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干燥温热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责怪道:“你为何要亲自刺绣,这些交给宫女来做不好吗?”
“我想亲自为你绣一块手帕,你瞧好看吗?”木槿递过手中的绢绸。
那绢绸上的红花确实美丽,栩栩如生,仿佛要开到绢绸外边来,红艳欲滴,胧端详着手帕爱不释手,他望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眼睛里流露出某种情感,木槿看得出来,他一定是爱上她了。
他们静静对视着,谁都不曾说话,良久,胧伸手将木槿抱入怀中,木槿心里一僵,反倒主动回应了他,也揽住了他的腰。
胧怀里的味道和瞳不一样,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呼吸,都充满着霸意,就好像在宣言,苏木槿永远都不可以离开他。
瞳却是若即若离,他才刚刚给了她一个承诺,就因为不相干的原因赶走了她。
木槿有些悲哀的想,她不如就留在胧身边,他一定会好好爱她疼惜她。
“槿儿,我不在,太子妃有没有欺负你?”胧开口道。
木槿笑,“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我?”胧顿了顿,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木槿沉默了片刻,“有。”
“真的?”胧惊喜地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娇美人。
木槿只笑了笑,没有接话。
胧是有资格相信自己的,他才貌双全,性情温和,怎会有女人拒绝他的柔情。
当夜,胧回到正殿寝宫。
太子妃一袭轻纱罗衫凑上前来,美丽的娇躯若隐若现,胧只皱着眉,厌恶地扭过头去。太子妃依靠在他身上,嗲声道:“太子殿下,那苏槿妹妹进宫好些时日了,您怎么还不给她一个名分呢?”
胧惊异地转头看向太子妃,她长长的指甲攀在他肩头,媚眼如丝。
“你怎么会说这种话,你心里难道不希望她赶紧离开吗?”
“不会的!臣妾进宫这么久了,身边也没有姐妹相伴,孤单得紧,好容易遇到了这苏槿妹妹,不仅貌美惊人,还是位才女,臣妾见殿下也喜欢她,不如您就纳她为妾,今后我们姐妹也能互相照应。”太子妃说着整个身子都贴上了胧。
“你当真这么想?”胧疑惑道。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臣妾心里妒忌还想方设法留下她吗?”
“那好,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胧说着独自躺下睡去。
太子妃见状连忙跟着躺了下去,偎依在胧身边,轻轻吻着他的下颚。
胧却一如既往推开她,翻了个身,“好了,这几日我累坏了,别烦我。”
太子妃心里怒火冲天,她本以为今天说了这番话他能变个态度,不想他还是碰也不碰她,入宫几年,她连个孩子也没有,若不是她的父亲势力大,恐怕皇上早会做主休了她。
胧在一旁笑了笑,明日便去和槿儿商议好了。
第二日清早,木槿尚在被褥之中眬便来了,事实上她早有察觉只装作仍然熟睡,眬坐在她床畔,静静微笑着。
木槿侧身面朝眬,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美艳不可方物。
“眬,别走。”她向前伸了伸手,佯作梦呓。
眬面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他握住她伸出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水嫩的面颊,“槿儿,日上三竿还不起来吗!”
木槿猛然睁开一双美眸,登时双颊酡红,“眬,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要知道,这间寝宫,可是我的侧妃的居所。”眬的话说出来似乎很轻松,又像是在暗示什么,木槿只作害羞微微垂下脸。
眬伸长手臂摸了摸木槿散乱的长发,“槿儿,快些收拾齐整,我有话要对你说。”他言罢便径自走出屋去,木槿看着他的背影发了许久的痴,才像是忽然醒来手忙脚乱穿衣梳头。
“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有意纳你做我的侧妃。”眬说得直截了当,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木槿闻言当真吓了一跳,“你,你说要娶我?”
“不错。”
木槿沉默了很久,她心里的男人是瞳,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有些人总是不能够轻易忘记的。她本来就没有姻缘宿命,却偏偏纠结在这些尘世的儿女情长之中脱不开身,如今,他要娶她为妻,这是实实在在的不可能,但是,又不失为拿到丹药的好机会。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调皮地扭头问道。
眬伸出一只手将她紧紧拥至胸前,他的目光如烈火,直射入她的心底,“没有这种如果。”他霸气地说道。
木槿一笑,反手抱住眬的腰,埋头在他胸前。
她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她做得似乎有些过火。
做得过火的时候,就很难收场,倒不是因为别的,木槿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感性,重感情,也许她从前并不知道,可是,自从她遇到北瞳王,她的一切都改写了。
她不想伤害面前的男人,他是个顶优秀的完美的男人。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做。
她的眼睛里又一次流露出淡淡的忧愁。
“槿儿,金秋过后,冬季便是我们的大婚。”他在她耳边低吟道。
“不需要征得皇上同意吗?”
“他会答应的,他只在意正室娘娘是谁。”
木槿张了张嘴,喉咙里喃喃道:“眬,你会后悔。”
“不会。”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肯定而自信的。
木槿低低笑了笑,她在心底重复着,金秋过后,冬季大婚。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在北瞳王府,便没有这样平静的生活。瞳,甚至可以说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比如,那天他才承诺要娶她,随即又将她赶出王府。
可是,眬自始至终都宠爱着她。
他每天除了处理政事和睡觉,几乎都陪在木槿身边,他爱她,也尊重她,从不提出非分的要求,这一点,木槿很感激他。
金秋已经走到了尾声,大婚的日子将近。木槿越是和他相处,越是觉得不安。
他是个好男人,她是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