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452700000042

第42章 葬礼(上)

午后的文村仿佛停留在时光里被琥珀冻住,阳光照在村中间的那眼小塘上,波光粼粼的,有几个小孩子蹲坐在岸边浣衣的石头上,拿着自制的钓鱼竿煞有介事地装作是垂钓翁,其中有个年纪稍微大的孩子明显是头儿,坐在后边一点的位置,身边还摆了两个青皮的橘子,一口下去,酸得自己摇头晃脑,鱼竿也在湖面晃出了阵阵涟漪,就算是有鱼要咬钩都可得被吓跑了。

李媛从后备箱把东西都取出来,自己戴上孝帽,跟陈赛军两人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职员,手里提着大包鞭炮、纸钱,三分像吊孝的,七分倒像是砸场子的。

一路走着,文村整个被笼罩在一片昏黄朦胧中,什么都显得隔了一层,陈赛军打量着四周,还是旧日里那条泥巴路贯穿村子,小时候爹娘就是牵着他的手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泥土早已变得坚实,这么多年地上除了多了些碎砖块铺着垫着,也没有什么别的改变。

除了不变的泥巴路,从入村的小路下来也还是三间屋子立在右边,唯一不同的就是从泥胚房换成了红土砖房,外头还贴上了白色瓷砖,只是屋子里头还是有些简陋,一架手动脱粒机停在屋内,不过看上去也已经蒙尘了许久,陈赛军眯缝着眼睛追忆着过去,这些屋子大致的位子都没有更改,坐在房前打牌的男男女女依稀还看得出当年旧人后代的模样,陈赛军记得,这一排房子里住着的是一位武举人的后代,一人读书,一人贩牛,一人耕地,分房三支,开花散叶。黄泥巴路的左边是一小片橘林,现在枝头挂满了深绿色的橘子,鲜翠鲜翠的,青色的表皮上像涂了一层蜡,陈赛军想起小时候每当过年时,他总是趁爸妈不注意把橘皮扔到火里烤,火花一燃而尽,烤焦的橘皮噼里啪啦地有浓浓的清香。

虽说他们这些人走在一起算是扎眼,不过也没有太多人注意,都是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活计,陈念君毕竟是地界上的大老板,生意往来广泛,这几天来吊唁的人也是极多,村里人早就习以为常。短短两分钟,一行人就走到了土路尽头,这一段倒是建了个小水坝,生生把小塘隔了一小半,沿着小水坝往左行,再十五步就是自己曾经的家,从家里有一段混凝土铺的步道延伸十多米连接水坝的路面,这是村里独一份的体面,可是上面却也还是黏糊着一层厚厚的黄泥巴,陈赛军走这一段路没让李媛扶着,自己一个人缓缓地走,走几步停一下,喘口气,就连拐杖也不用,单纯地用自己的双脚来感受家乡的变迁,这一路,不长,可是陈赛军觉得比从台湾走到大陆都要难。

定定地站在院子外面,屋后的竹林里有飞鸟扑闪着翅膀飞出一群,陈赛军打量着这崭新的已经认不出来的家,村里只有这一家有混凝土贴瓷砖做成的院墙,瓷砖的花纹还拼成了仙鹤等图案,森严的铁艺造了栅栏,尖锐地朝天刺去,院子里宽广的前坪停了数台奔驰、宝马,都是两千年在益阳罕见的豪车,戏班子在院子外搭台唱戏,唱的是在当地最受欢迎的地花鼓,琴师身子摆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演员更是演得卖力,在台上汗如雨下,就连唱腔都有些沙哑了,但是依旧可以听得出来功力极深,看上去应该是益阳当地赫赫有名的剧团。

台前坐着四五十个老人,都是村子里的长辈,踏着一双踩扁了的黑布鞋,穿着的都是旧款深蓝色军布衣,翘着二郎腿,摇头拍手听戏,桌上的小食从未断过,吃完又上,也都是农村里常见的零食,瓜子,奶糖,姜丝,人人面前还有一杯飘着热气的芝麻豆子茶,也没人管院子里的丧礼,都是开开心心地听戏吃东西,也许这就是中国自古以来见多了天灾人祸后的豁达所致,就算是丧礼也都叫白喜事。

