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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水镜

莫不是血棠隐瞒她的记忆,真是血棠,没关系的。

“姑娘讲的莫不是血棠么?”

“姑娘甚是聪慧。”女子执着杯子妖艳一笑:“难道姑娘不想知道......狐族的尊神都隐瞒了你什么么?”

“很抱歉,前世今生的说法即使木双不才也是听说过些许的,但是姑娘又可曾听说过哪个人亡故了,下了黄泉,过了奈何桥,却没喝孟婆汤的?既然没了记忆那便没了罢,木双也没甚地方觉着不妥,那就免了姑娘的盛意,木双便不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了。”

木双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但是又有哪个人是像姑娘这样本该魂飞魄散的人,却又俏生生地站在这儿?若说给姑娘一个理由,这虽归着死人范围的姑娘,既不下黄泉,又不过忘川,何谈踏上奈何桥,至于姑娘口中的孟婆汤,据我所知,姑娘可是半滴汁儿都没沾上。”木双猛地回头,看见那个女子凭着栏,露出拭目以待的笑容,仿佛断定了她的回头。

而她也的确回头了,也知道她来者不善,但她也的确坐下来了,因为她信得过自己不会被她那似真似假的前世记忆蛊惑了心思。但是事实上,一般人都会高估了自己在心里承受方面的能力,且屡教不改。

木双坐下来,深色冰冷地瞅着那女子,乍一看和血棠是有些像的,想来是待久了学了来着。

“姑娘有什么话快说,鄙人贵人事多。”

“呵呵呵,木姑娘莫急,只是小女子现在有一事相问,可否先答了否?”那女子咯咯笑着,笑容很是明艳,很有些少女的姿态。

木双颔首,指尖摩挲杯子上的细微纹路,光滑的触感总感觉冰冰凉凉的。

“敢问......姑娘为何要与男子同行,与姑娘身边的那位公子是甚关系?”她顿了顿就单刀直入的亮出问题,木双更加确定这女人和血棠有什么关系,她倒还真要瞧瞧这女人和血棠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幺蛾子,因为据说还和自己有关。

“各取所需。不知姑娘为何对我身边的那位‘小姐’如此感兴趣。”木双玩味地看着她,眸子弯弯,里面却一点笑意。

“各取所需?小姐......姑娘,明人不说暗话,那位公子也是我一位故友,且,比姑娘识得得还要早那么一些。”她动作连贯从容地续了一蛊茶,“那么如果说姑娘和那位公子的目的大相径庭,甚至还要刀刃相见,姑娘你还会这么心甘情愿地随着那位公子一步一步成为他手中的刀,被他借刀杀人么?”

“这位姑娘,你这挑拨离间的话也讲得甚露骨了些,姑娘何知我的目的就和你的那位老相识大相径庭,又谈何刀刃相见,绰刀相杀,想激着别人为己用,还想借着别人杀人,就不能让那把刀觉着你动了这心思。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

木双起身要离开,却被眼前看不见的硬物撞了回来,木双回头,明亮的眸中喷出怒火,“软的不行来硬的姑娘真是好手段!”

“哪里哪里。”那女子拂了拂身上的褶子,笑道:“姑娘今个儿就在这里好好看着,觉着闷了不妨先看看好戏,虽说有些老了,但是其中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还是有些可圈可点的。”

那扎着双鬓的小姑娘虽说俏生生地扬着融雪的笑,但是却没来有由地让木双觉着面目狰狞。

木双顺着女子的目光往湖面上看,只见冰雪初消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一条连着一条,生生在湖里勾勒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景象,不断的变幻着,叙说着过去的一幕又一幕。图像无比抽象,但是木双却能还原出湖面上的景象原来的景色,虽说无比模糊,但却真真实实存在的,只不过仿佛并不是以她的视角看见那些雪落,战争,厮杀的场景。

她看见了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是雪棠花瓣中,那个女子的背影和小诗句重合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棠园花如雪,公子独茕立。

她看见那个女子回头了,眉眼似烟笼云雾的女子,头发松散地半绾着,头上是一根红玉做的簪子,妖艳美丽无双,但是依然不减脸上阳春化雪的笑容。木双看着这一切,在亭中几近叫了出来。

那个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木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那湖面里的两个身影,她把记忆中的和湖面里的两个人的容貌结合起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湖面的景象又开始转换......

那个可能是神帝的男子和那个很像她的女子在一起描丹青,酿酒,酿的是白棠的酒,神帝脸上的笑容旋浅,但她不知为甚就能看出来那是真正的喜爱,旁边的那个女子在园子里的桌旁欢喜得手舞足蹈,原先青丝半绾的风情都不在了,余下的满满皆是少女的欢喜和的笑容,笑得毫无杂质,像娃娃一般,这得怎样周到的呵护才能让一个已经上千岁的姑娘这么天真无邪。她不知为何,看着这些个熟悉的场景极有落泪的欲望。而事实上她也已经泪流满面,加上她能莫名其妙的通晓那个男子的思绪。心中骤然一痛。

她看见男子在一个现在化的房间中,端着一碗血,碗中的血折射出晶莹的光泽,隐隐闪过几丝金光。男子的身子向床上倾去,那个房间是她在现代的房间。她看见那个背影的一瞬间,心中就有一些什么东西翻滚起来,莫名其妙的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还觉着被人掐住了脖子,要窒息的恐惧。

但是这一幕只出现了一瞬,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的血棠,顿时觉着掐在脖子上的手消失了,三步并做两步奔了过去。

“血棠!那个女人好恐怖,好恐怖......”木双埋在血棠的怀里发抖,她能感觉到刚才她仿佛用了那个长得很像神帝的男子的记忆在观看那些往昔,看着那个很像她的女子在那里与着他嬉戏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叹息,无奈,宠溺,和最后一个画面浓重的求而不得,直压得她的心绪重如千重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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