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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狂龙角牛

仲夏时节,炎日如火。

天气的炎热,让草木都无精打采起来,猎物们也都伏在阴凉处等待着晚上的狂欢。在五龙山郁郁丛林间有着一条山涧,水流潺潺,正行走着十几名粗壮的汉子,低腰缓行,不出一声。仔细看去,俱是草裙蔽体,或背负或手持长短不一的短矛、手斧之物。

在十几名大汉中,唯有一名少年显得与众不同。不知从那里扯来的藤蔓从侧肩缠到膝间,头带着一顶小黄花草环。手里半臂长的弹弓拉个满弓,在人群中左窜右跳张望东西。

当头走在前方的一名八尺大汉刚翻过一块青石就突然俯下身来,扬手示意后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众人皆是俯身屏气,小心翼翼。

“阿爹,前边有什么猎物?”唯有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从那青石后钻出头来。

“阿涛,快回去!前边不是什么猎物,而是一头龙角兽。”领头大汉看到少年不知轻重的过来,急忙叱道。

少年听闻此言,脸上兴致未减,看向前方山涧。果然看到一头身躯如牛,强壮威猛,长有茁壮的四肢,身体表面坚如磐石。最奇异的是那一对树杈形的龙角,看一眼只叫人闻风丧胆。

众人皆是心中一凛。“首领,是哪种龙角兽!莫不是那龙角牛兽?”一名赤面红发的精壮汉子惊声问道。

“龙角兽那可是变异凶兽,尤其是龙角牛兽更是有二级凶兽的实力。”众人都反应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首领,我们绕路吧,等下被龙角牛发现了我们就都走不了了。”一名脸色黝黑,身如铁塔的大汉瓮声说道。

首领摆摆手,示意大家噤声。低声说道:“阿火,阿山你们来看,这龙角牛不对劲。”

那红脸精壮汉子,黑脸铁塔汉子闻言悄声上前看去。只见那龙角牛兽确有古怪,看似强壮威猛,实则虚弱迟缓,尤其是身后更是洒下一道刺目的血迹。

“这是受伤的龙角牛吗?阿爹”少年阿涛惊奇的问道。

“你们看,那牛乳如此膨胀,以我推断,这是一头刚刚产仔的母兽!”首领说道。

“有道理,如果不是刚产仔急需喝水,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溪涧的。”黑脸阿山沉声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未必不能一试!这龙角牛可全身是宝啊。”红脸阿火接声道。

“可是,龙角牛不都是群居的吗?我们不知道这里离他们群落有多远,万一引出来龙角牛群就不好玩了。”少年阿涛转个眼珠说道。

“有道理,我们首先要派人去探查下龙角牛群落离这有多远。大家现在这里休息下,养好精神。反正这头龙角牛虚弱至极,喝完水一时半会儿也走不远。”首领十分欣慰的拍了拍少年阿涛的肩膀,向众人嘱咐下去。

探查龙角牛群落的人选马上就选出来了,红脸阿火和一名瘦高的大汉。少年阿涛也非吵闹着要去,首领只得嘱咐,不要顽皮,凡事听红脸火叔的话。

少年阿涛,红脸阿火和那瘦高大汉沿着龙角牛来时留下的血迹飞掠而去。首领招呼剩下的众人隐在溪涧周围郁郁丛林中。

在这样的谨慎等待中,这一天又近黄昏,黑暗的晚上对于擅长围猎的人族就像是拔掉了牙齿的风虎,众人心间不免焦急起来,期望在天黑之前有所收获。

不多时,从山涧上游有三道身影急速掠来,正是少年阿涛三人。“怎样,可有找到那龙角牛群落?”黑脸阿山一闪迎出。

“嗯,距此有近百里路程,我们可以放心动手。”红脸阿火一脸喜色,向众人扬声道。

“好,事不宜迟!大家按各自方位即刻动手。”首领从一颗华枫树一跃而下,手斧一指。“龙角牛在东北大概三四里的林间。路上缓行,切莫惊动林中凶兽!”

说完,众人皆低腰缓行,健步而去。少年阿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兽皮包裹,鼓鼓囊囊的背在身后,眼里藏不住的喜意,也随众人而去。

众人速度极快,不消半刻就追上了姗姗离去的龙角牛兽。

‘哞!’那兽听得身后窸窸窣窣,仰头发出一声怒吼。停在林间,后蹄不断在地上蹬踏,作势愤怒。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后红脸阿火‘嗤’的一笑,当先向龙角牛攻去。

‘哞...’龙角牛不甘示弱,低头收尾,挺着两个树杈似得龙角向红脸阿火顶去。阿火却并不硬挡,奔跑的途中倏然收住,双脚在地上略一踩,借力腾起,向龙角牛身后翻去。

那龙角牛一击不着,迟缓的转过身来,双眼渐渐充血变红,鼻息也更加粗重。这时,又有七八人像红脸阿火般急速冲来,将龙角牛团团围住。龙角牛却对后来几人不管不顾,直盯着红脸阿火。后蹄重重一蹬像滚石般冲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红脸阿火只一躲,向左侧一颗树上窜去。围着龙角牛的众人却没闲着,同时出手,矛尖斧刃齐向龙角牛身上招呼而去。

龙角牛见撞击不着,仰头又是发出一声怒吼。却似山崩地裂,震得这林间呼啦飞起一群惊鸟。攻去的众人皆被声浪打翻,手上的力气便去了七八分。这一番攻防,却谁也没奈何了谁。七八件兵刃连龙角牛的牛毛也没砍下几根!

