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对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她真笨！“好了，那现在咱们来研究天使女孩的任务吧！”她把泡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进肚子里，然后放下泡面碗，在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抹嘴，抹完后把纸巾扔进纸篓里，准备洗耳恭听。
“这是全广州市所有高中学校的地址，”小陈拿过一叠黄色的纸递给叶清凌，然后又拿起一叠蓝色的纸，“这是各所高中的女生名单。”
叶清凌在黄色纸堆里翻翻，又在蓝色纸堆里翻翻，然后扮吊死鬼状，声音也阴阴沉沉的：“妈啊！这是什么鬼资料，怎么密密麻麻的？这么多，我找到死也找不完吧？”
“你怎么那么笨！”小陈拿起摇控器往叶清凌头上狠狠一敲，反正不是自己的老婆，敲坏了也是张子怀家的事。“没有人要你一个女生一个女生的去调查。阎罗暗街的人也在找天使女孩，他们若锁定了目标，就会在那间学校留下黑色的羽毛作为标记。所以我们只要找黑色的羽毛，这样就省事多了，懂不？”
叶清凌捂住被敲的地方拼命点头，害怕动作慢一下又要被敲。好痛的呢！他干嘛不敲自己的脑袋试试看？
小陈满意地继续说下去：“今晚开始行动，广州一共330所高中，一个晚上去10间学校，那33天就全去过了。”
“啊！330所？一个晚上去10所学校？”叶清凌哀号，“那我还要不要睡觉啊，小陈大人！”她真后悔做这个什么鬼正义天使候选人啊！哼，还实习正义天使呢！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的“一步错，步步错”了。
又是一顿敲打，然后被喷了一脸口水。
“你叫什么叫？世界末日还是火星撞地球了？一个晚上去10所学校很多吗？反正我们有天使咒，用‘瞬间转移咒’我们一下子就可以从一所学校来到另一所学校了！”
呃，这也是。
小陈边把桌上的资料收进牛皮信封里，边交待：“收拾东西吧！准备出发。”
“好……”叶清凌不甘不愿地起身收拾东西去了。
时间已经过去一周，这一周里，叶清凌每天晚上都和小陈他们去10所学校寻找黑色羽毛，然而至今也一无所获，她却快要累死。他们每天从学校回到家里，都超过凌晨2点，她睡了没几个小时就要起床上学了。每天早上，她都困得要死，上课频频打瞌睡，有时太困，她甚至会情不自禁地睡着，要不是一直有小陈在她后头帮她把风，她早已经不知道被老师扔出去几回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个天使女孩，她猜她的寿命也不多了，死因当然是累死和困死！这天，叶清凌像这周的每一天一样，下课铃一响，就啪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旁边的赵青慧担扰地看着她，清凌这周的异常状况她都看在眼里，却一直在清凌身上找不到半点解释，这让身为朋友的她很担心，犹豫了片刻，她摇了摇精神不振的她：“清凌，你怎么了？”
“唔，别吵，我好困。”半梦半醒的叶清凌捂住耳朵继续睡觉去。
“赵美人，你就别吵清凌了。”小陈同样趴在桌子，半咪着眼，慵懒地说，声音有点沙哑，似乎他也没睡醒。
他旁边的张子怀一听到小陈这话，心里就呕得要死。死人妖，他关系和清凌很好吗？他有什么资格叫清凌的名字？他强逼自己不要听，不要听，可是耳朵却不听指挥，自个儿硬是竖起来听。
小陈用眼尾扫了张子怀一眼，看到他那副表情就想笑。“赵美人，清凌那丫头这周累坏了。”
“为什么累坏了？”
赵青慧刚想这样问，却没想到张子怀比她更快地问了出来。
赵青慧用古怪的眼睛看了张子怀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关心清凌？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谁说我不关心的？我什么时候没关心过清凌！吵架可以和好，又不是要吵一辈子！”张子怀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倒是你！”他恼羞成怒地指着小陈，“你对清凌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一大早就这么困？我……我是清凌的朋友，要关心她。”又没有人问他和叶清凌是什么关系，此地无银三百两！