院门口铸了一副对联,红底黑字,铁划银钩,看上去是戚云定下的家训,左侧是礼义根于心,右侧是仁孝本诸性,没有横批,顶着一片朗朗乾坤。从院门往里面望,屋子建的是三层,一二层是湖南乡村通行的四方端庄的风格,而三楼阁楼却是欧式建筑,三层的屋子,恰巧压掉村里所有房子一头,看得出最后一层阁楼是新加的,跟楼下两层明显是风格相左,也不知道为什么戚云要如此设计。

从院子正门口往里面望去,堂屋里一口黑漆雕花棺材端端正正地摆着,大头顶端正对着门口,雕着一个斗大的福字,墙上挂着大幅遗像,目光森冷,皱着眉头,显得极是冷硬,遗像下蜡烛长燃,拉出一条长长地黑烟,底座已经堆满了白蜡,陈赛军往左一看,整个人瞬间过了电一般呆立在原地,时间仿佛从未离开,戚云还是那个戚云,坐在左侧椅子里,身边站着个答礼的,自己低着头,双手放在高高的扶手上,靠在椅背上,神情极是严肃,一身纯黑色布衣,脚上蹬一双深蓝色布鞋,鞋底沾了些泥,也没有擦去,看似毫不在意。

回过神来,陈赛军远远地打量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眉目依稀,当年的模样还看得出来,可是这偏执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当年的妻子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的,从来没有见她露出过一丝戾气,他心里有些害怕,甚至想转身离开,可是既然来了,想见定然是无法避免了。陈赛军也不知道这害怕是怕戚云还活着,还是怕这次的重逢会吹散这么多年给自己编织的那个幻象,那个始终温良恭谦的妻子,那段在安徽的美好岁月。

如此,陈赛军这一步怎么也都迈不出,站在门口又是愧疚,又是尴尬,看着戚云请来的孝子贤孙们在里头哭声震天,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却能如此悲痛,多么荒谬,可自己这个本应该在里头的人却站在外面,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这边陈赛军是无论如何迈不出步子,可是另一边的李媛早已忍不住了,站在门口手搓了又搓,听着哀乐,心里的苦楚思念如潮带星而来,弥漫了整个心海,她见陈赛军迟迟没有上前,自己已然是忍耐不住,看着自己那熟悉的脸庞,双眼一红,哭着就跑进了院子,斗大的奠字在门头上贴着,黑字白底,无情淡然,她正想跪在蒲团上,戚云听得哭声,早已注意到了李媛,双眼一抬,手摆了摆,后面马上有人出来生生把李媛抓在半空,双膝怎么也都跪不到蒲团上,再是挣扎也动弹不得。

而坐在院子里过来吊唁的客人也有不少识得李媛的,这一刻纷纷背过了头去,当作没看见,只有跟着李媛来的几个人上前帮手,却也被其他的年轻人挡在门外。屋子里头租来的孝子贤孙已经没有再哭,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一幕,也许心里还在纳闷着,不是说这死者没有子嗣么,怎么出来这么一个女人,自己职业的都没有她这么舍得哭。李媛这一闹,整个院子里哀乐循环往复地演奏,再没有一丝人声,除了李媛孤单壮烈的哭声回荡,撕心裂肺。

“让我拜拜他吧,求求您了。我磕几个头就走的。”李媛苦苦哀求着戚云,仅仅也只是希望在灵前磕头而已。

“把她架出去,她没得资格进我家这院子。”戚云也不多话,撇了一眼李媛,心如铁石,让几个年轻人把她送出来,那几个小伙子虽然面露不忍之色,却也还是迈开步子,拖行着李媛,就连高跟鞋也都掉了一只。

陈赛军听得戚云开口,嗓音除了沙哑了许多,还是原来音色,只是现在一口国语已经有了浓重的湖南口音,他心里一阵酸楚,戚云对李媛的态度真真是无情到了极点,他不知道戚云究竟经过什么样的摧折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他也害怕去知道,自己回来了,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又能如何,丢了的再也追不回来了。

“不要失望啊。”陈赛军脑子里在不停地闪回这句话,还有那老兵复杂莫名的眼神,明明戚云在是好事,可是他却半点都没有开心起来,原本已经没想起的这句话又开始浮现在脑海中。

陈赛军一瘸一拐地朝里走着,听着里面凄厉的哀求、哭声,看得李媛双脚胡乱蹬着地,另外一只鞋也都掉了,浑身沾满了灰尘,悲哭着:“我求求您了,我就磕个头,我陪了他二十年啊!我就磕个头!”可是架着她的那两个年轻后生只是放慢了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出去吧,别打扰念君了。不是你,他会这个样子?”戚云冷冷说道,听不出一丝悲伤,只有忿恨。

