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仟宸呵呵冷笑起来。“爷爷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我们萧家人的手里有谁是没有占过血的,您还忌讳这些!”
“你是冷嘲热讽也好,是当我的话耳边风也罢,我不是在警告你,而是通知你,要是因为你把我的曾孙弄没了,结果会怎样,你心里清楚。”
一声小小的惊呼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叶梓欣背靠在墙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真的不是有心要偷听的,但是听了比必听还要郁闷。
突然头顶上的灯光被一片黑影挡住,青草香扑面而来。
叶梓欣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将脸藏在了肩膀下面,她不敢去看头顶上的人,低气压比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更让人难以忍受。
“我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吸了一口气,叶梓欣实在是不想一直这样低着头等待着他的询问,索性仰起头冲着萧仟宸望去。
萧仟宸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哼,叶梓欣听得很模糊,她眨动了下眼帘,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被萧仟宸一掌压着。
“他现在可是掌握着我命运的人!”修长的手指指向叶梓欣的肚腹,萧仟宸嘴角上挂起古怪的表情。
叶梓欣本能的用手臂挡在了肚子上,并不是有意要去挡开萧仟宸的,但是这个小动作还是惹到了萧仟宸,不明显的冷哼瞬间响起。
“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要挟更是不喜欢看到的事。”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叶梓欣,不要以为老爷子现在是站在你这边嗯就可以无限制的延长下去,我们只有三年。”冷酷的言语就像是这一月的风霜刺进了叶梓欣的心里。
“我知道!”
“明天十二点我接你去‘雷云’!七天已经到了,我不想再拖下去,你那个老头子就是不肯说出来,那么只好让你想起来了。”萧仟宸站了起来,他拉起叶梓欣。“坐地上会冷,小心你肚子里的宝贝,坏了,我就惨了。”
“他也是你的!”叶梓欣反驳着萧仟宸尖酸的话语,她能体会到萧仟宸的心情,被那样威胁,任由谁都不会有好脾气,但是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这种情绪甚至连隐藏下都显得多余。
萧仟宸无声的翘起嘴角。“等他能出来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
叶梓欣被萧仟宸脸上的表情惊骇到,她努力吸气着,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灯光的关系,才会看起来像是嗜血鬼而已。
几乎都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叶梓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整个人都很沉,萧仟宸已经走了,桌上放着牛奶和面包,还有两套舒服宽大的棉服。
萧仟宸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整晚的梦都在重复着这句话,想要打电话给琳达,却发现她已经完全不动她了,深怕这个消息会再次刺激到她,叶梓欣难过的垂着脑袋。
十二点!萧仟宸准时出现在萧宅,叶梓欣小心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穿着他准备的套装坐上车。
阴晴不定的表情下,萧仟宸几乎有要劈了眼前这个老女人的冲动!
“你不想要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掉,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后果您自负!”老女人丝毫不为萧仟宸的怒气所动,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萧仟宸一把揪起老女人的领子,几乎将她整个人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死?威胁不到我,我本来就是个“死人”!”老女人发出咯咯咯的响声,闭上她那双诡异的眼眸,像是等死的囚徒。
“想死!我会让你活着比死更痛苦!”
“你别这样!听听大师的理由!”叶梓欣害怕的上前,萧仟宸已经一掌掐在了老女人的脖子上。“你会杀了她的!”她是真的怕萧仟宸做出这样的事,那她就要背负着一辈子错误的记忆活下去了。
萧仟宸放下老女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理由!”
“邪术!她种的不是暗示,是一种邪术!”
这两个字从老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叶梓欣倒吸了口冷气,她不敢去看老女人望向她的眼睛。
“萧仟宸,带我离开这!”
计划赶不上变化,萧仟宸懊恼的将外套丢在了沙发上,他扯开领带,解开扣子,抓乱了整齐的发丝,依旧无法使心境平复下来。额角爆出一根青筋鼓动着,脑袋也疼得厉害,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后,高岩递来一杯酒。
“老爷的车子已经进入了地下车库,您的会议行程我也延后,午餐是否要安排人送过来?”
