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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21 风暴眼

一名女内卫拿出一张地图,铺在一旁的案几之上,俞轻鸿摆了摆手,带众人来到案几之前:“我们先来看一看许萍的回京路线。”

俞轻鸿手执一根短棍,在地图上指点着:“就从安邑说起,然后石门关、泌阳关、陈县、大通县、卢州、房县、晋阳、屯留、中山、新城、蓟阳最后到达燕京,这几处地方应该设为关键的节点。我已安排人将近一个月之内这些地方及周边的情报加以择要整理,很快就会拿出结果,而我们要根据当中的异常情况加以分析,来确定对手下一步的方向。”

听到这里,元亮指着中山的位置道:“中山郡的藏兵山,有‘云海盟’的一个分部,原是‘云海盟’总盟设立之处,后总盟迁至幕阜山,这里仍为一个重要的分部,‘云海盟’的第一高手蔺五就常驻此处,据报近二十多天来,此处人员来往频繁,不知可是和此事有关。”

“不会的,”关海山肯定地道:“‘云海盟’的调动或许与这事有关,但大楚不会将主战场设的离燕京这么近,他们一定会留出余地。我觉得我们的视线还是应该再前出一些,最起码也应该在中线以南。”

俞轻鸿看着万俟荣伸着粗粗的手指在卢州附近指指点点,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微微一笑:“万俟统领可是想到了什么?”

万俟荣头也不抬,指着卢州的西南方一个写着“巩城”的地方,“在这儿,五、六天前梁国余孽崔向师聚集十万余众在此扯旗造反,欲复大梁,大将军已带兵前去围剿。至于别的异常,我这块基本上就没有了,我觉得崔向师不像是被大楚鼓动的。”

听到这里,俞轻鸿和关海山对视了一眼:“大将军带了多少兵马?”

“大概五万吧。”见俞轻鸿与关海山皆是关注,万俟荣又补充了一句:“不会吧,他们不可能在大将军的地盘上生事吧。”

“梁国余孽造反或许与大楚无关,”刘元静缓慢地说道,仿佛是在一边斟酌脉络一边组织语言:“但大楚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大楚如果将主战场设到卢州,将会有三点好处,其一,出其不意,纵观整条线路,卢州应是我们实力最为强劲的地方,因为有大将军在此坐镇,所以不论何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避开此处,所以大楚定会兵行险招;其二,在此动手成与不成,对我方的士气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展示大楚并未将我大燕的军力看在眼里;其三,既是重地,我方必定刻意经营,大楚亦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打击我方的密谍系统。基于以上三点,如果我处在卞之江的位置,一定会选此处。”

听了刘元静的分析与结论,众人皆若有所思,俞轻鸿思忖良久,点点头:“应该是这里了,万俟统领,你马上到卢州,以卢州为中点,方圆五百里内的风吹草动全要搞清楚,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关老,马上安排一下,‘燕子’总部前出卢州,刘先生,传令下去,各路内卫皆向这条路线靠拢,暂不露面,听令行事。”

一旁的关海山迟疑了一下:“总领大人,情报上所说相助我们的那个刘响毕竟来历不明,我们是不是也要防范一二呀?”

见提到刘响,俞轻鸿想到这个尚在襁褓中就由自己照顾的小师弟今已长大成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众人见一向云淡风轻的总领大人面上现出令他们诧异的喜色,面面相觑,俞轻鸿抿嘴一笑:“不用防范他,他是自己人。”

****************************************

燕京,巍峨皇宫,东北方向养心殿内。

一个身材消瘦,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端坐在御榻之上,注目在旁侧一名年纪略小,身着紫袍的中年官员身上,不时端起身边小炕桌上的玉盏轻啜一口。

玄衣老者就是大燕皇帝赵铎,他今年五十二岁,那名中年官员就是爵至彻侯,官拜禁卫提督的肖宏远,此刻,肖宏远手中拿的就是俞轻鸿报上来的此次“燕子”与“影子”对决的行动方案。

看着肖宏远聚精会神地看着方案,赵铎注意到了肖宏远鬓边的星星白发,不由心生感慨。

二十六年前,大燕皇权旁落,三位皇子自顾自地争权夺嫡,身为边缘皇子的赵铎生母仅为良娣,无职无权的赵铎眼见大燕即将遭受灭顶之灾,忧心如焚,是肖宏远奉师命来到他的身边,与当时的春宫左侍郎,现在的尚书令文子清一起,一文一武,在几方势力的绞杀当中站稳脚跟,接着,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在腥风血雨当中奋力拼杀,终于击败当时的尚书令越无咎,巩固了皇权;接着,与三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最后,三位皇子一自杀,一幽禁,一逃国。将风雨飘摇的大燕皇廷稳固下来,一年后,老皇晏驾,赵铎登基。

一晃二十余年,当年的英俊侠少已至中年,尤其是文子清,当年仅三十余岁,亦是一介翩翩书生,现如今已近六十,常年为国操劳,搞得身体每况愈下,就在昨天,赵铎还吩咐内侍给病中的文子清送去一支千年人参,将养身体。再一想自己也已五十余岁,不知还能操劳多久,看来自己一直回避的问题该考虑了。

想到这儿,赵铎心下一声喟叹。

看罢方案,肖宏远抬起头来,看向赵铎:“陛下,此方案风险极大,但获利亦应不小,两相权衡,微臣以为……可行。”

赵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是啊,朕刚开始也被这方案吓了一跳,可细想也觉得和收益相比,冒这个险还是值得的呀。只要我们操作得法,胜算还是很大的。”