路过奠字时,陈赛军抬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李媛刚巧被拖到门槛处,他把手按在架着李媛的两个年轻小伙子手上,使了使劲,“把她放下来。她是个女人,再怎么着,你们不能这样,来,听话,放下。”李媛的双手都已经被捏得发肿了,几个清晰的指印在手臂上历历可见。

见一个陌生老人按着自己,那两个年轻人都有些不耐,刚想把他的手甩出去,把这不识相的老东西甩开,突然听得里头老太太惊呼一声,两人吓了一跳,把李媛都差点丢在地上,戚云声音颤抖着,突然站起来,满脸的不相信与狂喜,急切地问道,声音都有了一些变形:“是你么,赛军?”

戚云急切地往外头张望着,一脸的紧张不安,甚至还有一丝少女的羞怯,她找寻着出声的那个人,生怕听到的是错觉,这些年她等得太久了,久得除了回忆心底里那些温柔的话语再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安慰自己,都已经成了执念,坚持下去不倒下的执念。

“是我,我回来了。”陈赛军声音涩涩的,仅仅一句话戚云就能听出他的身份,陈赛军有些意外,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是该欢喜还是该如何,心里乱成一团。

“让这些后生把她放下来,让她磕个头吧。”看了眼戚云,陈赛军说道:“我去过安徽了,回来的路上多亏有她照顾,当时我还不知道。”

怕戚云对李媛又再做出什么事来,陈赛军连忙解释,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两个女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屋子里的人听得戚云这一声赛军,都不知道是这老人家是谁,几个年纪大的隔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一下屋子里的人眼神自是惊讶难言,又带着无比的喜色。

戚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架在半空的李媛,眼神半是怜悯半是厌恶,李媛还在低声哭着,束起来的头发散乱了,显得疯疯癫癫的,戚云听陈赛军这么一说,却是神色难测,脸色忽明忽暗,突然展颜一笑,说道:“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把她放下,让她进来磕头。”

戚云吩咐着年轻人打开屋里的电灯,空洞的白色一下子把整个屋里照亮,不知道为什么,屋子是向阳的方位,下午这日头也没太偏西,阳光却还是照不进来,显得格外阴冷,就算是开了灯,也只是仅仅有了光,惨白惨白的。

戚云松了口,李媛也顾不上别的,死命挣脱束缚她的那两双手,一下子往前冲去,膝盖磕在地上,皮肤直接磨破了,朝棺材爬了过去,也不管身上的灰尘,跪在蒲团上,看一眼棺材,嚎啕大哭起来,后面跟着的下属也被放了进来,眼眶泛红,把纸钱递给李媛,一摞摞地烧着,也是低声哽咽道:“陈总,李总来看您了。”

戚云站在棺材边,冷眼打量了下李媛,摇了摇头,转过身,对着杵在门口处的陈赛军笑着招了招手,说道:“来,赛军,来看看我们的念君,这么多年他始终念着你的。你来看看,多像你,那眉毛,那嘴角,你看,就连睡着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他一直是想你的,他爸爸是大英雄,他知道的。”

陈赛军觉得心里渗得慌,他见过儿子,儿子就惨死在他面前,他根本就不想再去看一眼,可是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他只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抖着,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他害怕看到棺材里的那个人,他知道那个人当心穿了一个大洞,他也知道,那个人是他的儿子,儿子的脸会被铺在里面的生石灰吸得变形。

戚云见陈赛军始终没有向前,有些气恼与不解,这么几十年,她的世界只有儿子和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几十年的人回来了,可是儿子却已经不在了,大喜大悲下,戚云脑子都有些发蒙,笑容淡了下去,兀自走上前来拉着陈赛军的手就往屋里头走去,要把他拖到棺材边,看看两人的儿子,安详地睡在那儿的孩子,就算是六十了在她眼里也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你来,你跟我来,来呀。”几十年的农村生活,戚云的力气大了许多,也是快九十岁的人了,天天做饭什么的都还是自己来的,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陈赛军被拉着往前走去,神情木然,他本以为戚云会哭会闹,会不断地问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未归,会跟他说这些年究竟是什么过来的,会有好多好多话说,可她没有,只是执拗地让他去看孩子死去后的模样,他不敢,他怎么会敢,他现在觉得人生无比荒唐,想起那个贴在墙上的斗大奠字,他感觉到巨大的悲怆,整个人恍惚不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直到这时,他才懂得。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这么粗糙。陈赛军想问问戚云,他几乎被悲凉漫溯吞噬,他明白戚云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戚云了,那还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么,陈赛军有些决绝地抽出手来,虚弱地扶着棺材的尾端不肯向前,满眼都是疲惫不安。