萧仟宸懊恼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老爷不让我通知你,很抱歉。”高岩无奈的撇撇嘴,夹在这祖孙两个人中间,日子并不好过。“另外,老爷”。
砰,门被人用力推了开来,高岩见到萧鼎焕后立即住嘴,恭敬的退了出去。
“混账,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萧鼎焕一直等到高岩把门关上后,怒吼了出来,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咄咄的响声。
“爷爷,地毯很贵,你会弄坏的。”萧仟宸故意盯着被敲出痕迹的地方说道,萧鼎焕抡起拐杖就想挥过去,不过他举到一半克制住,只是用拐杖头指着他。
“雷云是什么地方,你带着叶梓欣去那里,是想做什么?”萧鼎焕呼哧呼哧的喷着气,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身体健朗的很,除了右脚曾经因战事受伤留下了后遗症外,体格各方面都是同龄人中的年轻人了。
“爷爷这是在演母凭子贵的戏码吗?今天在这里我就跟您说清楚,我不会跟她结婚,她只是我买来的女人,配不上萧家媳妇这个称号!”萧仟宸说的绝然,挺直的背脊坚定异常。
“哦吼!”萧鼎焕不怒反笑起来。“这是你说,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萧仟宸凝视着萧鼎焕,他琢磨着老头子的用意,很快他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狡黠。
“既然如此,我就把人带走,等她生下孩子,随便安置一个地方放着就行了,对我而言,也就是替萧家传宗接代的角色。”
“爷爷有这个意图,我自然不拦着你。”萧仟宸冷哼了一声。“不过在我没确定叶家是否参与了当年杀死黎子寒的案子前,这个女人我不能交给你。”
“黎子寒?你心里还在记挂着这个女人!”拐杖的头顶向萧仟宸,戳着他的胸口。“你这是要气死我吗?这个女人不值得!”
萧仟宸挑起眉,无论过多少年,人是否还活着,在萧鼎焕的脸上永远都是这样厌恶的表情,甚至都不想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爷爷,忘记了吗?你的女儿也死在其中,你至今在我面前,还敢说那只是场意外吗?”
萧鼎焕愣了下,他沉痛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可以释怀,但是我不能忘记!叶敬山当年究竟跟您做了什么交易,而现在叶梓欣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否与五年前同样有预谋,他们的企图是什么,您为什么至今还在关键的时候替叶家撑着腰,这些我都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所以,您即使用再强硬的方式来逼我就范,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你的心都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你觉得叶梓欣是你说的那样吗?我这个老家伙都看得出来她不是叶家派来害你的人,你敢说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萧鼎焕激动的深吸着气。
“爷爷,我想提及一个事实!”
萧鼎焕双手撑在拐杖上,他望向萧仟宸。
“我的父亲并不爱母亲,您很清楚这个,两个人半辈子都活在相互折磨的痛苦中,这点您还记得吗?”
萧仟宸明显看到萧鼎焕身体抖动了下,那是中颤栗下的微颤,他知道他戳中了他的弱点,至少是软肋。
萧仟宸的父亲姓彦,入赘进入了萧家,所以萧仟宸的姓氏随母姓。年轻的萧父才华横溢,也是个少有的文青分子,即使为人是沉默寡言,傲骨刻薄,但是因为出众才外在,吸引了不少的女子倾心。
当时年少气盛的萧夫在众多女子中,偏偏挑上了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这无意让很多达官贵人的千金记恨不已,其中也包涵了刚刚初露锋芒的萧家千金。
当时的萧家刚刚站稳江北的一方土地,手里掌握的势力也不过是三分之一,不过这对于对付一介书生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
如果只是这样,现在断然不会有萧仟宸的存在。
萧鼎焕不是一般人,他不会采用正常手段去做一些非正常事,尽管高傲的女儿不准父亲插手,但是萧鼎焕也丢不起这个被人嫌弃的脸,私底下动用了各方的势力,逼迫着女方的家庭出面干涩两人的交往。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在整个过程中,他被这位姓彦的年轻人的才智给吸引,演变后来成为非要弄到手不可的决心。
财阀的打压很快是两家陷入了困境,最后女孩因为不忍心父母为自己受苦而提出了分手。
如果这样就算完事的话,那远远不是萧鼎焕的做事方针,他的原则必定是将敌人打击到无力翻身后再踹上几脚,只有死挺了,才没有被反咬的机会。
萧仟宸即使在现在也难以去想像自己的父亲当时的状况有多凄惨,不然以他这样清傲的脾性怎么会做出入赘的事情,这对当时的大环境来说,可是绝根的难堪啊!生出来的孩子不能随自己的姓,颜家当时可以说是断子绝孙了,这是父亲心里永远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