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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柳依依。

人如其名,柳腰纤细可堪盈盈一握,随风轻摇婀娜多姿。修长的细腿,脚踝处裸/露的肌肤圆润凝滑,胸前高高的耸起都无不惹人遐想。再配上她那精致的脸蛋,简直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

难得的是那温和婉约、端庄大方的气质。

这是一种复杂的美感。

那微微的蹙眉,那眼的波流转,那笑语的嫣然,那倔强的小嘴,那鲜艳的红唇,那怜人的锁骨,那卓越的风姿……

总之一颦一笑都关情,看了第一眼就令人有想看第二眼的冲动,然后想看第三眼,总是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美得太不像话,美得太不公平!

但老天是公平的。

柳大小姐虽然集万千美丽和宠爱在一身,却也有不少烦恼。

一出行引来围观,好容貌招蜂引蝶,拒提亲树立仇家……

当然,最最最大的麻烦就是:

哪个儿郎配得上?

谁能保护得了她?

可以设想,如果不是出身柳家这样的家族,可能早就已经上演红颜祸水的悲剧。

可又是因为出身在柳家,使她的光环又加剧,美丽后面加上无穷的财富,烦恼更多。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柳依依有时候对自己也挺无奈的。

可是如今,对于洛水即将要面临的处境她更是感觉无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纸婚约就是洛水最大的罪。

像何山这种小脚色,在她的追求者里根本排不上号,以后洛水要面对的麻烦将会远远超出何山能带来的麻烦。

而且不断。

她也曾考虑过解除婚约,以便不为他带去麻烦。

但又思量,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的这份婚约,总归是两个原本应该素昧平生的人之间的一点缘,至于是缘分还是有缘无分,她想看看。

她没见过他,但见过画像,曾两个字评论他的容貌:还行。

她让人收集过他的信息,知道幼时七蛋的调皮过去,也知道他在国子监和翰林院搞得鸡飞狗跳的历史。

她知道他过目不忘,精通琴棋书画,似乎武功也不错。

她知道他有点坏坏有点无赖有点睚眦必报,也知道他善良、侠气、正义,知道他拿得起放得下、诸事满不在乎,也知道他不喜满嘴仁义道德,不喜太多条条框框。

当然,她更知道他的仕途走到了终点。

……

总之,她知道他的过去和现在,知道他的缺点和优点,知道他的性格和脾气。

她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对她却一点都不了解。

他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是他最陌生的熟悉人。

她相信因果命运,所以想给这份婚约一个机会,想给他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个机会。毕竟她迟早还是要嫁人的,反正目前对他不反感。

所以心血来潮的定下这个一年之约。

看看他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这份美丽。

至于他要解除婚约的说法,她从没重视过。那是因为他还没遇见自己,只要遇见自己他就会喜欢,这是她的自信。

洛水自然是不知道她的苦恼,这两天难得清静点,看看书练练功,闲来给丫蛋打打下手。

楚天孤之后一直没来,也没有消息送来,不知他那边进展如何。

李书几乎天天来,几人一起吟诗作画饮酒,好不潇洒自在。得空说说江湖轶事,既长见识又有趣。

因为柳依依而找洛水麻烦的人挺不少,所以可怜的是王大力,做了门神。现在都是小麻烦,尚可应付。等真正麻烦来的那一天,龙帮副帮主身份和王大力的功夫可就不够用了。

这天,王大力把一人引入了厅堂。

来人叫王蒙仁,龙帮的太上长老。拿出老道士的信给洛水,洛水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隐藏的身份是王守仁的弟子,老道士的师弟,自己的师兄。

“王蒙仁”这个名字,是他拜入王守仁门下后自己后来改的,王门之人,王门人,王蒙仁。

以师门之礼行毕,坐下说话,丫蛋奉上茶后与王大力悄然退出。

“师兄此来,肯定有要事。”

“没有,只是想和师弟好好聊聊,亲近亲近。”

洛水替他端起茶杯,等着他开口。

“你在京城之事,甚好。”王蒙仁开门见山。

洛水闻言,心里一松,笑道:“还以为师兄要教训几句。”

“教训?为何要教训?咱们王门,看不惯之事当然要说要管。”

王门行事讲究我心光明。

洛水肃容,轻轻颔首。

“往后的人生道路,你可曾考虑好?”