龙角牛却趁众人旧力用尽,抬起钢鞭似的牛尾向一名瘦高的大汉甩去,这一下要是打着了,怕是最少要仨月不能下床。

“孽畜!”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持丈长巨斧,劈向龙角牛脖颈。正是黑脸阿山,从一棵树端借力使出力劈华山。龙角牛却也通灵,感到这一击巨大的威胁。急忙低头收尾,挺起龙角向上顶去,好似裂天之势。

‘锵’的一声,响起一阵金石交击声,只见林间出现了一圈凹地,最中心站着那头龙角牛兽,低垂着牛头,一对树杈形的龙角此刻潺潺滴着鲜血。

另一边,黑脸阿山同样不好过。身上的草裙早被气力反震,散成一片片从空中纷落,手里的巨斧只剩下斧柄,斧头不知崩到哪里去了。七八壮汉急忙向落处赶去,防止龙角牛发狂伤人。

“趁它病,要它命!”红脸阿火看到黑脸阿山并无大碍,一声招呼。原先围住龙角牛的几名壮汉退的早,都没有被这一击波及。此刻,再次围了上来,矛尖斧刃呼啸而去。

红脸阿火却在众人上前时往后退去,来到林边一块巨石前。“啊呀”一声,双脚在巨石上重重一蹬,巨石瞬间崩碎,人却向前飞去。飞行中以矛为尖,不停旋转。整个人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向龙角兽射去。

转瞬即逝,离得远来越近,‘呲’的一声,从矛尖竟然产生了火苗。眼看就要贯穿龙角牛,这时刚刚从震击中恢复过来的龙角牛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得将牛尾像一杆枪一样笔直的伸出,阻挡火焰矛尖。

‘哞!!’龙角牛再受重创,整个后半身血肉外翻,皮毛不存,尤其是牛尾更是齐根而断。而反观发起进攻的红脸阿火,似乎气力用尽,只是咳出一口鲜血,踉沧坐到一边恢复体力。

龙角牛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疼痛难支,忍不住哞哞乱叫。它本就刚产下幼崽,独自来到溪涧饮水,又遭到众多围杀,体力早已不支。这时,也只能发出绝望的悲鸣,泪眼看着围上来的人类。

按照既定的围猎计划,这时应该由首领使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熊抱·锁喉杀来进行必杀一招了,奈何这龙角牛也忒不经打,不站起来了。众人都围拢了上来,连看顾黑脸阿山和红脸阿火的都斥着手里的武器走了过来,看向伏在凹处的龙角牛。

首领走到龙角牛眼前,看到流泪的双眼亦是情绪低沉。很久,才低声吼道:“哪有什么对错,只不过为了生存罢了!”说完,举起手斧就要劈下。

“阿爹,让我来!”这时,少年阿涛突然从藏身的树上跳下,向着首领大喊。

首领一想也对。阿涛都12岁了,也该历练历练,见见血了!这样想时,阿涛已经走近了龙角牛,从一名壮汉手里扯来一柄手斧,气势汹汹的就要砍下牛头。

变化突然就发生了!首领和众人还只听到一声幼弱的牛声,本来伏在地上引颈受戮的龙角牛就昂起了头,双眼变得血红,更是留下两行血泪。伏在地上的牛身都颤抖起来,接着发出一声更大的牛声‘哞!!!’

首领算是眼疾手快的了。直到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高呼一声退,发出一阵气力把围住龙角牛的众人往后推去。他却更向前一步,伸手拉住少年阿涛掖在身后,双手伸展似能吞天吐地,重重地向颤抖的龙角牛之首抱去。

被推开的众人刚反应过来,就被另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昏了过去。

最先醒来的是红脸阿火,爬起来就急忙向龙角牛那里看去,只见原先伏在凹地的龙角牛已不见了身躯,牛首处横躺着首领·林和少君阿涛。首领·林的手里抱着一个牛首;少君·阿涛背上的一个兽皮包裹,此刻已经打开,一只到膝高的小牛犊正伏在地上嗅着什么。

红脸阿火急声高呼:“首领!阿涛!”又急忙赶去。

少年阿涛醒来的时候,正被黑脸阿山扛到溪涧的山峪里。急忙问道:“阿山叔,我阿爹怎么样?”阿山一脸悲戚,低声道:“怕...怕是活不了!被龙角牛自爆的威力震碎了五脏六腑,血脉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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