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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意外得知的秘密(1)

在陌旭桐的建议下,顾染兮瞅准中午放学的时间,给南宫熙发了一条短信,大概内容就是她有事找他相谈,在某某地点等他——别问她为什么会有南宫熙的手机号码,她说过,除了还没潜进南宫熙的家里偷看他洗澡外,他的基本资料她都掌握了。

顾染兮所选的告白地点是一间叫“恋之爱丽丝”的奶茶店。

小店并不大,但胜在温馨可爱。矮矮的奶油色三角屋顶,米黄色的木质地板,红色的格子窗,蓝格子的布窗帘,吊钟兰造型的灯倒吊在屋顶中央。小店里的客人很多,看外表和穿着打扮,大多是些女学生和年轻情侣,穿着动漫式蕾丝女佣服的女服务生穿梭其中,恍惚之间,给人一种穿越到童话中的感觉。

顾染兮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至于陌旭桐,他把她送到奶茶店门口,又叮嘱她一会儿吃东西时斯文点,就回家去了。

双手紧握着包装好的巧克力,顾染兮的心“噗通噗通”地乱跳着,心情紧张中又带着些许的兴奋。

不知道一会儿南宫熙看到她时,会不会觉得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她现在的改变呢?

顾染兮这样想着,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又转头借着格子窗的玻璃仔细地打量自己。

在心里自恋了一番,当她回过头时,却发现对面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对方的心情似乎不错,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双颊酒窝隐现,闪烁着海蓝色光泽的深棕色眼睛噙满了水漾般的温柔。

面对忽然冒出来的南宫熙,顾染兮不由得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呃,南宫同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刚来了没多久,”南宫熙温柔地微笑着,停顿了半秒,带着些许玩笑意味地补充道,“看见你正对着玻璃窗整理仪容,就没有打扰你。”

“……”顾染兮的双颊“轰”地红了,恨不得跑去跳长江。完了!让南宫王子看见她自恋的样子了。

看见她羞愤得差点没去撞墙的表情,南宫熙敛起笑容,脸上浮现了一抹愧疚:“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在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你别介意。”

原来是在开玩笑……顾染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不过,这个笑话真的好冷。

待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些,南宫熙把桌面上的冰饮单推到顾染兮面前,礼貌地问:“顾同学,你要喝什么?”

顾染兮低头随意地扫了冰饮单一眼,“港式奶茶,谢谢。”

南宫熙动作优雅地伸手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港式奶茶。待服务员走后,他的目光在奶茶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好奇地落到顾染兮的脸上:“顾同学,你的男朋友呢?”

“男朋友?”顾染兮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她哪来的男朋友?

南宫熙双手交叉平放在桌面上,耐心地解释:“就是那个叫陌旭桐的男生,前段时间常看到你们在一起的。”

“啊!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顾染兮唯恐他误会,慌忙摇头。停顿了片刻,她红着脸垂下脑袋,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人家……人家还没有男朋友的。”

“是吗?”南宫熙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樱花般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声音柔软温润,宛如泛起圈圈涟漪的西子湖水,“真让人不敢相信,像顾同学这么可爱的女生居然还没有男朋友。”

“那南宫同学呢?南宫同学有女朋友吗?”顾染兮满目期待地凝视着他,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宛如两朵开得正艳的桃花。她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起,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

南宫熙迟疑了片刻,那双带着浅浅的忧郁的眼睛闪过了一抹深邃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还是轻轻地点头:“有的。”

南宫王子……有……女朋友?!

充满期待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双颊上的粉色悄悄地褪去……

紧握的手变得冰凉,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嫩肉中……

就连心跳……仿佛也停止了……

顾染兮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直到南宫熙伸手在她的眼前猛摇,担心的叫唤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顾同学!顾同学!你还好吗?”

她怎么会好呢?暗恋了那么久的男生,原来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个打击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顾染兮深吸了一口气,紧掐着掌心压下胸中的窒息感,勉强朝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幸运的女生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提及那个女生,南宫熙似乎又犹豫了一下,才再度点头:“是的……曾经是……”

“曾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曾经是”是什么意思?