“严嵩祸及天下,我想助徐阶大人一臂之力,扳倒他。”在师兄面前,洛水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目前的力量还不够,徐阶还得隐忍一段时间。这过程说不好五年还是八年,甚至需要更长时间。这么长等待期,你想干点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请问师兄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没有,但我跟臭道士商量过,给你定了个努力的方向。那就是结善缘、积人脉、聚力量。只有如此,近则能自保,远则能帮徐阶。”

略一思索洛水眼前一亮,不愧是自己的两个师兄,一下子就给自己指明了方向,这几天的郁结一扫而空。

于是兴奋道:“我该从何做起?”

王蒙仁摇摇头道:“该做什么,倒可以看一步走一步,没必要太刻意,但这九个字的目标要时刻记牢。”

“左右无事,师兄你看,我先为武林悬案出点力如何?”

“这个想法不错。不仅因为此事如今关乎国家大计,同时也可以通过此事结交武林豪杰,长远来说非常有好处。”王蒙仁颔首道。

听完他的话,洛水顿时一阵轻松。

“对了,臭道士曾跟我提及你修炼武功的状况。依照老道所言,你的武学天赋要远超楚天孤,虽然幼时你志不在武,那时你的武功没天孤高。但以老道估计,十五岁之后你应该赶上并超过天孤。但是,现在看你武学境界还差着天孤二个境界,就算你懒撒而天孤勤奋,也不应该差得这么多。”

其实我也蛮勤奋的,洛水郁闷的想。

“据观察了解,其实你在京城也没少下功夫,为何差距这么大呢?”王蒙仁继续说:“我和老道研究后一致认为,跟你十岁那年挨的那一刀有关系。”

他一番话,却把洛水拉回十年前那可怕一幕。

老道带着洛水赶路,正好遇见贼人打劫。他们到时,正好看见贼人一刀捅向事主。洛水虽然只有十岁,却也看出事主危险,而老道在他后面无法及时施以援手。于是他冲过去,把事主推开,最终事主避过那一刀,那一刀却不巧刺进了洛水的肚子。

为这一刀洛水差点送命,事主就是柳家老爷子,为了报恩,柳老爷子想送出他最珍贵的东西。柳老爷子是超级富翁,在他心里钱不是珍贵之物,最珍贵的是孙女,于是才会有了那份婚约。

基于某种原因,此事并未向任何人提及,只有三个当事人知道。而这也正是洛水想解除婚约的理由之一,因为报恩而来的婚约他不想要,当时推不掉,现在柳老爷子已经不在就可以了。

“据老道说,那一刀伤了你的丹田。可惜那时候他的武功境界太低,无法用真气替你查看。现在我已达到“内气”境界,可以用真气替你查看。”

“嗯。对了,师兄,老道士有没有达到“内气”境界?”洛水想年老道士,插话道。

“我去年达到这境界,他比我早两年。本来一到境界他就想去京城替你探查身体,可惜,后来剧变发生,他处理事情去了。”

王蒙仁一边说,一边把真气注入洛水的经脉。

真气沿着经脉缓缓而行,一寸一寸的探查经脉是否有异常。速度非常缓慢,一刻钟时分,探查完毕的经脉也不足三分之一。

这种运用真气在别人经脉中运行,需要严格控制数量和力道,分寸把握不好很容易造成内伤,所以非常消耗心神与真气。不久,王蒙仁头上冒出丝丝蒸汽,额头开始形成细密的汗珠。

半个时辰后,经脉才探查完毕,真气运行到丹田附近。此时,王蒙仁脸色苍白,额头细密的汗珠已变成大颗汗滴。

“咦?”王蒙仁忍不住轻叫了一声,似乎有所发现。

又过了良久,他才收回真气,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怔怔的出神。

半柱香时分,他才恢复过来坐直了身体,斟酌一番后道:“你的体内现在有二个丹田。”

洛水听完,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错,挨了那一刀后,不知什么原因,你的丹田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我的真气注入你的经脉运行一周后,分成两部分分别进入不同的丹田。”

喝了口茶,继续道:“我有个猜想,你的内劲之所以不如天孤,就是你滋养出来的真气被一分为二的注入了两个丹田中,而其中一个丹田的真气现在还不能为你所用。所以你的内劲境界就低了。”

洛水不仅一阵苦笑,不能用的真气可不是就白费了。

有解决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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