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白丹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季樊。季樊到是有想过主动联系说清楚,想想又觉得白丹或许是明白了,想冷静也说不定,于是也就没理了。直到那天夜里白丹打来电话,季樊睡梦中摸过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瞬间睡意去了一半,他接起电话,那头的白丹对着他嚎:“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嗯?我就这么,呕。。这么入不了你眼?”
季樊“……”,白丹带着哭腔,明显喝了不少酒,担心她出事,叹了口气问到:“你在哪,我过来。”白丹迷糊的报了个地址,几次差点吐出来,那边听完就挂了电话。白丹晕乎乎的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季樊穿好衣服,又从药箱里翻出一盒醒酒药带上。他找到白丹时,白丹正对着她手上的表发呆。这只表是季樊送的生日礼物,却不是白丹想要的,白丹想要的,是季樊手上的那串珠子。此时,那串珠子的主人走过来,在对面坐下,端过她面前的酒杯,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腕衬上那串红绳白珠分外妖冶。这是季樊手上的唯一饰物,从认识他就一直带着,后来宁海告诉她,这是她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从此,这串珠子在白丹眼里就美了千百白倍,做梦都想着扒了给自己戴上。生日的前一天,白丹半开玩笑似的对季樊说:“我挑个生日礼物,你送我呗。”季樊笑着说,好啊,我正愁这事呢。白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我正缺样手饰,把你那串白珠子送我吧。”“……”季樊听完愣了,脸上笑意瞬间散去,皱了皱眉头,说了两个字“不行。”白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就像被戳了无数个窟窿,她在心里苦笑。随即又不漏声色的推了一下季樊,笑到:“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
于是生日的时候,季樊送了她这只表。
白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堵的难受,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樊端过酒杯,片刻后,缓缓开口:“我送你回去吧。”于是起身拿过白丹的外套和包,伸手扶了白丹起来,朝门口走去。一路沉默,白丹也不说话,任他招了出租车,把自己塞到后座。白丹静静的通过后视镜看着他的脸,精致的五官,光洁白皙的脸庞,细长的桃花眼露出一丝倦怠。她背过脸不在看他,每看一眼,心里就多疼一分,到此为止吧白丹。她绝望的想着,8年,是时候放弃了。
季樊送白丹回到家,倒了杯水递到她眼前,从包里拿出一盒醒酒药,“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我走了。”季樊说完就走,转身的那一刻,白丹指甲都快掐掉了,才制止住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自那以后好几次有白丹的聚会,季樊都借口有事推脱掉了,今晚白丹这么冲他一吼,他如释负重的笑了笑,这事儿总算是翻篇了。换好衣服季樊赶到白丹所在的酒吧,其实他一向都不太喜欢这种场所,太吵。但是白丹这事之前,基本叫他他都会去,他酒量不错,每次就静静的在一边喝酒,看着他们闹腾。也只有这个时候,季樊才会觉得,没那么寂寞。季樊是公认的帅哥,还是帅的没边的那种,但是混到24岁连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上大学时谈的那个还是用来当障眼法的,季樊学的是音乐,音乐学院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喜欢季樊的美女也不少,季樊除了长的帅,在专业上也很突出,毕竟从小受音乐的熏陶长大,季樊的妈妈,就是他们学校的教授。可是季樊觉得,她们身上都有一种叫“功利”的气质,当然学音乐专业的女生,大都是有一个明星梦的。而季樊学,是因为喜欢。所以毕业后毅然决然的投入幕后做编曲。其实单身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是毕业后由于工作的原因,他从父母的住处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一个人住,他才觉得,有点寂寞。特别夜深人静的时候,通常他都是在这个时候作曲。宁海常说,是人都会寂寞,哪怕你季樊帅的没边了,你的每首曲子都透着一股寂寞。