“呵，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么我直说也无妨吧！”小陈特意加重了“朋友”二字，然后漫不经心地瞄了张子怀一眼，“清凌这周会这么容易困，”他故意卖关子地顿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自然是因为和我约会咯！昨晚我们吃过晚饭就去珠江看夜景，然后因为当时气氛太好，我们两个就情不自禁地留到凌晨2点才回家咯！”
妈的！这个好色的死人妖！张子怀双眼瞪着小陈，飞出的眼刀可以把人杀个半死，可惜小陈不是人，他是精灵。
“怎么样？亲爱的同桌，你好像不太高兴我和清凌的约会。”小陈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子怀恨不得一拳扫过去，把他那可恶的笑脸打成猪头。
瞪了小陈片刻，张子怀突然起身。
“你想打架吗？”小陈挑眉。
张子怀懒得理他，直接绕过座位，来到叶清凌的座位前。
“起来！”他一把抓住叶清凌的手腕，二话不说地把睡眼朦胧的她拉起来，然后火气冲冲地拉扯着以为教学楼发生火灾的叶清凌走出教室。
呵呵，这家伙终于开窍了。真不愧于他这周这么努力地在帮助他们这对呆头鸳鸯。小陈的眼眸掠过一抹得意和欣慰。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如真像他所想的这么顺利发生，那命运就不叫“命运”了。
一直在旁看着他的赵青慧单手托着下巴，然后为她一直对小陈的暗暗观察下结论：“你在帮清凌对不？你和清凌是什么关系？”
小陈只笑不言，他和清凌那丫头的关系啊，可不是一言两句可以说清的。
睡意浓浓的叶清凌被张子怀拉到教学楼的天台，冷风一吹，睡意全消。
她揉揉眼睛，转头看看天台，感到莫名其妙，再转头看着眼前的张子怀，她更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好像记得自己是在教室补眠的吧？难道她梦游梦到天台这里来了？还有张子怀，他不是在躲她吗？为什么他会拉着她的手，还和她站在一起？
眨了眨眼，她还是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已是冬天，冷冽的风在干燥的空气中呼啸，风掠过，刮得脸颊生痛。冷冻的风让张子怀的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也让叶清凌冻得缩成一团。
张子怀放开叶清凌被他抓红的手，把她带到天台的墙角，然后他再往她前面一站，这个角度可以让他帮她挡去不少冷风。
叶清凌低着头，还在努力催眠自己这是在梦中。张子怀望着她的头顶，一言不发。
两人都没有说话，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维持这姿势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叶清凌终于接受现实，久到她开始感到不安，久到她终于受不了这沉默。
“我……”她试着开口打破这沉默，却仍然没有抬头看他的勇气，“……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我把你抓上来的，我有话对你说。”张子怀看着她的头顶，叹息，他那天的行为是不是把她伤得很深？他是男生，他不应该这样做的，就算他要拒绝她，但是，他想，他的方法用错了。
“呃，你找我有事吗？”
“你和小陈是男女朋友吗？”他问，没发现自己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当然不是！”叶清凌不知道小陈的计划，所以立刻否认。这话可不能让小陈听到，要不他会笑死。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那也是因为小陈没有地方住。虽然小陈是很帅啦！但是她对他没有来电的感觉。再者，小陈也有喜欢的人，他也不会喜欢她的。
张子怀吊在半空的心立刻放了下来，随即他的心又一紧，他想起小陈说，他们这周晚上都约会到凌晨2点才回家，所以清凌早上才会这么困。于是，他又问：“你们这周晚上都在约会吗？”
约会？他们晚上是有出去，但都是去找黑色羽毛，而且每次都累得半死，这应该不算是约会吧？叶清凌头垂得低低地思考，然后摇头：“没有，我们没有约会。”
他们没有约会，那就是小陈那家伙骗他的咯？张子怀的心立刻放松下来。
