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女人,胆小如鼠”丁香的回答令黑衣人放松了警惕,并有人发出几声讥笑。
“肃静……”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地间,瞬间,又恢复了静寂。
“问她们,可否见到一受伤男子?”依然是清冷的声音在发号施令。
“没有……,没有……”这次,换了老婆婆抢先应答。
“搜身,无异之后,放行”
听到这道命令,丁香全身血液似乎一下全凝固在了一起。她下意识地将塞着玉佩的左脚垫坐在屁股下面。后背又开始冒起冷汗。
紧跟着,眼角的余光,已看到有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他们首先将老婆婆从她身上扯起来,然后,又来拖她,就着别人的力量,她勉强站直身子,两条腿却抖得象筛糠一样。
下一刻,一双粗壮的大手,便开始顺着她单薄的身子,肆无忌惮的从头摸到脚,在她胸上,双腿间,更别有用意的多抓了几把。
丁香再一次体会到羞愧、紧张以及深深的屈辱,无奈和无力感狠狠吞噬她可怜的灵魂,而她,唯一能做的,却只是将头垂得更低,将长长的柳海完全遮住自己的视线。
万幸,那人并没发现她鞋里的秘密,也没看到她塞在老婆婆野菜中的那卷画纸。
当那些黑色幽灵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草丛中后,丁香与老婆婆相挽着走出了荒野。
相伴的旋途,丁香得知,她坠入的时空,是一个历史未知王朝——天朝。而现在,她们要去的城,是天朝的京城——天都。
一入城,丁香便与老婆婆分了手,出于谨慎,她没有向她打听路线,而是一路走一路打听,当她终于站在百花巷的街口时,才明白,为什么刚刚有人一听到她问这个地名,就一脸鄙夷,原来,这是一条“花”街。
她没想到,要找的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她拘促地在原地打着转转,有些拿不定主意。
记忆中永远有恐怖的一幕,消之不去,那年,她刚十六岁,被一名所谓的好心人,以帮找工作的名义,将她骗到一洗浴中心,幸好……,在她失身之前,洗浴中心莫名着了大火,她才侥幸得以逃脱。
回忆,固然可怕,但最终,她还是压下了恐惧,找到了整条街装饰最华丽,规模最大的“玫瑰坊”。她实在不能忘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想让他象自己一样在失望中绝望。
丁香走近玫瑰坊,此时,暮色刚下,人迹还不太多。守在门口的老妈妈,一见有人过来,赶忙扬着满是脂粉味的手帕迎了过来。
但一听是来找“九爷”的,热情的音调立时变了味“你是何人?为什么来此找九爷?”
“老妈妈,我是受人之托来此的,还请你通报一声好吗?”站在这样的场所之前,丁香只觉自己的脸就象着了火一样,滚烫滚烫。
“受谁?说个名出来,不然,打挠了九爷的好兴致,谁耽挡得起啊?”老妈妈挑高了嗓门。
丁香捏着那枚玉佩,有些犹豫,情知老妈妈说的合情合理,可是,既然有人想要暗杀那人,他这枚玉佩,能这些轻易拿出来吗?
“怎么不吱声了?说不出是么?哼,你是哪家的骚狐狸,敢跟老娘玩这一手?”老婆子狠狠搡了丁香一把,力气之大,差点将丁香推翻在地。
丁香错愕地盯着她,看她叉腰瞪眼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半天,才意会过来,这个老妈妈大约错以为,自已是哪家花楼派来,想抢她生意的吧。
看来,这件事不是解释可以行得通的。思来想去,她还是将手伸了出去“老妈妈,你不要误会,真的是有人托我来找九爷的,偌,就是这个玉佩的主人,是很紧急的事情,麻烦你去通报一下,好吗?”
“真的有人找九爷啊?”老妈妈接过玉佩仔细翻看,丁香看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耐着性子。
“好玉,好玉……,看在这玉的份上,老妈子就去给你通报一番”老婆子终于扭着水桶一样的腰身,拧着碎步向里走去。
等待的时间,一分钟就象一年那么漫长。
好容易,看到有人迎着她走来,是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丁香想当然以为,这人一定就是那位九爷,迎着走过去,垂首轻声叫道“九爷,玉佩的主人等着你急救呢”
“姑娘,我是九爷的管家,九爷……还在里面呢。”
丝竹声声,熏香缭绕,华丽的玫瑰坊处处弥漫着迤俪景致,丁香随在那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眼也不敢到处乱扫。
这样的情景,在她出生的年代,自然早已见怪不怪,她如此神情,并不是出于羞怯心情,而是这种场合,总会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那些无数次泼向她的污言秽语,什么“天生的贱货”,什么“长就的一副狐狸相”,更甚之那些诸如“跟她妈一样不要脸”的恶毒之言,让她总是下意识的抗拒这样的场所,天真地想用谨慎的一言一行,向每一个人展示自己的品行。
“姑娘,到了,九爷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管家停在一栋房门前,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微微一点头,道了声“谢谢”,推开房门走进屋中,门在身后自动掩上。
丁香怯怯地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视线一窒,脸一热,赶忙垂下了头,让柳海遮在了脸上,心,却被那一眼惊得一阵突跳。
她本以为,屋子里只有那名所谓的“九爷”一人,岂知,幽雅的屋子里,象日本人一样低矮的塌塌米上,另有两名只穿薄纱的美女,左环右抱着一名男子。
那样的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美妙玉体,在烟雾的笼罩下,说不出的诱人,男子自然也是一副衣衫松斜的模样,一眼之下,丁香发现,“九爷”竟是一名俊郎的年轻男子,年轻得就象清晨的旭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与此情此景,是那么格格不入。
捏着丁香送进来的玉佩,神情似若有所思,又有些似笑非笑,晶亮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欲,射着锐利的光芒,锐利得令丁香错以为能一下穿透人的躯体,直达灵魂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