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夏莳光刚到楼下,发现姚蓝并未如往常一般出去喝早茶,而是提着一篮子玫瑰花和满天星走了进来,看样子刚才是去花园里剪花了。
“妈,早。”夏莳光笑眯眯地问了早安,上前接过姚蓝手中的花篮。
姚蓝认真地看了她片刻,才笑道:“莳光,你最近都瘦了,以后别那么拼命,公司不是还有你爸和那么多管理层么?哪能什么事都让你一个人亲力亲为?累坏了怎么办?到时候谁赔我一个儿媳妇?”
明明是不满夏莳光工作太忙,但姚蓝就是能将话说得十分动听,且让人生不出半点儿反感。
夏莳光心里一阵感动,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所以婆婆每次的关怀都让她倍感温暖亲切。
“妈,忙过这一阵就好啦,我不也是刚坐上总监这个位置没多久么,我爸说他身体不好,想让我早些把公司的事务熟悉了。您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夏莳光依旧笑眯眯地回答,声音没有平时的强势冷傲,反而娇软了许多。
姚蓝一边修剪着玫瑰上面的尖刺,嘴角挂着和谐的笑容:“可不得注意着身体么?我跟你爸还盼着早点儿抱孙子呢。”
夏莳光嘴角的笑意一僵,感觉心里的苦涩渐渐弥漫到了嘴里。
她知道这是婆婆变相地暗示她,可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娃儿啊!
“妈,我和斯年哥……”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了,脸上的笑意已经退去,剩下的只有落寞。
如果明沁儿没有回,也许她还能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陆斯年连家都不回,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才能挽回他的心了。
若是让她上赶着去求陆斯年和自己睡一觉,然后生个孩子出来,不仅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也让孩子跟着遭罪,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是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长大。
“莳光啊!妈知道你这几年过得苦,也知道是斯年辜负了你……
其实,在很早以前,你爸也是斯年这样子的,那时候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别的女人,即便那个女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还是一直念念不忘,可那又如何呢?
我才是真正的陆夫人,后来,我生下了斯年和婷菲,你爸也渐渐收回了心。
莳光,妈告诉你,男人啊!只要你把态度放软一点……男人都喜欢那种温柔似水,体贴懂事的女人。
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怎么能和你这位正儿巴经的陆家少夫人,夏氏继承人比?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姚蓝这么一大段话,夏莳光听明白了两个意思。
一是劝她不要太强势,学学外面那些女人的手段;二是公公曾经那个念念不忘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宋谨的母亲。
虽然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婆婆的手段了得,否则陆夫人这个位置早就换人来坐了。
她也越发地好奇宋谨的母亲和公公,婆婆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同时,心里又有些反感,为什么她一定要学明沁儿?
她夏莳光只是夏莳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夏莳光,为什么要去学别人?
如果要为了挽回一个男人而没有自我,她情愿不要这段婚姻。
“妈,我知道了。”虽然心里不认同,但夏莳光没有当着婆婆地面反驳,她不愿意婆婆生气。
说完,夏莳光也不打算再多作停留,转身准备去吃早餐,却不想刚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一脸阴沉的宋谨。
夏莳光眨了眨眼,一脸莫明其妙。
这死男人又发什么疯?怎么大清早的就一幅欠了他几千万的表情?
夏莳光朝宋谨扔过去一记白眼,转身走到餐桌拿起一根牛条,端起豆浆慢条斯理地开始吃了起来。
姚蓝看到宋谨下楼,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但很快又泛起了温和的微笑:“宋谨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吃了再出去吧。”
夏莳光听到婆婆的声音,眼底不禁闪过一道讶异之色,心想宋谨如此不待见陆家人,婆婆干嘛还要这样讨好他呢?
不是自找苦吃么?此时,夏莳光在心里只替婆婆感到不值!
更不想和宋谨同桌吃饭,否则她真怕自己被那张又臭又黑的脸给影响得食欲水振,消化不良。
宋谨却知道,姚蓝这是做给夏莳光和整人陆家人看的,即便只是佣人也不例外!
否则,当年母亲又怎会被她害得众叛亲离?
就是这个女人,用着最擅长的伪装,欺骗了所有人。
“谢谢姚姨,我已很久没吃过油条豆浆了,倒是十分想念那个味道。”宋谨看着餐桌这边,眼中神色晦暗难测,在姚蓝惊诧的神情下,缓缓走到了餐桌边,在夏莳光的对面坐下。
夏莳光差点没将一口豆浆喷了出来,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错觉,宋谨刚才那个“十分想念那个味道”是意有所指。
而这个所指,是她极不愿意去面对的。
她蹙了蹙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有看到,继续淡定地喝豆浆吃油条。
姚蓝看着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的宋谨,微垂的眼底有抹阴狠之色划过。
看来,这个野种比起宋晴那贱人难对付多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姚蓝先将房门反锁,这才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拔通了一个不在通讯录的号码。
没多久,对方就接通了:“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
那头,声音带着一股子流痞之气。
姚蓝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声音却没有半点异样,只是有些急切地说道:“那个贱种回来了,陆中元那个老东西把遗产全留给了他,现在我们斯年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你快点想个办法啊!”
“宋谨不是一直在美国呆着?怎么突然回国了?我在这边也没有听到宋家有消息传出来,他又怎么会有陆中元的遗嘱?那陆煌怎么说?”电话那头,声音突然正经起来。
姚蓝掀开窗帘,看到宋谨吃完早餐,经过花园准备去车库,眼睛陡然眯起,一抹阴狠冷厉之色聚起,声音更是透着浓浓的怨恨:
“他回来就是为了抢走陆家,我猜测,陆中元那个老东西在死之前就已经把遗嘱立好,然后交给了律师和那个野种,甚至有可能就连陆煌也是知道这份遗嘱的,否则宋谨那天把遗嘱拿出来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镇定,昨晚我试探他的口气,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要回那笔遗产了,那可是百分之二十的陆氏股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