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同意住进陆家,令人震惊的同时也令姚蓝和陆斯年更加确信他这次回为就是为了抢夺陆氏和陆家的财产。
他淡淡地目光看向姚蓝,只见她嘴角始终噙着温柔浅笑,似欣慰又高兴,若非早已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怕是连他自己都要被这样的表象迷惑。
而陆斯年始终沉着脸,不发一语。
只有当他同意住进陆家时,握着筷子的手明显一紧,脸色又黑了几分。
唯独夏莳光一脸好奇地在陆家众人的脸上扫过来看过去,当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开始不停地扒着饭,没一会儿,两边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好笑又可爱。
宋谨起了一丝兴意,伸手夹了一只白灼虾放到了夏莳光的碗里,又说了句:“夏小姐怎么光吃饭不吃菜?”
夏莳光被呛到了,使劲捂着嘴不让饭喷出来,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杯茶水,她看也不看就接了过去一口喝下,待缓过来,才一脸怨愤地瞪向身边的男人。
“夏小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只是,某人丝毫不惧她的愤怒,淡淡的神情透着几分不解。
夏莳光的内心在咆哮,嘶吼!
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这是要装无辜给谁看呢?
可恶的混蛋!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
若是她失控将昨晚的事情不小心说漏嘴,她和陆斯年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也就彻底完蛋了!
她才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宋谨只是单纯地想要逗逗她,并不知道某个小女人竟将他想得如此不堪,且不说他现在并没有这样的算计,即算存了算计之心那也不是现在。
“没什么,我只是想‘谢谢’大哥。”她咬牙切齿地笑道。
宋谨被她的模样取悦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但这在夏莳光眼里却成了挑衅和嘲笑。
“点了这么多菜不吃完,浪费了多可惜。”说完,又夹了一只虾放进了夏莳光的碗里。
夏莳光放在桌子下的手握成拳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谢谢大哥。”继续咬牙切齿。
此时,夏莳光只顾着愤怒地咬着宋谨夹给她的虾,并没注意到餐桌上其他人怀疑的目光,尤其是陆斯年那越发阴沉难看的神情。
吃过饭,陆家其他人向陆煌,姚蓝打过招呼后全都离开了。
夏莳光见陆斯年接了个电话后也要离开,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要去找明沁儿,于是拿起包包便追了上去。
“陆斯年,你去哪儿?”
虽然对自己这种上赶着的行为感到不耻,可好强过成全他和明沁儿,否则,她这做妻子的算什么?
陆斯年看着挡在面前的夏莳光,想到了方才在餐桌上发生的事情,眉峰蹙起:“你和他认识?”
“什么?”虽然陆斯年的问话有些没头没脑,但夏莳光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心里狠狠地打了个颤,脸上却一幅茫然无知。
陆斯年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你和那个私生子……你们认识?”
“你说大哥?今天第一次见面,怎么了?”夏莳光说这话时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地此刻有多么心虚,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时的“砰砰”声。
陆斯年怎么突然这么问?
是刚才她餐桌上的事让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配我喊他大哥?还有,下次也别让我听到你喊他大哥喊得那么亲热,记住了?”陆斯年提起宋谨时,神情鄙夷又不屑,声音阴狠地警告道。
虽然自己也不大待见宋谨,可是陆斯年的话还是令她非常地反感。
“你不喊那是你的事,但是我怎么喊也是我的事。”夏莳光有自己的原则,她不想被人看成是那种没有教养的人,更不会为了迎和陆斯年而放弃自我。
她认为对的事情,即便别人都说是错的,她也会去做。
但这样的她在许多人眼里便成了强势高傲,且难以相处,所以,能和她做朋友的极少,但是能和她一直做朋友的那便是一辈子也拆不散的朋友,譬如南宫烟。
陆斯年却是极其厌恶她这样的性子,这也是为什么和夏莳光结婚三年来他却一直心心念念着明沁儿的最重要一个原因。
没有哪个男人回到家里会愿意面对着一个处处总是强过自己的妻子。
更希望看到是像明沁儿那样柔情似水,总是让男人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望的女人。
陆斯年不知道,如果他愿意将对明沁儿的那份心思全都放到夏莳光身上,她也会放下自己的骄傲和强势,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夏莳光,你知道沁儿哪里比你强吗?”陆斯年冷笑,看着夏莳光的目光充满了厌烦。
虽然这个问题很刺心,但夏莳光也想知道明沁儿哪里比她强,能让陆斯年这样念念不忘。
“沁儿是家世,学识不如你,甚至也没有你长得漂亮,但至少有一点,她比你知道如何当我陆斯年的女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顺从,知道怎么令我开心,也知道我讨厌什么,而你呢?你知道么?”陆斯年满是郁气,将心底对夏莳光的反感全都倾吐出来。
“你明知道我爱的是沁儿,却借着联姻的手段将她逼到国外去受苦,夏莳光,你不但不知道做一个女人该做的,甚至心狠恶毒至极。看到你我就讨厌恶心,所以,想要我回心转意?做梦!你以为用婚姻就能绑我一辈子么?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年的青春能这么耗下去。”
陆斯年恶狠狠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莳光愣愣地退了两步,在旁边的长椅坐下,神情平静,只是眼底微微闪动的莹光泄漏了她此刻的脆弱和悲伤。
陆斯年的话就像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将她的心脏生生地捅了无数个大洞,她好疼,好难受,可是却没有办法将这种痛苦宣泄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在陆斯年的眼底竟是如此的恶毒不堪,她的强势反而成全了明沁儿的手段,让陆斯年对她更加怜惜。
她没想到,自己五年的暗恋,三年的守侯最后在陆斯年眼里竟是一文不值。
多可笑啊!
可饶是这样,她仍不死心,仍想再给自己,给陆斯年,给这段婚姻一个机会。
“夏小姐坐在这里,是特意在等我么?”一道凉凉的戏谑打破了夏莳光的悲伤,令她浑身莫明一紧,顿时警惕戒备地站了起来,怒目瞪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