我可以选择不回来么,可以选择在他们眼中早已离世么?陈赛军两腿打着哆嗦,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到了这一刻对于回来有了深深的后悔,为什么要回来走这一遭,她就算是在那有什么用,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彼此留在记忆里也许是更好的结局。

“你怎么了,怎么不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你不想他么?”戚云站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那么近,可是那么远,她变小了,也是八十多的人了,身子骨都已经缩小了许多,近处打量,除了眉眼多了些皱纹,肤色深了一些,都还是当年的模样,就连在悲伤中头发也挽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可是她脸上的神情是怎么回事,仿佛这个世界都欠了她的。

在陈赛军眼中,戚云丢了几十年前大户小姐的大度淡然,取而代之的是偏执,还有对生活的苛求,他不知道那个生活在自己记忆里的戚家小姐,夏扑蝶冬刺绣的可爱妻子,被谁夺去了。

“容我缓缓。儿子走了,任谁都要缓缓的。别逼我,给我点时间,好么。”陈赛军无奈,斜靠着棺材,头低低的,后背已经汗湿了,神经却被无限地放大,木头细腻的触感传来,甚至闻到了石灰干涩的味道,已是头痛难耐。

李媛在蒲团上跪着,一个人低头哭着,手里的纸钱一张张化为灰烬,在剧烈的呼吸声中扬起,灰灰黑黑的撒满了她一身,哭得一会李媛就连眼泪都流不出了,毕竟连续这两天眼泪都快要流尽了,喉咙也都嘶哑难言,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顾不上身边还站着一对老人,他们对视着,横亘在两人之间几十年未见而产生的沟壑里奔涌的岩浆火光冒出,两人都快要被灼伤,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喷发。

屋子里的其他人有的低下头,有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家人”,就连坐在院子里的念君生意上的朋友也都纷纷侧过头望向屋内,念君的照片眉头皱得更紧了,烛火飘忽着。

见陈赛军这般神色,如此勉强,如此害怕,戚云感到一阵巨大的失望和空虚,手脚有些发冷,她看着丈夫没有半点重逢该有的喜悦,甚至还有些内疚瑟缩,她自己的喜悦也都淡了,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么多年,一个人撑着这一个家,该忍的,也都忍过了,该见到的,也都见到过了。

戚云这才打量着自己苦守多年等回来的丈夫,深蓝中山装,黑皮鞋,头发服帖梳在头顶,根根分明,只有少数几支散乱,脸色也不差,除了疲惫没有半点受苦煎熬的模样,也不是常年鳏居的作派,心里已经是明白七八分了,也不说破,不催他,戚云自己坐回那条椅子上面,只是把手放在腿上,一派端庄大方,静静地看着陈赛军在那儿喘气,还从旁边的桌子上端了杯茶喝着,说道:“没事,我体谅你,慢慢来吧。”

一时间只有门外嘈杂的唱戏声和李媛已然沙哑的哭声,其他人已经没有半点声音,静静地,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屋里的冷又更深了一层。

同类推荐
  • 婚后试爱

    婚后试爱

    新婚在即,未婚夫却联合闺蜜,将她送上陌生男人的床,并现场直播。不甘心的她将计就计,和陌生男人过到了一起。却不想抱上了Z国最帅最有权的大粗腿,那个传闻中谜一样的男人……小剧场:某天,忍无可忍的小丫头大吼:“冥修,你个老污龟,不是说好同房不同床的吗?”某老污龟不作答,用身体力行地向小妻子证明,夫妻间,污才是王道!--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晴天短篇小说锦集

    晴天短篇小说锦集

    《晴天短篇小说锦集》所讲述的一部分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短片小说,里面不仅描绘了爱情故事,更有很多围绕亲情和友情所发生的故事。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 冰山总裁请接招,逼婚99次

    冰山总裁请接招,逼婚99次

    遇到男人太高冷太闷骚,喜欢自己不敢说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撸起袖子扑上去,逼婚99次......
  • 萌妻出没:总裁大人慢点吻

