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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怪的称号

简单吃过一点东西后,我们都各自回房休息。

时间已经很晚,我在花洒的冲洗下将一路的劳顿都洗刷掉,然后习惯性的盘膝静坐起来。这是我自从跟着叔公学道以后每天都必须要做的功课,这也是我独有的休息方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方式,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早上的时候,林诗娜来敲我的房门,我精神饱满的出现在在她面前让她有些愕然:“看来你昨天休息的不错呀。走吧,一楼去吃早点。”

我说道:“平时我睡觉不超过四小时的。”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她奇怪的问道。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习惯了。”

她的眼里居然露出一丝羡慕:“学道的人跟普通人果然不一样啊。我一天睡十个小时都不会嫌多。那你们道士做的时间长了是不是可以修炼成真人呢?到时候不用睡觉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不用睡觉也可以不用吃东西,那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的确只要睡四个小时,但是每天需要另外四个小时用来打坐冥想,所以说跟你们也一样的。”

快要到一楼餐厅的时候,她调皮的说:“那道士是不是也不用吃东西呀?”

我摸了摸脑袋:“我只是道士,不是天师,据我所知,天师也是需要吃东西的,而且吃的比一般人还要多。”

进入餐厅,里面人不大多,稀稀落落十来个人。看这宾馆不大,但是服务做的还是不错。这是个自助式餐厅。早餐品种挺多,有专门的厨师会帮你下面条煎鸡蛋。中间台上摆放着各种粥,包子,糕点,以及一些清淡的蔬菜,各色的水果。

大鹏跟乔雪已经在开吃了,白条还在不停的打转,时不时的拿一些东西,餐盘都已经堆的老高了。不过我看见大鹏旁边还坐了两个人,他们不时的在谈话,显得很熟络。一个满脸青春痘,另一个黑黑瘦瘦。

“那是谁呀?”我轻声问前面的林诗娜

“也是队员,他们今天刚到,等会帮你介绍。这培根要不要?”这丫头对美食的免疫力很低,不管啥东西都往自己餐盘里划拉。我摇了摇头,自己去取了一些小米粥以及两个白馒头。

正想找座位时,大鹏不断的朝我招手,于是我跟林诗娜一起走了过去。大鹏旁边一个二十七八岁长着青春痘的青年人开口嘻嘻笑道:“娜娜,你男朋友?”旁边几个人都哄笑起来。林诗娜将餐盘往他前面一放,没好气的道:“一边去。”那家伙乖乖的往里面一坐,把位置腾了出来。乔雪站起身让我坐下,她跟白条两人坐在相邻的座椅上。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专程请来的道长,李正一,他会随我们一起去探索。”大鹏开口说道,“还有这两位都是我们的队员,沈良,奚凡波。”林诗娜嘴快:“他们俩一个叫跳蚤,一个叫黑鱼,很好记的。”

我朝他们点点头,说到:“叫我阿正就可以了。”

水蚤?黑鱼?还有白条?那都是水里的玩意,这外号可真有意思。我一边喝着粥一边想。

大鹏笑着问我:“道士吃东西需要忌口吗?”我摇摇头。

“那你怎么只吃白粥白馒头?”

“道士虽然不忌荤素,但一般饮食都会选素食,尤其是在做法事前后。”

跳蚤有些怀疑的说:“道士我也见过,他们不但荤素不忌,做法事时还大口肉大口酒的,那是怎么回事?”

旁边那个叫的黑鱼的中年人则有些不以为意:“道士跟和尚不同,和尚是出世的,戒条严厉,戒荤戒酒,但是道士是入世的,跟世俗人一般无二,喝酒吃肉也是正常。”

我咬着白馒头边吃边说:“虽说都是道士,但各有各的道。我与他们不同道。”

林诗娜扑哧一笑,故意对我说:“等俺有钱了,手里拿个白馒头,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还能蘸蘸臭豆腐。”搞怪的地方口音逗得大家都乐了。

笑过之后黑鱼问道:“鱼雷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大鹏说道:“水鬼应该会在明天就到。鱼雷要晚两天,他家里有些事。”

我支起了耳朵,鱼雷?水鬼?又是两个奇怪的称号。这帮潜水的家伙都取外号,而且都跟水有关。虽说我只是个临时队员,要不要也取个外号?