“清凌，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他认真道歉。
叶清凌咬唇，摇头。她的初恋还没来得及浮上台面就被判死刑，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她除了伤心还能干什么呢？人家都直接表示不喜欢她了。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他猜想，自己这周以来都这么情绪不稳定都是因为这件事吧？清凌虽然不适合做他的女朋友，但他心里是很喜欢她这个“朋友”的吧？所以，只要他们做回朋友，他的心情就会回复正常了吧？
“好。”她点头，眼眸染上淡淡的悲伤。经过那件事，他还愿意和她做朋友，她应该高兴才对的，她不该再奢望什么了。也许天注定他们只适合做朋友，再多就没有了。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所以张子怀也没发现她眼底的悲伤。
“啥？”小陈怪叫一声，以此表达他此刻超不爽的心情，“你们现在是朋友关系？”
自叶清凌和张子怀从天台回到教室，小陈就望着他们笑得一脸暧昧，直到他接收到张子怀眼中那道名为得意的挑衅目光后，他才觉得不对劲。一问叶清凌，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烂答案！望了郁郁寡欢的叶清凌一眼，他真想把那只笑得像猪的呆瓜扔到太平洋！
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以为到了收获的时候，张子怀那块没救的千年朽木竟然要和叶清凌重新做回朋友？他看他还是放弃算了，那块烂木头估计是没救的了。
于是，自这一天开始，小陈和张子怀这对冤家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小陈极尽所能的讽刺张子怀是不开窍的烂木头，说他这辈子也别想娶到老婆。张子怀也不甘示弱地嘲笑小陈是空有一副好看壳子的人妖，追不到清凌就到处喷火。
这天，他们一如既往地吵着，吵得叶清凌在桌子上脑袋转了又转也睡不着。
“我要去厕所，青慧，你要不要去？”
赵青慧摇头，却叮嘱：“你要小心点，进厕所前先看看厕所周围有没异样。”
让赵青慧这么一说，叶清凌不由得紧张起来：“厕所周围会有什么异样？难道最近有什么专看女生上厕所的变态色魔出现？”
赵青慧摇头，秀气的眉却蹙起：“比色魔还恐怖。最近学校不知道怎么了，前天东区的女生宿舍遇到不明人事的偷袭，听说有好几个女生都受了伤，现在好多女生都吓得不敢回宿舍，全跑到同学家去住了。昨天早上，有女生说上厕所，但一去就到现在也没回来，经学生举报，校方一让保安去看，却发现厕所里根本也没有那女生的踪影，里头甚至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还有昨天晚自修放学后，高二（7）班有一群女生在放学的路上被陌生人拦住了，今天一早被发现全睡在大堤的公路上，幸好没人受伤。”
“全是女生？”一直和张子怀吵嘴的小陈立刻安静下来，表情严肃地看着赵青慧。
赵青慧不懂小陈为什么会突然严肃起来，但她还是如实回答：“是的。”
一旁的叶清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向小陈，猜测道：“你觉得会是他们？”
小陈点头。
一旁的张子怀听得一头雾水，睁着迷茫的眼，完全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赵青慧不解：“‘他们’是谁？”
“呃……”叶清凌一顿，该死，她怎么忘记自己是在教室里。天使女孩的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就算是她的好朋友也不行。于是她装作没听见赵青慧的问话，说了声“我先上厕所。”就要转身溜掉，却没想到小陈会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陪你去。”
啥？
张子怀圆眼一瞪，不假思索地抓着小陈的衣摆：“我也要去。”
叶清凌翻白眼，“你们神经啊！你们以为我是去北京长城旅游啊？我是去女厕所，你们大男生的，去什么去？”
“那他为什么可以去？”张子怀不满，“我是你的好朋友，唯一的男性好朋友！”
小陈瞪他：“你发病就去神经科挂号，别吵着我们去办正事！赵青慧，帮我拉着这个白痴！”
