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除了打更人提着灯笼在大街上游荡,还有一个黑影快速在屋顶上掠过。
桐城最富有的是紫轩银商号支分的掌柜张家,有钱人的院子那是无法形容的大。张家老爷妻妾成群,年纪没有四十都有六十了,可惜儿女却只有那么十来个,外人皆说张家老爷人老了,那啥无能。
黑影落在某屋顶的高处,明亮的眼睛锁定桐城里那最大的院子,轻轻踮脚一跃,快速落入那院中,却听见男人和多个女人的笑声。
“老爷~~来嘛!你很久都没有来奴家房里了~奴家可是夜夜思念着老爷呢~~芸娘今夜不求别的,只求与老爷再度春宵~~”
“好,好!今夜就去芸娘那~”
“老爷~~~”
……
黑影躲在草丛中听那女人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张家老爷搂着身着暴露的芸娘踉踉跄跄往芸娘的房间走去。黑影偷偷的跟上,趁芸娘打开门后扶着张家老爷背过身,悄悄溜了进屋里躲在房梁上。
张家老爷被芸娘放在床上,眯着半醉半醒的眼睛,看着妩媚的芸娘一丝不挂爬上自己的膝盖上挑逗自己,随即俯身而上。
黑影望着房顶,耳边传来下面两人运动的嗯嗯哼哼声,心里很是无语。
她只是来偷个东西,谁知撞上了活春宫,现在只能坐在房梁上等张家老爷跟他妾室那啥事完了后才能开始动手。
过了半个时辰,张家老爷终于低吼一声,在芸娘尖叫声中完事了。
翻云覆雨过后两人团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黑影落在床前,扫了一眼床上的两人,无声的嗤笑张家老爷如外人所说人老了那啥方面也不怎么样。避免自己的动静吵醒了张家老爷,她点了一根香,一股奇异的香味在房间里扩散,床上的两人睡得更加深沉。
黑影抽出怀里的大麻袋,看着房间里的各种珠宝珍品。
她舔舔嘴唇,开始动手。
第二天早上,桐城响起惊叫声。
张家老爷被惊醒,张开眼睛看见芸娘那张妩媚的脸还在熟睡,随后爬起身来。待他揉了揉眼睛后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身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
张家老爷被吓了一跳,打量四周,却发现房间的结构很是熟悉,仔细一想便想起正是芸娘的房间。
虽说他妻妾成群,但是分发给她们的赏赐可是非常多的,但是芸娘的房间如此空荡,那些赏赐他一样都没见着!这不得不让张家老爷多想。
他黑着脸把芸娘弄醒。
芸娘被叫醒之后一看自己的房间变成如此,立马昏了过去。后来张家的管家拍打房门告诉张家老爷,不仅芸娘的房内失窃,连着全部妾室还有张家老爷自己屋里的那些值钱玩意都被偷走了,气得张家老爷吐血晕眩过去。
桐城城主下令彻查此案,顺着芸娘屋里散发奇异香味的那根香查出,昨夜潜入张家的那个盗贼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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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桐城附近一座山的后面有一座村庄,村庄里的村民们平凡淳朴,过着美好快乐的生活。在村庄一处大湖旁有一户人家,村里人经过这户人家都朝坐在院里的老人打招呼,只是见到一位姑娘从屋里出来后,他们顿时变了脸色,最后化作鸟兽散了。
那位姑娘已经习惯了,淡然走到老人身旁,扶起老人慢慢走到隔壁的一家屋子的果树下,朝屋里大喊道:“刘大娘!刘大爷又走错院子了!我给您扶回来了,您好生看着!”
屋内的妇人随即回应:“诶,萧丫头你真是怎么说话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啊!”
得到回应,她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人瞪着老大的眼睛,双手却在四处摸索着。她抬手从树上摘下两个果子,随意在身上擦擦,然后把其中一个放在老人手里。老人捧着果子好一会儿,才把果子放在嘴里,无神的眼睛看着前方。
萧桃见老人啃下一口果子,自己也开始啃下第一口,谁知一位妇人举着锅铲从屋里冲了出来。
“萧桃你个混蛋丫头又偷吃俺家的果子!看俺不敲烂你这个丫头的脑袋!”
萧桃啃着果子闻言拔腿就往自家院子里跑,边啃边喊。
“刘大爷也啃了,怎么不见大娘敲他?”
这一句气得刘大娘将手里的锅铲扔了出去,正好砸在萧桃的****上。
“嗷!刘大娘你怎么可以打我屁股!屁股要是肿了一边,两边大小不对称很难看的!”