水蚤卖力的挤着自己脸上的痘痘:“鱼雷那家伙娶了个老婆后变得老实不少,或许在家做模范丈夫拍马屁呢。”

林诗娜嘲笑他:“你以为都是你啊,扔下家里老婆孩子不管,四处乱跑。”

大鹏摇了摇头:“这次不是他老婆的事,是他老爸要他去掌管公司,他不愿意,现在在家里跟他老头子杠着。”

黑鱼叹息一声:“做个专业潜水员的确是带有很大风险,他家老头子也是为他考虑。”

大鹏揉了揉脸:“估计做完这一次的探索,他就要退出了。”水蚤将手掌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下:“那个胆小鬼,要退出了,哈哈,等老子将全中国的洞穴全探索过来,到时候天天在他面前炫耀,羞死他。”

我正在咽馒头,被他一拍桌子吓了一跳,差点噎住。

水蚤有些激动,大鹏在他肩上拍了拍:“也别这么说,要不是他真的喜爱,早在前些年就退出了。等他来了,谁都别提这茬。不管退与不退,都让他自己选择。”黑鱼在一旁点点头。

白条跟乔雪没有理会我们这边,他们俩在一起狼吞虎咽,偶尔还会两个脑袋凑一起窃窃私语。白条人高马大,吃的也多。但是乔雪这个看上去文静柔弱的女子食量也是惊人。联想到她开车的霸气模样我不由再次感慨一声,人不可貌相。

用完早餐,大鹏对我说:“阿正,今天感觉累不累?”

“还行吧,不累。我没有你想像的么弱。”我回答说。

“等会让娜娜教你潜水的基本方法跟技巧,明天就带你去实地练习。”

“哦,”我感到有些疑惑,“基本的潜水不是很简单的吗?这个还用上课程?”他们几个都笑了出来。

大鹏说道:“潜水是很简单,但是不掌握一些方法技巧,不了解一些潜水常识,很容易就会出事故。”

林诗娜说道:“潜水要么不出事故,要出事故的都很严重。”

乔雪说道:“每一次事故都是生命的教训。”

白条说道:“洞穴潜水是世界上死亡率第二高的运动。”

水蚤说道:“即便是我们,也需要一边学习,一边潜水。”

黑鱼最后做总结:“不要轻视你的任何一次潜水,哪怕只是在练习中。”

他们一人一句如同开班组会议,说的我无地自容。

水蚤哈哈哈的笑起来:“你的小白程度跟我当年有的一拼。”

白条用手摩挲着下巴:“其实吧,阿正跟我们不一样。对他来说只要能安全的到达支流洞穴,并且安全的返回就行了。那条路我们去过,虽然有些弯曲,但是不存在迷路的问题。所以,只要对他做出有针对性的培训就可以了。”

大鹏点点头:“大概在五天后,所有人都能集合,另外边迪公司派来的人也能抵达,所以阿正在这之前必须要学会。白条,就由你来指导阿正潜水吧。”

白条很爽快:“没问题!”

林诗娜问道:“那还要教阿正基础课程吗?”白条说道:“今天上午你教他一些注意点,让他懂个基本常识,下午我带他去熟悉装备并且试水。”

本来今天我是想去巫平县城里转转的。现在只要经济略微发达一些的城市,在改革大潮的席卷之下,处处都都有老旧的房屋被扒掉,处处都有崭新的建筑在矗立。导致现在国内所有的城市都是千篇一律,了无新意,毫无特色。这也是我不喜欢城市里的缘故。巫平只是个小县城,一带世代居住着瑶族人,当地有着纯朴的民风和奇特的民俗,颇有意趣。看来只能下次再抽出时间去了。

我跟林诗娜走到房里,请她坐定后就去拿了个热水壶烧水。

“说说你们这个搜索队吧。”我坐在她旁边对她道。

“你想知道什么?”她吐了一下粉红舌头,很是可爱。

我不假思索的道:“比如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工作的?你们又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她边回忆边说道:“我哥在大学里的时候就喜欢到处旅游,而且特别喜欢去一些无人知晓的穷山恶水去游玩。后来在大学毕业后我哥跟他两个同学都进入了一家地理杂志社工作,平时的工作就是探幽访古,然后摄影写报道。后来渐渐的感觉这种生活很平淡,他们追求的是更刺激的生活方式。于是就辞了职,自发组成了一个探险小队,我就是那个时候加入的。这个小队平时都会去一些荒无人迹的大山,悬崖,密林等各种地方探索,后来则是发展到去更危险的一些地方,比如地缝,洞穴深潜。然后将得到的资料投递给地理杂志社,自己也会做一些纪录片。现在则变成了职业探险家。还有一些公司也会委托我们去勘探一些危险的地形地貌,评估之后用作商业用途,比如这一次的边迪公司。”

“你们的工作其实很危险,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是想证明点什么吗,或者说是想挑战什么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倒也不是啊。潜到水下的时候,我感觉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深度,我脑中唯一的思绪就是尽情享受水下的时间。那种安静和喜悦,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对我来说,能够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风景,即便有危险那也是值得的。至于你觉得这是愚蠢的,或者荒唐的,或者是勇敢的,这要看你的人生哲学如何了。”她比较平淡的说道。

我咂了一下舌:“人跟人果然心境是不同的,所以追求也不同。”

“那你呢?你的追求是什么?”她好奇的凑上来,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形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在黑发的映衬脸蛋显得越发的雪白,一阵淡淡的幽香也随之扑鼻而来。我心神有点荡漾。

眼见水开了,连忙站起身来:“我不像你们,对生活的态度有诸多的追求。我只需要静静的做个道士就好,能够为死者超度亡灵就是我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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