赵青慧没有去拉张子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陈和叶清凌，思索着这几天学校发生的奇怪事件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赵青慧，你龚了吗？”小陈吼叫。至从放弃撮合张子怀和叶清凌后，小陈的温柔王子形象也消失不见了。
“你们都闭嘴啦！”叶清凌也大吼一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开小陈的手，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见叶清凌跑了，小陈的脸立刻阴了下来，扯开张子怀的手，小陈的炮口对准赵青慧就狂轰：“我不是让你拉开张子怀吗？你为什么不拉开他？她耳朵是龚了吗？还是……”
“我猜，你的身份不只是一个学生。”轻轻的一句话，堵住了接下来滔滔不绝的炮火。
小陈冷静下来，犀利的目光对向赵青慧探索的目光。
“他不是学生是什么？”张子怀问，却没人理他。
小陈一直知道赵青慧是一个聪慧的女生，却没想到她的观察力这么强，他思索着如果把天使女孩的事告诉她，会不会对“寻找天使女孩”这一任务上有帮忙。叶清凌却在这时尖叫着跑进教室。
教室里的人全都看向面色苍白的叶清凌，她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慌乱的眼睛寻找到小陈后，就飞扑进他的怀里。
张子怀一见，心里立刻不是滋味，但很快，对叶清凌的心痛淹没了酸意。她的脸色这么难看一定是在她上厕所的途中遇到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怕成这个样子呢？他担忧地看向在小陈的怀中颤抖个不停的叶清凌。
小陈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没事，无论你刚才遇到了什么，现在你都没事了。”
“不！”叶清凌蓦地抬头大声尖叫，眼睛里全是恐慌，她张开颤抖的唇开始说话，“我……我……看到……看到了……”因为唇齿抖得太厉害，她始终无法把话说完整。
“你看到了什么？慢慢说，不用急。”一旁的张子怀连忙说，他的语气温柔，让叶清凌感到一丝安心。
“我……”她再度开口，却在看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后，她突然住口。
看到她这个动作，小陈立刻明白了：“是他们？”
叶清凌急急地点头，半晌后又摇头。
“你带我去。”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小陈拉着叶清凌跑出教室。
叶清凌把小陈带到女厕后头的小树林。
这是一片桔子树林。桔子的果期在冬末，越冷，它就长得越茂盛，所以在这个百花凋谢、到处枯树的冬季，它成了校园里最美的其中一道风景。冷冽的寒风中，椭圆形的叶子小小的，却尽自己的力量为这片白茫茫的风景贡献出一份苍翠的绿。乒乓球般大小的桔子挂在枝头，小巧玲珑的看起来十分讨喜。大大小小的桔子，绿油油的表皮有的已经泛起几丝淡淡的黄，到初春来临，它们就会长成黄澄澄的大桔子。
“我刚才走进女厕，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窗外有一抹黑色的影子闪过，我连忙跑到窗边一瞧，却发现了这个。”叶清凌一手揪着小陈的衣服，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地上。
小陈顺着叶清凌的手指往下望，看到了一堆黑色的羽毛。小陈眉头一蹙：“这是什么？”
“恶魔的黑色羽毛啊！你不会连这个也不认识吧？”叶清凌的声音从小陈胸前的衣服里闷闷地传来。
小陈望着地上的“恶魔羽毛”，脸色有些古怪地皱成一块，他拉开胸前的叶清凌，蹲下身子，捡起一根羽毛观察了片刻，然后放在鼻前嗅了嗅，古怪的神色在他的眼眸里掠过。小陈起身，把羽毛递到叶清凌面前。叶清凌吓得脸色更加白了，连连后退了几步，捂住眼睛尖叫：“我不要看！”
小陈捏着羽毛噗哧一声笑了，他硬是拉开叶清凌的手，强逼她看向他手上的羽毛：“喂，白痴！你看清楚点！这是那门子的恶魔羽毛？这根本是乌鸦的羽毛好不好？”
“啊？”叶清凌眉毛揪起两条毛毛虫，她脸色古怪地盯着小陈手中的羽毛，然后犹犹豫豫地接过，刚想往鼻子下一放，小陈却突然大叫：“我骗你的！这是恶魔的羽毛。”
“啊！”随着响彻云霄的一声尖叫，黑色羽毛再次落地。然后就是小陈一连串的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