    萌妻出没:总裁大人慢点吻

    用300万买个“萌宠”,对方越泽来说,真心物美价廉。更何况这“萌宠”美丽乖巧又能干,还有个要做“复仇女神”的梦想。方越泽越看越爱,索性帮她扫清一切障碍,扶她坐上高位,教她做个大小姐,更准备让他从萌宠进阶到萌妻。就在漫天大雪中,他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她却冷若冰霜地一把打落钻戒,“方越泽,其实我从没爱过你。他摇头不信。她魅惑一笑,顺势将一把短刀抵到了他的胸前,“你不信?那你相不相信,我会在这里杀了你?”温热的血浇在了她的手上,他却温柔地吻上她的指尖,“这么冷的天,刚好用我的血来暖热你的手。”
  • 爱你在我心口难开

    爱你在我心口难开

    她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身边公子哥讨好不断;他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默默无人理会。当他们擦出火花,将要交付爱情时,他的身世如一枚炮弹轰得他们体无完肤。无奈只得深深隐藏对彼此的感情,默默擦拭伤口。但她的身世浮出水面时,他们又看到了曙光……
热门推荐
  • 星漫游

    星漫游

    星游记同人作品,讲述在麦当到达彩虹海十年后,地球上又一个少女追随麦当的脚步去彩虹海的故事。然而一切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 娘子不好追

    娘子不好追

    她是以狠毒腹黑,诡异出名的鬼医,只要她想人就算已经死了,她也可以把人从阎王那拉回来。一朝穿越。一睁眼,就失了身,七年后,带宝回归,曾经伤害过我的都要死,背靠诡异楼,还有什么拦得住我。上古神兽,逆天神诀,十品神丹,拉风神器.......伸手就来。可是孩子说要爹。。。。
  • 真情为谁放送

    真情为谁放送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初恋的小事

    初恋的小事

    在这个流水都比日子过得快的世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富家男尝试新鲜的看上贫困女又或者纯情的少女想偷吃爱人的禁果。这些小事都是我们常常发生或者背地里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事。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而他们也跟我们不一样。因为他们做出了我们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不平凡……
  • 文艺学徒闲人乙等

    文艺学徒闲人乙等

    在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五月,从我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或许五月真的是个忧伤的日子,让自己一波几折难以平。这是一个不能停泊的季节那些绿色,还有花朵抑或纷纷扬扬的蝴蝶,是这个夏天的标识。
  • 妃你莫属:王爷请娶我

    妃你莫属:王爷请娶我

    他是王爷了怎么了,只要她喜欢,他就得娶她,什么公主什么圣女,她都不要管,因为爱上了,谁也不能来阻止,哪怕是父王母后,哪怕是王公大臣,哪怕是三纲五常,只要她喜欢就够了,只要他答应就够了,爱是两个人的事,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嫁的,但那人必须是…
  • 明伦汇编交谊典乞贷部

    明伦汇编交谊典乞贷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兔子彼得和他的朋友

    兔子彼得和他的朋友

    在世界儿童文学长廊里,活跃着一只古老而又年轻、顽皮而又惹人喜爱的兔子--彼得。1902年,他以在花园里狼狈逃窜、丢掉了蓝上衣的形象首次亮相,随后,他和他的伙伴们便一个接一个地以不可抗拒的魔力闯进了数以千万计孩子的童年生活。淘气而又胆小怕事的兔子彼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松鼠特纳金,不谙世事而却又颇有主张的水鸭杰迈玛,勤劳的刺猬提吉o温克夫人,爱搞破坏的小老鼠露辛达和简……他们可爱、调皮、爱犯懒,时不时有点小脾气。书中的画面将孩子们的日常世界与幻想世界结合到一起,字里行间洋溢着友情和爱心的温馨。
  • 九天雷神诀

    九天雷神诀

    九天大陆。没错这是个等级划分十分严密的大陆。至尊皇朝地位在一重天之下。是最弱小的人类聚集地。当然。强者可以改变命运。只有变强才能走上九天阶梯!
  • 农门悍女

    农门悍女

    她好不容易混成了有房有车一族,却不想意外穿越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家里穷的叮当响不说,要债的逼上门要拉她抵债,苏雅怒了,尼玛,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看她如何带着一家子脱贫致富奔小康,顺带着解决一下大龄剩女的婚姻幸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