南宫熙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名女友,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解释:“一年多前她退学了。”

退学了?怪不得她没有见过。

顾染兮沮丧地咬着唇,心脏传来的丝丝疼痛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她问:“你应该有随手携带那个女生的照片吧?我……可以看一下吗?”既然心在痛,那就让它痛个彻底,然后迅速忘记这个有着温柔的酒窝的少年,还有这段没有结果的暗恋。

南宫熙和她对视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为她眼中的绝望和疼痛妥协下来。他从衣服的口袋中掏出钱包,然后从钱包的夹层里掏出一张名片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留着长发、长得很清纯的女孩子。照片似乎有些岁月了,边角已经微微地泛黄,不过仍旧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里的女孩子正在含蓄地浅笑着,眼角眉梢透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和灵气。

这个女孩看起来怎么有点熟悉呢?顾染兮看着照片,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照片上的女孩子真的好漂亮,要不是知道她就生活在她的身边,她还以为照片中的女孩是哪个大明星的旧照呢!怪不得南宫熙会选择那个女孩子,和照片的女孩相比,她简直就是一只丑不啦机的小鸭子。自古以来王子就应该配公主,南宫熙和照片中的女孩在一起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顾染兮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把照片推还给南宫熙,脑袋低低地垂在胸前,有湿润的液体在她的眼眶打转。

南宫熙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他不是笨蛋,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己带着怎么样的情感,他是隐隐猜到的。只是,感情这些事是不能勉强的,而且……南宫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目光渐渐地变得温柔……而且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值得牵挂的人。

抬起头,他抱歉地看着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顾染兮紧紧地咬着唇,眼眶里的眼泪差点因为他这句话而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蓦地站起来,努力地朝他笑着留下一句,“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赶着做,我先走了,再见!”便飞快地离开奶茶店——

她不能再面对他,她害怕她会忍不住在他面前流下悲伤的泪水,她更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哀求他,给自己一个追求他的机会……

陌旭桐把顾染兮送到奶茶店后,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

有些事,他必须得抓紧时间处理。

正当他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一叠高高的资料忙得焦头烂额时,一阵阵拍门声伴随着连绵不断的抽泣声一刻不停地自房门外传来。瞧来人那使劲捶门的架势,大有他一天不开门,她就一直拍下去的意思。

“来了!来了!”陌旭桐拉开抽屉,一股脑地把桌面上的资料扫进去,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便奔到过去拉开房门。

几乎就在房门拉开的那一刻,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便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陌旭桐,我告白失败了……南宫熙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呜呜呜……陌旭桐,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全白费了!呜呜呜……”

“喂!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陌旭桐皱起眉头,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头发滴着水珠,四肢和衣服都沾满泥土的小女生,伸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放哪里,只得无力地垂下。

顾染兮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脑袋伏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陌旭桐无奈之下,只得抬头看着跟在女生后头的中年妇人,目光中带着疑问。

妇人摇头表示不知道,一向精锐的眼睛中也带着些许无奈:“少爷,这位小姐刚才猛按门铃,我一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问她的来意,她就直直地冲到您的房间前。我认得她是少爷您的朋友,所以没有叫小区的保安。”

陌旭桐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泥人,无奈地抬头对妇人吩咐道:“张阿姨,麻烦您给她找件换洗衣服好吗?”

“好的,请少爷和小姐稍等片刻。”张阿姨礼貌地朝两人微微一躬身后,安静无声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陌旭桐扶着顾染兮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又到浴室给她拿了条毛巾,才拉了张椅子在她的面前坐下,目光担忧地看着她问:“顾染兮,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的水和泥土是什么回事?”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什么,话语一顿,那双墨玉般的眼睛蓦地变得幽深起来,“是不是南宫熙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去!”

闻言,顾染兮抬起头,那双琥珀一样的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委委屈屈地开口:“南宫熙……他……他……”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欺负你的事?”陌旭桐紧紧地盯着她,拳头蓦地握紧,眼中有火苗隐隐在闪动,“你不用怕,尽量告诉我!我绝对饶不了那个兔崽子!”

“他……他什么也没做……”顾染兮停止哭泣,拿毛巾擦了擦眼泪,脏兮兮的小脸顿时变得一块黑一块白,“是我自己在找你的路上不小心掉水坑里了。”

“……”陌旭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捧她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怒声大骂,“顾染兮!你是猪吗?好好的走个路也会掉水坑里?”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这里难过嘛!”顾染兮捂住自己的胸口,小嘴委屈地扁起,又有种想哭的冲动。亏她还自认对南宫熙了如指掌呢!结果连人家有女朋友的事也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准备了那么久,就只为了向他告白。结果倒好,出师未捷身先死!

“行了!”陌旭桐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着她,“为了一个南宫熙,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得吗?他不要你,是他没福气!不就是一个男朋友吗?我回头给你介绍一百个去!保准每个都比他帅!”

“真的吗?”顾染兮的眼睛一亮,胡乱地拿起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猛咽着口水看着他,脸上丝毫没有失恋过后该有的悲伤难过的痕迹,“一百个!是你说的哦!”

“……”陌旭桐这回连抽搐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个女人,她确定她刚才是因为失恋而哭,而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帅哥而哭吗?他怎么觉得她刚才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孩童抢不到想要的玩具,哭闹耍赖的样子?