季樊走进酒吧,瞬间被音乐震的耳膜一颤,他顺着朝里走了几步,就看见白丹张牙舞爪的冲他招手,他弯起嘴角笑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真好。季樊走过去,白丹带着他走到座位上。刚坐下,刘胖就端着酒杯凑过来,季樊笑了笑,正好口渴,倒了杯酒,陪刘胖走了一个。刘胖放下杯子,正要说话,就听白丹冲他喊:“季樊,你过来,给你介绍个人。”季樊顺着方向看过去,白丹旁边坐着一个男的,有点面熟。他端了杯酒,起身走过去。白丹指着那男的道:“这是我男朋友,程言。”然后又对他说:“这是我哥们儿,季樊。”
听到名字,季樊才想起来。这是大学里追了白丹4年的那个男生,白丹那时,有意无意的跟季樊提起过,还打过照面。程言端了杯酒笑着说:“经常听白丹说起你,今天算认识了,白丹的哥们儿以后也是我的哥们儿了。”季樊也笑了:“你把我的话都说了,我还是喝酒吧。”两人笑笑,一起喝了杯酒。季樊是真心高兴,他无法和白丹做男女朋友,但更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他身边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宁海,就是白丹。所以这个程言宛如拯救他友谊的稻草一般,分外的亲切。
白丹这次是真心想跟程言试试,她清楚的明白季樊这条船她就是走到黑,也上不了。当个娘家人,也不错。看着季樊毫无芥蒂的笑容,白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几轮酒下肚,季樊大概对程言有了一些了解,若是配白丹的话算是个合适的人,若不是因为白丹,他也跟人说不了这么多话。刘胖和另外几个人在玩骰子,喊得不亦乐乎,季樊却看出了他这是苦中作乐,这般痴情到是让季樊有些意外。季樊今天算是喝的比较多了,他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走到舞池旁边的时候,他模糊看到一个身影,白蓝?他脑袋有点晕,犹豫着走到那人身前。他鬼使神差的拍了下那人肩膀,对方转过脸,季樊看到一张精致的妆容,他皱了皱眉,抛下一句:抱歉,认错人了。转身又朝洗手间走去。不是她。虽然他就没看到白蓝的脸,虽然他头还很晕,但他就是确定,这人不是她。尽管衣服和身形都很相似,但肯定不是,他肯定。怎么就还挥之不去了呢,他很无语,狠狠的洗了一个冷水脸。
在酒吧玩的差不多,回到家都快5点了,季樊一通洗漱过后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已经快4点了。很久没有喝大过了,季樊浑身难受,他起床,洗漱完打开冰箱,里面全是速食,披萨,速冻饺子,牛排。其实季樊厨艺不错,季妈妈对他是从小德、智体、美、厨全面培养,跟其他的妈妈不一样,都巴不得自己未来儿媳是德、智、体、美、厨全能,她却想把儿子培养成一个完美老公,这显然是对只知道搞研究,生活技能为0的季爸爸严重不满。季樊每次回家,都会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好菜,季妈妈每每吃的满嘴幸福,还不忘赞叹一下自己的培养成果:“我要是晚生几十年啊,就嫁给我家季樊咯。”季爸爸“……。”
回到公寓一个人,季樊也就懒得做了,他并不挑食,一个人吃饭也就为了填饱肚子,他每天工作时间混乱,作曲是需要灵感的,而灵感这个东西大多出现在夜里,有时甚至在清晨,所以导致了季樊混乱的作息,而买菜做饭自然变成很奢侈的一件事了。他拿了一盒速冻饺子,烧开水下锅。速食虽然吃的下,吃多了还是想吐,特别在头天夜里还喝多酒的情况下。季樊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胃也难受起来。他干脆扔下碗,进了音乐室。
季樊这套公寓是两居室,一间卧室,另一间改成了音乐室,装修是简约风格,配上冷色调显得有些冷清,屋子里打扫的干净整洁,季樊虽然作息混乱,却也忍受不了家里有一丝脏乱。他会定时打扫卫生,多数是在半夜……。
季樊由于专业水平优秀,大学期间他就创作了不少曲子,被一家娱乐公司看中,毕业后,季樊就与这家公司签约了。现在专门给公司里的歌手作曲。这次公司里来了一个新人,也是季樊学校毕业的,叫谢如曦,长相颇清纯,声音甜美,据说还有点身世背景。公司现在力捧,幕后制作团队什么的,都用最好的,最后点名要季樊为她作曲。季樊本着工作职责,也没理由拒绝。
他坐在钢琴面前,看着琴架上写了一半的曲谱,没什么头绪,于是又起身拿过吉他弹了起来。他一遍一遍的弹着喜欢的那首曲子,脑中又闪过那抹身影。
思绪渐渐被带到了记忆里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