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楚灿和每天一样，五更天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毕，她从袋子里翻找出从宗家得到的两本功法，开始修炼。
《流转心法》看来已经在宗家放了很久无人问津，大概是因为没人和自己一样仙武双修吧。
楚灿觉得这本心法正中她意，先前虽然同时学了仙法和武艺，但始终有种仙法是仙法、武艺是武艺，二者毫无关系的感觉。
学了《流转心法》，自己学到的仙法和武艺似乎大有融为一体的趋势。
至于《引火术》，楚灿很想找个目标来验证一下它的实用程度。楚照说这部功法初期不如常见的《火光术》好用，需要较长时间来验证它的力量。
楚灿相信楚照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近来的种种表现，让楚灿不得不相信，楚照的实际能力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弱小。
“楚照到底是什么人呢？明明只有引气初期，但却能做很多高境界的人才能做的事，难道他连人类都不是？还是有特殊的血统？”
修炼了大约一个时辰，楚灿感到灵池中灵气充盈，肉体力量饱满。
隔壁传来洗漱和说话的声音，她知道楚照和向山也起来了。
“修炼一会儿再去叫他们吧。”
又修炼了约一盏茶的时候，楚灿正准备起身去敲隔壁的门，传来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
“这是谁？三声敲门声的力度好像完全没有差别。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深入门框半分。”
楚灿知道来者实力不弱，伸手摸枪，想了想还是放下枪，拿起一对双刃分水刺，后背贴着门扇，小心地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楚照和向山。
“阿照，七公子，早上好！”
楚照见楚灿拿着武器，假装害怕：“灿，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刚刚敲门的是七公子吗？”
“是我。楚灿，你怎么知道？”向山已经很自然地把“姑娘”二字去掉了。
“敲门的力道拿捏得太好，我怕有恶人高手闯入，才拿了武器。阿照只有引气三层，恐怕把握力道的能力达不到刚才那样。”
“不错，聪明。”向山拍手。
“更重要的是，敲门声响起的地方很高，超过了阿照的头顶。按七公子的身高，敲门时手指倒是刚好在那个位置。”
“你是在说我矮吗？”楚照有点不高兴了。
“没事没事，你还能再长，总有一天会超过我。”
向山说完，温柔地摸摸楚照的头，楚灿莫名地泛起一股醋意：
“至少超过我是没问题了。”
三人结账退房，背着行李离开了乐居客栈。
住宿和吃饭的费用，当然由自告奋勇又看起来非常有钱的向山承担。
向山对楚灿和楚照说：“不出意外，明晚之前我们就可到达皎州城。”
“不是要去京城么？为什么先去皎州城？”楚灿问。
“到皎州城可以直接走官道或水路去京城，沙水镇没有官道。”楚照解释道。
楚灿点头称是。她还没走过“官道”，一直以为只有做官的人才能走官道，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楚灿这才开始细细端详向山的容貌。她从前见过的最英俊的年轻男子是楚熙，而楚熙在向山面前完全不够看。
“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或是……冰清玉润？”
为什么自己连续用三个带“玉”的词形容向山？仔细看看，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像翡翠一类的玉，说是羊脂白玉还差不多。
走着走着，大街上两伙人挡住了去路。这两伙人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衣服上有各自的标记。他们的修为在引气七八层上下，都气势汹汹提着棍棒。
“楚灿，街上打斗的是何人？”向山问。
“镇上的两个武道势力，看衣服就知道。”
“什么势力？”楚照对这一带的情况了解程度远远不及楚灿。
“这沙水镇中有两大势力，势同水火。穿蓝色的是焚天堂，黑色的是灭地斋。”
听了这两个名字，楚照和向山都笑了起来。
“你俩笑什么？”楚灿不解地问。
楚照边笑边说：“这两个名字太好笑了。”
“不过一堂一斋，还妄想焚天灭地。”向山也在大笑。
“焚天灭地做不到，焚灭一个势力……”
说着，楚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想也知道，他们想把对方势力赶走。”楚照说。
“不是赶走，是毁灭。当年我楚家在沙水镇是第一家族，却被灭地斋的前身斩铁阁追杀得全无立锥之地，只好逃到万云山中。”
“原来还有这等仇恨。”向山的语气仿佛楚灿说的完全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只是一场普通的争执。
楚灿有些反感，转念一想说不定向山见过更多更惨烈的事件，心下释然了点：
“当时沙水镇上另一个大家族后来被焚天堂杀得……那个怎么说的？什么不留？”
“龆龀不留。”向山说。
楚照突然说：“这些家族和势力，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沙水镇，井底之蛙，看不到天大地大，注定不成气候。”
向山微笑：“各州府乃至京城，那些争斗的人们不也一样？”
“对哦。”
“他们的一切都在沙水镇上，只能在这里斗。”
楚灿说。她想起了深山里的楚家村，都是一家人，照样窝里斗。
为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和气气地一起生活？她想不明白，也不认为自己能想明白。
她只知道，要是不想在争斗中被打垮，只有提高自己的实力。
看着一群蓝衣人和黑衣人打斗，看着他们打到一方落败，看着他们拖着队友的尸身离开，楚灿心想，曾经的楚家，是否也是如此呢？死在敌对势力手下的楚家人有几何？
“别看了，路通了，走吧。”
楚照拉走了楚灿。
“看样子，你对力量的渴望又提升了。那好，找个机会帮帮你。哎，可惜我这不争气的身体。要不是七哥帮我逃到山里，早就……”
楚照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