陌旭桐还在为这事郁闷的时候,那边的顾染兮已被他床头柜上的某样东西吸引住了。她脱下鞋子,也不管会不会弄脏陌旭桐的床,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柜前,拿起那个铁艺制的花藤相架。

她仔细地端详了一会相架里的照片,忽然惊讶地发现:“咦?这个女生不就是南宫熙的女朋友吗?”

闻言,不远处的陌旭桐倏地抬起头,那双墨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他迅速地冲到她的身前,动作有些粗暴地抓住她的双肩,厉声责问:“你刚才说什么?”

顾染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瞬间变成这副样子,然而,即使她再迟钝,也隐隐地察觉出他的不妥。于是,她强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指着照片中巧笑倩兮的少女,说:“南宫熙说这个女孩是他的女朋友。”

“你确定南宫熙真的这么说?”陌旭桐没有察觉自己弄痛了顾染兮,他的目光急切地看着她,眼神中带一丝诡异的疯狂,“你确定他说的人就是照片中的这个女孩?”

“是的。”顾染兮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厚实大掌,忍不住轻咬着唇,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顾染兮以为他还会再问些什么,可是陌旭桐没有。他突然放开她的肩膀,以至于毫无防备的她差点摔到地上。

当她稳住身体爬起来时,只见陌旭桐一个干脆利落的旋身,已像火箭一般朝房门外冲去。

“陌旭桐!你要去哪里?”顾染兮连忙爬下床,连鞋子也顾不得穿,追着他来到房门口,却被一个外表慈祥、目光锐利的中年妇女拦住了。

“顾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给您找的衣服,您可以去一楼的浴室换洗。”

就是这么一个耽误,顾染兮再抬起头时,走廊上已不见陌旭桐的身影。

看来她是不可能追上他的了!

顾染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接过中年妇女手中的衣服:“谢谢张阿姨,我换好衣服会自己回去,您忙去就好。”

中年妇女微微点头,转身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顾染兮没有去一楼的浴室,而是直接在陌旭桐的房间所附带的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番。换好衣服后,她也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在陌旭桐的房间里,研究陌旭桐、南宫熙,还有那个照片上的女生的“三角”关系。

趴在陌旭桐的床上,顾染兮一手托着腮,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铅笔。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本子,本子的空白页上分别写着南宫熙、陌旭桐、照片女生、档案室这几个名字,并用圆圈圈了起来,同时又在南宫熙和照片女生的下方标志着“情侣”这两个字。

顾染兮盯着页面上的这几个名字,想起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中疑点重重。

如果南宫熙和照片上的女生真的是情侣关系,那陌旭桐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南宫熙的女朋友的照片呢?

南宫熙说他的女朋友曾经是乌兰学园的学生,但于一年前休学了。据她所知,南宫熙也曾休学一年,今年初才复学的。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两人都休学呢?还有那个女生,为什么南宫熙复学后,她还不复学呢?现在她在何处呢?

为什么南宫熙刚复学,陌旭桐就舍名校不顾,转学到默默无闻的乌兰学园呢?

陌旭桐刚转学到乌兰学园没多久,就三番四次夜探档案室。再联想到之前他房间里的那堆厚厚的关于档案室的资料,显然他是冲着乌兰学园的档案室而来的。档案室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需要他作出转学这么大的牺牲呢?

还有,她想起之前,南宫熙有意无意地向自己打听陌旭桐的事,这是不是表示南宫熙和这件事也脱不了关系呢?

啊啊啊!!!好烦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解不开呢?

顾染兮扔下手中的铅笔,烦恼扯着那头半干的短发,恨不得直接把陌旭桐和南宫熙绑起来严刑逼供。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房间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渐行渐近的急促脚步声。

顾染兮几乎没有细想,下意识便收拾好床上的东西,动作迅速地闪到浴室的门后。就在她把自己藏好的下一秒,房间的门便被人推开了,一个脚步凌乱、行色匆匆的人快步走进房间里。

顾染兮透过浴室的门缝,看清进来的人正是前不久离开的陌旭桐。

和离开前愤怒狂躁的他不一样,此刻他的脸上刻满了焦急,那双墨玉一般黑亮的眼睛黯淡了不少,里头盛载着满满的担心。他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书桌和书柜的抽屉全都被他打开了,却仍然一无所获。

他又跑到床上,急促地拉开床头柜。终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欣喜的神色,然后拿起一个紫檀木盒一样的东西,像来时一样匆忙地离开。

顾染兮直觉他有古怪,连忙跑出浴室,静悄悄地跟在他的后头。

出了景蓝园后,陌旭桐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跟司机报了地址后,黄色的出租车便像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顾染兮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拦下另一辆车,让司机跟在那辆黄色出租车的后头。

黄色出租车并没有行驶多久,十五分钟后,便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顾染兮看到陌旭桐下车,行色匆匆地走进医院大门。她立刻付了车费,连零钱也不要了,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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