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奈落渐行渐远,独孤阐幽心乱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乱了。
他没有想到,他原来如此不屑一顾的小王妃,竟然能够拨动他的心弦,让他深陷爱她的漩涡……
落儿……对不起……求你原谅我……不,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这些话堵在独孤阐幽的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想到那一次,同样是他发疯,她反抗,他也是差一点就成功了,却在最后关头,被她的颤抖唤回了理智。还有,被她一掌打开的那一次……是他,对,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落儿,他能感觉出来,落儿并不像刚开始那么抗拒他,这说明,落儿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他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是他,一次一次的乘人之危,一次一次的不顾落儿的感受,才会把落儿推得越来越远……
他心中的痛感愈演愈烈,看着燕奈落渐渐模糊的背影,终于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九滁见燕奈落走过来,却不见独孤阐幽,心中疑惑。自家主子呢?不等燕奈落走远,便悄悄饶了一条小路,看到自家主子倒在地上,任凭风吹打在他的身上,嘴角淌着血,一滴一滴的慢慢滴下。还有少许已经凝固。
九滁大惊,慌忙走过去扶起独孤阐幽,镇定道:“主子,是谁伤了您?还伤成了这样?王妃娘娘为什么先离开了?难道是王妃娘娘伤了您?”心中十分难受,主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在外边守着,却毫不知情,任由主子受了伤!那主子救他,养他,训练他又有何用?!
自责的情绪酝酿着,九滁虽然心中怀疑燕奈落,但没有证据,独孤阐幽又昏迷不醒,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带着独孤阐幽回了平王府。
落儿,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落儿,别扼杀了我们之间的可能……落儿,落儿……一滴泪从独孤阐幽冷酷无情的眼角划出,滚落在地,滚烫似火,与它的出处形成了强烈反差。
永久不化的冰山脸,却在此刻落下了火热的泪……
再看燕奈落,虽心中有些畏惧,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既然今日独孤阐幽已经向学府请了假,为何不给自己放个假,玩个痛快呢?回到西菀,带上两个丫鬟,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此刻正走在热闹无比的街上。
“娘……公子,您慢点。芷兰快跟不上了!”月荷会武功并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不可见人的事儿,所以使出点功夫,能助她走得快,能够轻易地跟上燕奈落,身材又瘦小,容易在人群中穿梭。而芷兰就不同了,她不会武功,虽身材瘦小,行走速度却与前面两人拉开了一大截。
燕奈落听见月荷的喊声,放慢了脚步,有意在等走不快的芷兰。芷兰气喘吁吁地追上,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n(娘)……!”被燕奈落一个眼神制止了,改口道:“公子,你跑得太快了!呼……呼呼……”
燕奈落白了一眼芷兰,转过身去望着灯火阑珊的街道,一摇折扇,笑道:“今日这街上如此热闹,刚巧本公子闲来无事,便出来闲逛到尽兴再回去。”“热闹”指的并不只是这条街,可能是平王府,可能是榕园学府,可能是佑府,可能是相府,亦可能是她们的身后……月荷和芷兰都一副兴奋到了极点的模样。两人高高兴兴地上街,却不知,身后早已被人盯上了。
燕奈落似有似无地向身后望去,唇边勾起一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诡异的笑容,没想到总有人这么急这来送死……才刚出平王府没多远就被人给惦记上了,她该说是精神可嘉呢,还是精神可嘉呢?
若是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给她练手,又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说以前的她还有一些顾虑,要不要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那现在那仅存的一点顾虑早已不见了踪迹。若现在不展现几分实力,将来她的路上会遇到更多的阻碍!
只是,独孤阐幽,平王府,还能庇护她多久?独孤阐幽,我是真的看不懂你,你既然知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又为何要说你爱我?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又为何要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那种事情?独孤阐幽,希望到最后,我们不要形同陌路。燕奈落闭了闭眼。
恍惚间睁开了眼,他们已经走过了热闹的地方,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小道,芷兰拉住了她,胆怯道:“公子,您走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阴森森的,怪瘆人的。我们快回去吧!”说着拽着燕奈落和月荷往回走。
“你觉得,你们还走得掉吗?”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芷兰吓了一跳,警惕的护在燕奈落跟前,装腔作势道:“你们是谁!躲躲藏藏的像什么话!还不快滚出来!”
燕奈落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兴许是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几人都不再躲藏着。三人面前多了好几十人,把她们团团围住。
芷兰虽害怕,护主心切却不允许她退开一步半步,尽管她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无比恐惧。
杀手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服,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好似随时都想要把她们三人杀得尸骨无存。相比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燕奈落就显得十分冷静,摇着折扇一脸悠闲的模样,笑道:“说吧,你们是谁派来杀我的?嗯?是佑乐媚,还是花家姐妹?亦或是,燕非羽?”
杀手们眼神一凛,外界皆传闻这次的目标燕奈落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材,没想到竟然能一下猜到买他们的人!
哪怕是买他们的那人,怕是也没有这能力能一下说出来!
并且,在他们一群来杀她的人的包围间,还能与旁人谈笑风生!此等冷静可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必须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