拿起桌上的玉盏啜了一口,示意肖宏远喝茶,然后微微一笑:“想不到轻鸿已为人妻人母,锐气却不减当年啊。宏远,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老了,这要放在当年,我们哪管得了这许多,放手去干就是。”

赵铎的帝位是在肖宏远和文子清殚精竭虑、出生入死之下得来,几十年的相处令三人已抛弃了君臣之防,私下里赵铎对二人直呼其名,当然,肖、文二人还是恪守着臣子之道,能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

听赵铎如是说,肖宏远也笑了:“陛下正值春秋华年,何以言老,毕竟这是国战,慎重一点正是应当的,年轻人锐气是他们的财富,做事可以一往无前,我们多想一想,无非是想帮他们把路走稳罢了。”

说到这儿,赵铎想起一事,指了指西北方向:“那边儿来信了。”

“哦!”肖宏远立刻坐直了身子:“可是有了新的动向?”

“正是,”赵铎点点头:“前些日子他们派人出使大楚,欲联手图我大燕,目前还没有得到回信。”

肖宏远若有所思地道:“微臣觉得简为常和刘君山是肯定反对的,芈天平暂时也不会行此大不韪之事,但如果我们对芈天平刺激过甚,恐怕……”

赵铎一摆手:“正是如此,简为常乃正统道学出身,心中自有大义存在;刘君山虽为我大燕叛臣,但观其数十年来不遗余力地抗击胡蛮西戎诸部,显是与胡蛮势同水火,严守华夷之防。而芈天平此人胸有大志,做梦都想做华夏的霸主,就怕他有走火入魔的那一天啊。”

“无妨,”肖宏远斩钉截铁地道:“陛下,我大燕现有常备军九十万,禁军二十万,粮草充足,攻入大楚臣不敢浪言,但在我大燕的土地上,微臣不惧两线三线作战。”

听到肖宏远的豪语,赵铎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听宏远此言,朕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名满江湖的‘虬龙刀’啊,哈哈……”

肖宏远一阵赧然:“臣惶恐。”

君臣二人说笑一阵,赵铎又问道:“轻鸿提到了刘响,可是你那小师弟?”

一提到刘响,肖宏远同俞轻鸿一样,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正是微臣的小师弟,算起来已有近十四、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赵铎轻叹了一声:“唉,想起来老人家对我大燕相助真是不遗余力呀,一门六位弟子送与朕四位,鲁园虽不在朝中为官,但在江湖上也是一派正义,拨乱反正,为我大燕助力亦是不小啊,就是那晋国的小太子,如没有老人家五年琢磨,真不知会步向何方啊。”

“陛下,正是您的雄才伟略以及复我华夏一统江山的雄心壮志打动了师尊,否则,师尊就是终老林泉,也不会插手世间纷争的。”

“对了,老人家近来可好,听说他现在在‘红叶山’居住?”

“正是,师尊已于去年迁至‘红叶山’居住,微臣在那为师尊修建了庐舍,看师尊的意思,短时间内是不会走了。”

“看看吧,等忙完了这几天,你陪我去拜访老人家。”

“臣,遵旨。”

说到这里,赵铎犹豫着,但还是说了出来:“宏远,还有一事,你帮朕参详参详,你……”

他话未说完,肖宏远起身一拜:“陛下,时辰已不早了,您早些安歇吧,臣署中尚有几份文书待批,容臣告退。”说罢,躬身向后退去。

“哎……”赵铎欲待唤住肖宏远,但还是止住了,看着肖宏远消失的身影,赵铎不由一阵苦笑,自言自语道:“这个宏远啊,怎么越来越谨慎了呐。”

随即收敛了笑容,幽幽长叹一声:“唉!你又怎知朕的苦衷啊!无畏。”

“老奴在。”随着说话,一个中年宦官从一道侧门走出,来到赵铎身前躬身施礼。

“以你看,肖侯爷……”赵铎似在斟酌着说辞。

中年宦官无畏好像知道赵铎想说什么,一脸波澜不惊的低眉轻道:“陛下,肖侯爷的难处不也正是您的难处吗?”

赵铎想了想,轻笑一声,点点无畏:“你这老滑头,心里恁多弯弯绕绕,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呈上来吧。”

无畏附和地笑了一声,将早已准备好的三本薄薄的小册子双手呈给赵铎,“这是这一个月的。”

赵铎“嗯”了一声,将三本册子在手中摊开,上面赫然写着“赵元琼”“赵元珺”“赵元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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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楚双方紧锣密鼓排兵布阵,欲掀起一场波及多方面的风暴的时候,做为风暴眼的刘响和许萍二人却丝毫没有即将被天下关注的觉悟,兀自悠悠荡荡,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回京的路上。

这一日,来到了距陈县二十余里的翠微山,看着巍巍高山一片翠色,山间溪水潺潺,鸟鸣猿啼,二人一洗路途的疲劳,见天色尚早,许萍向刘响道:“刘大哥,咱们在这儿歇一歇吧,反正离陈县也不远了。”

“好吧。”刘响笑着答道。

二人找到一棵大树,刘响将健骡栓到树上,许萍拿起水囊,蹦蹦跳跳循着水声去寻找泉水,刘响半倚在树下,感受着徐徐微风,默默想着心事。

今天是他们离开石门关第十天,这几天一路风平浪静,但刘响心里明白,这恐怕是暴风雨的前兆,不论是大楚还是胡蛮,绝对不会让他们稳稳当当地走回燕京,想到前路充满各种风险,刘响反而觉得很刺激,竟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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