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洛北回到病房的时候,齐方正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冷峻的五官如七年前一样精致,可偏偏眉头紧皱,一张小脸满是恐惧和挣扎,睡梦中的齐方并不安稳,时不时的梦呓叫着阿北,额头浸满冷汗,一张手暴露在空中胡乱的抓了两下,又无力的放下。她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颊,思绪翻涌。
护士长说齐方的痴呆是车祸引起的后遗症,只要能找到他的症结就有可能痊愈。
无疑这对于胡洛北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很快她便再也高兴不起来。齐方恢复意识,这就意味着她和他便再无可能,她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发的惊恐。
七年的失去,再到今天拥有,她已经尝够了相思的苦楚,实在不愿意在经历一次。
可是她如果真得这么自私的替他做了决定他会不会恨自己。
胡洛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圈红了又红,嘴里呢喃的说道“你会不会怪我。”
她想他不会怪她,只会更加的恨他,就像七年说得话一样。“胡洛北你让我恶心。”“让我爱上你除非我死。”
一个愿意死都不愿意爱她的人,她有怎么敢奢求他醒来后还能容忍自己。
一时间她慌乱到没了主意。
床头的时钟滴答的转动,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突兀。胡洛北看了看时间知道齐方快要醒了。
她拿起床头的苹果去了皮,小心翼翼的割成四半,在一半一半将里面的苹果核扣干净,她扣的及其认真,垂下的眼睛里是难掩的难过。
很快她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蹑手蹑脚的拿起水盆去了洗手间准备接点温水,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很熟悉齐方的生活习惯,醒来一定要吃个苹果,然后嚷着阿北阿北,接着要“洗白白”。
她想起刚照顾齐方的时候,那时她削了整个苹果,齐方接过手捧着就吃了,就连苹果核都被他咬碎咽了下去。刚开始吃的还挺欢快的,到了嘟着薄薄的嘴唇,一个劲的嚷着苦。想起齐方呆萌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可笑过后又觉得心空落落的。
蓝色盆子里哗啦啦都是流水的声音,让她踌躇的内心开始乱成一锅粥,堆积成山的情绪找不到发泄口,一再的被她压制,她深呼了口气,呆滞的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眼睛凹陷红肿,就连平日里红润的小脸都变得毫无血色,苍白如白纸。
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害怕不已。这短短几****心绪不宁,时常担心一觉醒来齐方就消失不见,她越是惊恐,内心的梦魇就无法安放,惹得她夜夜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