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觉得自己对古代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平时又不喜欢看那些脑残的古装电视剧,早知道人活着还不如脑残一些。
回到将军府,常胜都是左看右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有一支箭会突然出来要了他的命。
巫流玥给他的本子记载了这些年大大小小得罪的人,简直就是罄竹难书,他自己都觉得已经是罪恶滔天,在这世上能活一秒都是偷来的。如果那些仇家一个个都知道他武功尽失又失去记忆,岂不是分分钟会小命不保?
“爹,我从今天开始跟你习武吧。”祁常胜思前想后,管他什么大病初不初愈,还是先学几招自保的再说。
祁和豫正在武院摆弄刀枪,这还是祁常胜头一次跑到这要跟他习武!要知道祁常胜自打那件事之后,就没再喊他一声父亲,更别说是跟他习武。
“儿子,不是爹不让你跟我习武,你的习武套路和爹的不一样。”
“啊?”祁常胜一脸懵逼,怎么就不一样了?习武还有套路?
祁和豫叹口气,虽说儿子性情变了是好,可是记忆全失,也是有点担心,连最基础的武功心法都全忘了。“常胜,练武也要讲求资质,有些人的体质适合练阴柔的武功,而有些人则不同。资质高的更更有独特的练功心法,不是所有武功都能练,你明白吗?”
祁常胜似懂非懂,脑子里只闪过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以及张无忌的九阳神功。“爹,我以前都是跟谁练功的?”他又不傻,推测以前的祁常胜和祁和豫的关系估计水火不容,这一身的武功恐怕也是师出他门。
“这……”祁和豫语塞,因为以前和儿子水火不容,所以对他的事了解的少之又少。
常胜此刻一张懵逼脸,似乎又懂了什么,等于来到了一个游戏,所有攻略得靠自己,问这些NPC是没有用的,得不到什么可靠信息。
“儿子,爹以前确实亏欠了你,你要跟爹习武也没关系……”
祁常胜看了看祁和豫那张老脸充满了纹路的尴尬,呵呵一笑,他可不想练功走火入魔。“算了,爹,我想我的记忆应该会慢慢恢复,武功也会恢复的。只不过今日去了一趟皇宫,才深知儿子以前得罪了不少人,只怕以后走路都得小心了。”
祁和豫反倒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你处处小心便是。他们也都不是小心眼的人,你爹我该赔礼早就赔礼道歉过,当时也你受了不少的责罚,这气总该消了。”
祁常胜再次被祁和豫颠覆了世界观,这种人怎么能在这个时代活这么久?心怎么就这么宽?
俗话说担心什么来什么,不出几日,祁常胜正带着自己书童出门逛街。因为武不行,祁和豫让常胜多读读书,不至于将来连个文官也混不上。虽然皇上宠溺公主,但也不是不明事理,公主的贴身侍卫不过是个头衔,也不必常常出入后宫,毕竟武功记忆尽失这事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诶!这妞不错!卖身葬父,哈哈!抬起头来,让小爷看看。”
猥琐的声音从前方喧闹的地方传来,祁常胜原本不想管这事,不过又有些于心不忍,带着书童凑上去看看。
在前方起哄调戏卖身葬父女子的,竟是被曾经祁常胜暴揍过的宰相儿子和王尚书的儿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下子就来俩。
“真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看那姑娘怪可怜的,不过这条街怎么到处都是头上插稻草的?”常胜有些好奇。
书童不慌不满解释:“这里经常有人卖身,都是穷苦人家,头上插稻草的便是要把自己卖了的意思。公子,这事我们可管不过来,这每年都有那么多难民流落至此,就是皇上也不能一一管过来。”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先拿着东西,我去看看。”常胜一步冲上去,“住手!”
“我说谁那么爱多管闲事。”宰相的儿子梁浩言转过身来盯着这个令他扫兴之人,“祁常胜,真是好久不见,我这在做好事你也想参与?”
祁常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旁边躺着尸骨未寒的老父亲,叹了一口气:“梁兄说笑了,这好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这姑娘面泛黑气,我可不敢招惹,你也知道我是刚从鬼门关回来过一趟的人,特别忌讳这些事,我只是路过,路过,你继续,继续。”
梁浩言和王尚书儿子王高义还是头一次见到祁常胜这副姿态,居然没有干预,平日里只怕二话不说直接英雄救美,把他俩给揍了。
常胜带着书童路过这些卖身的人,忽然一个衣衫褴褛,沉默寡言的人倒是引起了常胜的注意。
“书童,你看此人气宇轩昂,眉目间又带着一丝霸气,手持佩刀,怎么看都不像是难民,不如上前问问?”
书童摇了摇头:“公子,我可不敢,这人看上去不好惹。况且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此人哪里气宇轩昂了。”
常胜无奈摇摇头:“胆子这么小,怎么跟我混。”
书童瘪瘪嘴不再多话。
常胜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闭目养神的剑客,头上嘴里都有稻草,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可是根据小说套路,此人一定有猫腻。
“大侠,卖身不?”
那人慵懒的睁开眼,来这里流浪一个月了,所有人都当他是叫花子,只有这个小子竟然称呼自己是大侠,有趣。
“卖身?”
“不对不对。”常胜莫名地红了脸,“就是你愿不愿意给我当个侍卫之类的?”
那人用余光瞥了一眼书童,“就和他一样?”眼里充满了不屑。
常胜真想高呼,此人的气势太震慑了。“大侠,卖不?不对不对,跟我走不?哎也不对……我会付你工资。”越来越语无伦次。
那人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小子给逗乐了。
梁浩言和王高义也不是省油的灯,走进道:“祁常胜!哈哈!看来传言是真的,你还真是性情大变,怎么,对男人有兴趣了?来这居然跟这些贱民还商量,直接带走不就好了?”梁壕宜更是拖着刚刚被他买下的那个可怜女人,这么夹在腋下炫耀。
祁常胜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义正言辞:“你是当朝宰相的儿子,更应该以身作则,这里的难民我们都有责任照顾。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难民也是人,我们同样要去尊重。”
“噗!”梁浩言大笑起来,“高义,你听听,这竟然从祁常胜的嘴里说出来,文绉绉的,哎呀,酸死我了。”
“真是冥顽不灵,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日后要偿还的苦果。我已经尝过一次了,希望你也好自为之。”祁常胜的这番话说的神神叨叨。
王高义反倒是一点都笑不出,“梁兄,我看我们还是算了。我听说这种从鬼门关回来之后性情大变的人,挺玄乎的,我看还是别招惹了,听他的,把这女人给放了!”
“王高义,就这你也信?呸!小爷我就是不信这邪,走!”
祁常胜转过身,才发现那大侠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幽幽道:“你就是祁常胜?取下明安国绍大将军首级的那个祁常胜!”
“啊?”常胜有些底气不足,说自己是吧,也是。“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大侠究竟是愿不愿成为我的侍卫呢?”
“白千风。”他取下头上的稻草,看着祁常胜,“五十两白银。”
祁常胜还没开口说话,书童已经喊起来了,“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常胜立马道:“给!多少都给。先随我会府上换洗一下衣物吧。”只是区区五十两,可是这人以后就都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