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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干净的味道(1)

第三天,她才勉强可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自然是那两个简单的“谢”字。

正在喂她吃药的小枫一下又红了眼眶,半天,嘴一撅,嘟嚷着说“笨死了,谁要你谢呀,别给我跟师付添麻烦就行了”

尽管语气很冲,却能听得出浓浓的关心,丁香虽然身体还是很痛,心,却已感觉暖了许多。

一晃,又是一周。

在金医尊师徒二人精心照料下,丁香已能自己微微翻动一下身子,但随着病情的好转,三人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都知道,丁香很快会面临新的的磨难。

果然,这天天刚亮,丁香还未吃早饭,上次押送她的男子,一挑帘走了进来。

“老爷子,公子招她呢!”

丁香再次在金医尊师徒怜悯的目光中,颤颤畏畏走出房门,走进灰蒙蒙的天地中。

依然是上次的树林,来人将她带到林边,悄然而去。

她努力站直身子,看到林中空旷的场地,那位冷酷的金圣公子依然象上次一样在“翩翩起舞”。

唉,今天……。会是怎样的痛呢?丁香垂眼盯着脚下嫩嫩的小草,心里闪过麻木的忧虑。

就在她思绪游离之际,眼睛突然感到一片白花花的剑芒,她惊骇的抬起头,只是这瞬间的功夫,一切业已静止。

她茫然地盯着眼前,一脸冰霜的男人,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清冷的蓝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暗涌的杀机,象要起风浪的海潮。

她微微仰了一下头,下意识的拨开额前长长的柳海,终于看清了,明亮的剑尖上耀眼的鲜红,那是……。谁的血?怎么那么艳丽?是……自己的吗?丁香缓缓将视线洒向自己。

啊!看清身上一道道淌着血的伤痕时,她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惨呼,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那千万道伤口的痛楚,疼得她禁不住浑身不停哆嗦,疼得她只想高声哭喊,但最终,她只是垂下头,避开视线,咬紧牙关,一声未响。

“哼,以为做出这副可怜相,就可以放过你?别做梦了!比起你犯下的涛天罪过,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消我心头一分的恨意!游戏……才刚刚开始!”

金圣从齿缝中挤出字字句句,就象丁香跟他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丁香忍着巨烈的疼痛,无力的低喃“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因你不需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你所知道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想该怎样讨好我,让我给你个痛快”

金圣咬牙切齿地样子,令丁香嚅嚅地说不出话来,心念一转,有些恍然,这难道是命运中注定的又一场劫难?

太恐怖了,不行,一定要驱除那可怕的诅咒,一定要。

想到这儿,丁香平静下来,默默承受着疼痛,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多年来,她已明白,辩解只会令自己更加痛苦。

金圣冷眼盯着这个比小草还脆弱的女人,她破碎的衣衫,滴血的剑伤,颤抖的身子,在他眼中微不足道,但她默默承受的平静面容,忽然让他感觉心中很堵。

为什么会堵?这是什么鬼心情?金圣眼光一冷,没经大脑,手就挥了出去,剑光下,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丁香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倒落的瞬间,灰暗的天空,有雨滴飘落,打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加剧的疼痛,令丁香咬破了下唇,那一刻,她真不知道这是上苍在同情她的遭遇,还是有意加入了折磨她的行列?

丁香没有焦距的目光,木然仰望着视线上方,金圣那张俊得象神话中王子一般的面容,心中有一丝担心,难道就这样死去了吗?不要啊,她的梦想,她的生生世世,绝不能这样死去啊。

冰凉的雨丝徐徐飘落,打在金圣柔软的发丝上,也打在丁香每一处伤痕之上,她只觉思绪开始抽离。

却不肯闭上眼,努力撑着眼皮,努力想要爬起身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死……,一定不许死……

一把冰冷的剑尖,阻挡了她一切努力。

她不再挣扎,顺从地停止下来,原来,可以不用起来的,这样最好,她实在没有气力起来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前顷,抵在肩头的锋利剑芒,轻易地穿透了她的肌肤。

忽然,剑尖猛地撤离,她象一块没有生命的空壳,砰然栽倒。

思绪好象已完全游漓,她却仿佛看到那高高在上的面孔,渐渐在眼前放大,清冷的蓝光,似一汪碧波,在她脑海中荡漾。

呵,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好象是她有生之年见过最好看的!她失去知觉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朵甜美的微笑,嘴里无意识地渗出几个字“今天……结束了吧?”

这次,苏醒只用了五天。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小枫红肿的双眸,她心中一暖,哑声挤出两个字“没……事……”

“什么没事,你怎这么笨,这么笨啊”小枫哽咽着跑出房间。

丁香恋恋不舍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更暖,总算这世间还有人将她当人看待,脸上笑意更浓。

“真是个傻丫头,伤成这样还笑得出来?是没心还是没肺呀?”老人嘟嚷着往她嘴里塞着药丸。

丁香目光乖顺地望向老人,眼中全是儒幕,尝尽冷眼之后,只是一点点的关爱,都会令她感激不尽。

“傻高兴什么呢,醒来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老人大概错会了丁香的笑意,不过,却说得一点不错。

苏醒对她而言,是疼痛的开始,是磨难的轮回,清醒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都将在疼痛中熬煎。清醒的每一个夜晚,她都不能安睡。

这晚,她亦如此。但为了不干扰小枫,她象上次一样咬紧被角拼命忍着。

不知何时,她忽然听到门响,随之,有人走了进来,直觉,一直走到了她的床边。

丁香心开始下沉,猜不出会是什么人,更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那一刻,感觉时间好象停滞了一般。

良久,耳边终于响起熟悉的声音“因你,功亏一篑,因你,她……投河自尽,因你,大业将成泡影,可……为何……恨意在消融?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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