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娅,”墨云湮张口便结结巴巴,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你,你喜欢我吗?”接下来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利落。
怀里的女人半晌都没有反应,墨云湮以为自己问得太直白,又道:“我喜欢你,我,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妮娅还是不说话。
墨云湮等不及了,他拉过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眼睛。
这平日里的冷美人此刻面色酡红,唇角也含着笑意,更有那西域特别的美妙风情。可是,她偏偏不开口。
“妮娅!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告诉我啊!”墨云湮着急地说道。
美人只是皱了皱眉,微微摇摇头。
墨云湮再没有耐心了,他调皮的本性暴露无疑,“你再不说,再不说我就要吻你了!”说着,他搂住她蛇一般柔软地腰肢便作势要埋下头去。
终于,她喉咙里发出了甜美的天籁之音,她深吟一声面红耳赤地推开他,急忙道:“我也喜欢你!”
墨云湮喜上眉梢,变本加厉道:“那么就是你情我愿了!”他再也不管她的挣扎用力抱住她,吸吮着她红唇上的甘露,冬天似乎也不是那么冷了,一股浓烈的火焰在他们身旁点燃,直让他们忘记了整个世界。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份甜蜜,墨云湮捂着屁股跳起身来。
妮娅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本来就不能够开口,这小树林里铁定有冬眠的蛇,若她发出声音,也定会有蛇被唤醒。
“我喜欢你!”妮娅童心大发,甜美的声音在墨云湮耳中简直就是魔鬼的咆哮,他面前的蛇又兴奋地吐了吐信子。
墨云连忙一把捂住妮娅的嘴,可这并阻止不了她的声音,她是一个腹语者,“我喜欢你!”这声音不断发出,四周传出一片嘶嘶的可怖之声。
男人见势头不对拔腿便跑,女人紧追不放。
雪地里两人追逐打闹着,游走的蛇,女人的笑声,男人的求饶。
天色大亮的时候,墨云湮骑上马打算赶回北瞳王府去,王不在,他便要负责整个王府的事务。
臀部的疼痛感不断传来,他的脸黑了一半。
后来据太子的眼线回去报告,墨云湮脸色极差,肯定是被无名楼主拒绝了。
墨云湮几个月来奔走于戍边将领的营地,交谈甚欢。北瞳王本来就一直定居在边疆,和各位将领来往密切,关系不容小觑。太子眬早就盘算过这一点,在这个优势上,他的确赢不过瞳,但是他以为自己有更大的后备军。
此外,瞳作为无名楼主在风月楼内铲除了一大批太子的眼线,可谓手段尽施,收买人心。被他发现的人要么听命于他,在太子那边不露痕迹,要么被他软禁,外界看来此人无恙,实则做不了任何事情。
太子眬以为风月楼忠心耿耿,虽然他多疑,亦安插了人手暗中监看风月楼,却不再盯得那样紧密。
无名楼主上任以来,不似前任楚楼主那般严苛,待人平易,又出手大方,博得人人仰慕。
太子眬根据墨云湮的信函冷落甚至杀害了一批他的忠诚良将,剩余的人马胆战心惊度日,有人隐退不再问世事。
原本,瞳是要多准备一些时日的。
不想,先皇病重驾崩。
所有的皇子照例要前往皇宫发丧。
于是,无名楼主闭关修行。
瞳对于父亲,几乎没有感情,他愚蠢的父亲,在位二十几年没有做出什么骄人的政绩,被一群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是非不分。
他看着他的尸棺,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算你走运,死得舒舒服服,可怜我的母妃,冤屈惨死。
想起母亲,瞳的眼眸黯然,他瞥到一旁,看见眬充满敌意又挑衅的目光,心下生出厌恶,原本,皇后就和自己的母妃过不去,他依稀记得母亲忍辱负重的模样,不仅如此,整个童年的光阴里,眬也待他冷漠,两人几乎不怎么说话。
他眸子闪了一闪,兀自走出灵堂。
不想,眬跟着他走了出去。
一只手拉住了瞳的肩头,不用回首,他也知道是眬。
“做什么?”他的声音冷意横生。
他肩头的那只手紧了一紧,“你最好抓紧时间好好待她,我会把她抢回来的。”眬的喉咙里有压抑的怒火。
瞳扭转过身子,轻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就算抢来了她,也只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永远在我身上。”
“你!”眬气结,尽然毫无理性地出手击向瞳,只三两下,瞳就制服了他,“想和我打?你还嫩了点儿。”他淡淡说道,不屑地走开。
“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瞳不禁停下了脚步,若是眬在笑,他肯定不会在意,可这声音,是眩的。
他转过身,看到眩走过来。
“不想,我们兄弟三人居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真讽刺啊!哈哈哈!”他又笑了笑,“哥,我服输,我想那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变心的。”他笑得有些凄冷,默默离开。
眬狠狠朝身旁的一棵大树击出一拳。
瞳的喉结滚了滚,还是握着拳头走开了。
先皇驾崩,太子即位。
北瞳王反叛,发起猛烈进攻。
他作为无名楼主在风月楼交好的几位中原将军一举攻向京城,戍边的各位将士亦表明誓死效忠北瞳王。
整个风月楼和武林各大门派一边倒,都成了北瞳王的军队。
那个夏天,太子眬在宫中被擒。
无名楼主亲手看押了他。
“你这个叛徒!”眬的眼睛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不错,我就是个叛徒!”无名哈哈大笑,撕下了脸上的面皮,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袒露出来,眬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真是有手段,我认输了。”眬绝望地摇摇头,枉他一直自认为权力在握,不想从一开始就是人家的瓮中之鳖。
“瞳,”他第一次这么亲切地称呼弟弟。
瞳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你要好好照顾她。”眬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