刘大娘捡回锅铲,顺带白了她一眼:“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种话?都双十的姑娘家了,言行举止注意点,小心嫁不出去!”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待刘大娘回到屋子里,才惊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但她回头看去,却见萧桃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介意她说的话。
在萧桃的世界观里,从出生到第十年,那才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今年双十出头的她,觉得曾经的那段美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
说她的容貌在村里那是一等一的好,五岁就长得十分乖巧,可谓人见人爱。但是不知道为何,到了十岁后,身边的异性总跟她离得十步远,看着她的眼神似在看猛兽一般。
若无意撞到一个男人,那男人二话不说,脸色突变,立马转身就跑,举步生风。因此,萧桃这十年以来没跟异性有过近距离的接触(除了那眼盲的刘大爷),打招呼之外的交谈更是少之又少。
‘提亲’这词在萧桃的大脑词汇库里已经没有了痕迹。
萧桃的容貌在村里那是一等一的好。她从小就知道村里的姑娘都在妒忌她,却没有在意,任那些姑娘在背后说三道四。
时光流逝,萧桃到了十六岁,那时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家那些已出嫁的姑娘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蹦哒到她家门前炫耀,年复一年这样的戏码总要上演几场。
萧桃一身宽袖绿裙站在家门口,牵着养了三年的旺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得意的神情,撇撇嘴,心里觉得她们十分无趣,最后手松开了狗链。
一时间,狗的嚎叫声,女人的斥骂声和惊呼声,以及孩子的哭声,像炸开了的锅,吵的纷纷扬扬,通通被萧桃隔绝在了门外。
她不在意别人的妒忌,但不代表她可以任她们欺负。
听着门外的动静,萧桃走进屋子然后好半会儿都没有出来。门外的动静声越来越大,听着有人唤萧桃的名字,才见萧桃端着盆不紧不慢的走出屋子。
当她离大门还有六步距离的时候,只听那‘碰’的一声,外面的人破门而入,是个身材雄壮的男人。
那男人破门而入后反射性抬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桃,见对方那一双杏眼包含着一丝兴味盯着自己上下打量,那男人不由得愣在原地。
“萧桃!”门口传来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接着见一身贵妇装的女人抱着孩子提着裙子跑进来,指着萧桃的鼻头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臭蹄子,居然敢放狗咬我!”
萧桃打量男人完毕后将视线移到门外被人按在地上的旺财身上,然后看向指着自己鼻头的女人,开口幽幽说道:“林弯弯,话可不能乱说。我一直在屋里头做饭呢,哪有你说的那事啊!”
“你、你还想抵赖!”林弯弯原本精致的发型被刚刚那一场惊吓成了鸟窝,昂贵的裙子也被旺财一口咬掉了一个大洞,她指着这些旺财的‘罪证’,“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家畜牲干的好事!这裙子可是价值百两的上等布料,如今被这畜牲咬坏了,你说你拿什么赔给我!”
萧桃眯眼,一副仔细瞧看那被咬坏的裙子的模样,心里暗道,就这破布还价值还百两银子?林弯弯不过是嫁给小商富家的大胖子二爷做了个小妾,那大胖子二爷的正室那是出了名的泼辣,百两的裙子正室自己都得藏着掖着,就她一个小妾能穿这一身出来?骗谁呢。
分明就是想讹她。
萧桃皱起眉头,一脸委屈的说:“人可以不要脸,但是话不可以乱说啊!林弯弯,我家旺财在村里那是人人夸赞的乖犬,前段时间还帮隔壁那上了年纪的王大爷捉了田地里的黄鼠狼呢!”
“那又怎样,我这裙子上的大牙痕分明就是你家狗咬的!村子里除了你家狗这么大嘴巴,还有哪家养得起!?”
萧桃嗤笑一声:“那么林弯弯,我家狗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咬你呀?本姑娘凭着良心说话,我家旺财平时见了生人都不会吠,这三年来,我家与村里人来来往往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旺财怎么就只咬你一个啊?”
林弯弯闻言气红了脸。
“萧桃你少废话!既然你都承认是你家狗咬坏了我的衣裳,那么赶紧给我赔钱!不然的话我就叫人把这畜牲打死!”话落,另外几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站在门外附和着。
萧桃端着盆站着累了,换了个站姿,摆着懒散的姿态,眼底闪过冷芒。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当她是好欺负的么?看来今天得杀鸡儆猴,让这些女人收敛收敛,不然自己哪还有清净的日子。
清了清嗓子,萧桃叉腰提高声音,故意让围观的村民都听得见:“林弯弯,本来不想跟你撕破脸皮子。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村里是怎么诽谤我的!别不承认,村里人心里都知道!你以为你嫁给了富贵人家就在村里撑大了!?说开了,你不过是个低等的小妾而已。你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能推倒正室了?穿了身十几两的衣裳跑来跟我炫耀?还价值百两?我呸!林弯弯你真是出息呵!还想让我赔?就你那德行被咬也是活该。哼,咬破了衣裳还算轻的,方才旺财怎么就没把你那厚脸皮子给咬下来!”
一段话噼里啪啦下来,可把林弯弯气得,一口气上来脸都发黑了。耳边传来四周村民的低声窃语,要不是自己还抱着孩子,她早就扑上前掐着萧桃的脖子干架了。
林弯弯最恨的就是被人提起自己嫁给那死胖子做妾的事,当初自己一开始也是不情愿的,可是那胖子死缠烂打,最后拿出了一颗千金夜明珠,她就因为那么一颗破珠子鬼迷心窍,把自己给嫁了出去,最后竟然只是个妾室!
她恨呐!她这三年来被亲人嘲讽,被正室欺压,一忍再忍,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暂时站稳了脚跟。可如今被萧桃这么一嗓子,心底的那一丝理智差点乱了弦,面子什么的都在村民前丢光了。
她懊悔自己今日为何要到这来自取其辱。
看着林弯弯被气红的眼睛,萧桃心里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