人流不少，道旁多张灯结彩，极为热闹。
楚元德领兵招摇过市，自吸引不少目光。
行至一处路口，右侧行来一队马车正要右拐，恰好争道。
一名车夫大骂道：“瞎了狗眼，滚开。”
楚元德正要发作，被卓水晨拦住，道：“是昭仁公主的马车。”
卓水晨拱手对着马车方何，道：“卓水晨不知是昭仁姑姑，请恕罪。”
楚元德盘算一番，道：“楚元德向昭仁公主问安，请公主先行。”
楚元德遂示意士兵后退。
有侍从向第三辆马车跑去，片刻后，来到楚元德身前，道：“公主言，本该请楚公子一叙，然今日有事，不得便；十二月二十四晚，于府中设宴宴请多人，望楚公子与卓公子到时赴宴。”
楚元德道：“一定赴宴。”
卓水晨也言会赴宴。
侍从回禀后，马车队便蜿蜒离去。
卓水晨道：“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昭仁公主都会设宴，宴请一些人。宴席之上，打斗之事多有。”
“为何打斗？”楚元德问道。
卓水晨道：“每年花样不同。去年昭仁公主出一本古乐谱为彩头，让众人争夺。报名参加后，抽签两两对决，只要两人同意，比什么都可以，打斗也就不在少数。不过，有些比试不堪入目。”
”这本古乐谱价值很高吗？”楚元德道。
卓水晨道：“有一些年头了，时间价值就已极高；而且，乐谱中所载古曲皆已失传，价值便更高了。恐怕找不到第二本。最终姚国公公子周禄得到乐谱，开了一家乐坊，生意好得很。”
两人边行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大宅院前，匾上刻着“内阁首席辅政大学士”。
楚元德道：“府邸还是那个府邸，可惜首辅已不是原来的首辅。”
“如今天下大乱，今日不知明日事。”卓水晨道。
楚元德道：“卓兄想来对天京城局势知之甚多，亦更细。可曾想过为我父子做事？”
“不知楚兄所指何事？”卓水晨道。
楚元德道：“兵马钱粮，民生吏治，卓兄想做何事，便做何事。”
“可否容我思考数日，年后再答复？”卓水晨道。
楚元德点头道：“可以。”
两人又行一会，各自回家。
十二月二十三，早晨。
侍从禀报楚元德，道：“杨家请公子过府一趟。”
楚元德道：“哪个杨家？”
“国舅杨尺平家，也就是心蝶小姐家。”侍从道。
楚元德想躲恐难躲过，只好出门骑马往杨家行去。
杨家亦住外一城，在城西一处。
一段时间之后，楚元德行至一处大宅院之前，门匾上书“国舅杨府”。
宅院占地颇广，院墙呈青白之色，有两米多高，可见院内，楼阁森森，朱檐碧瓦。
楚元德被请进大门，穿廊过亭，行至一处大厅，随即进入大厅。
大厅宽阔，壁上或雕或刻或挂或画，装饰以各物，厅内摆些几案椅凳之属。
大厅深处坐着一人，约莫七十余岁，浅灰锦服，额头眼角皱纹蜿蜒，一把花白胡子，颇显老态，但见双目光彩尤盛，精神颇佳。
灰服老者左手侧，坐着一大堆人，一时无法计数；灰服老者右手侧，则是空空一片。
“这老者想来便是杨国舅。”楚元德心道。
楚元德走近，灰服老者率众起身以示迎接。
灰服老者打量楚元德，道：“陛下赐婚多时，今日方得一见。今日一见，老朽也就宽慰了。”
言罢，灰服老者双目湿润，滴下泪来。
楚元德不知所措，忙道：“老人家为何……”
“父亲，今日应该高兴。”一名男子扶住灰服老者，道。
此人约莫五十来岁，一身蓝色华服，身材高大，面目多有棱角，颏下有大量胡须，面色微暗，俊朗中难掩一丝衰色。
蓝服男子忙向楚元德介绍众人。
楚元德方知蓝服男子是杨林飞，灰服老者则是国舅杨尺平。
杨林飞指着一女子道：“这是小女杨心蝶。”
楚元德看向女子，年纪与他相仿，一身橙色长裙，身材高挑，肌肤凝雪，五官精巧，面目浑然天成，散发着淡雅的气质。
女子嫣然一笑，浅露皓齿，楚元德不禁跟着一笑。
随后，杨林飞又介绍其他人。介绍毕，众人落座。
寒暄一阵后，杨尺平道：“多亏你们楚家，否则，杨家恐难保周全。”
楚元德满心疑惑，道：“这从何处说起？”
“唐哲远反叛，因老朽四女婿常志海附逆，陛下迁怒杨家，遣人围了杨府，不许出入。当时，不知陛下欲如何处置杨家，诸人惶惶不可终日。”杨尺平道，“陛下起用代国公后，杨家诸人方偶可出入。待你兄弟击退唐哲远，解了城围，杨府之围便撤了。陛下降下圣旨，言经查证，杨家未曾附逆，念杨家忠贞，还颇有赏赐。老朽自知是因与楚家有姻，陛下方网开一面，实是楚家保全了杨家。”
“您毕竟是国舅。陛下念在旧情，自会网开一面，与楚家并无关系。国舅或许弄错了。”楚元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