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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此情匆匆

她伏在他怀中,泪水如雨般纵横……

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在欲说还休的犹豫里,满腔心事变成了无言的落寞。两情相悦的心照不宣何须赘言?情深缘薄的难舍难分何须言明?

阳光在他们的两情依依里逐渐暗淡,柿树林斑驳的树影慢慢变成一块一块厚重的阴影,夕阳在山那边留下一抹金色的余晖,笼罩在余晖之中的山顶空灵似剪影。

云裳扬起泪痕斑驳的脸:“星刚,无论未来如何,过去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将永远珍惜。”

韩星刚摇头道:“云裳,忘掉吧!过去已成历史。你需要做的就是往前看!”

云裳心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为什么这样讲?难道他爱上了陆媚儿?也好,陆媚儿是他的妻子,他爱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和他已经各走各路,愈行愈远了,爱不爱都没关系了。

她擦干泪水后,离开了他的怀抱,站在他的对面,冷静道:“是的,忘掉吧!你已是媚儿的夫君,我也已是皇上的妃!星刚,今日一别,或许再不能相见,你多保重!”

韩星刚迟疑了一下,狠狠心道:“云裳,深宫多是非,万不可一心二用,好好侍奉皇上,好好保护自己,你平安就一切都好!”

云裳再次泪崩,双颊湿漉漉一片……

韩星刚心痛地拥过她的双肩,用手轻抹她的泪痕,低低道:“傻孩子,若你在,我便安好!”

云裳道:“我忘不了,我无法忘记。”

韩星刚点点头:“忘不了就记着吧!云裳,记住:你是我永远的唯一。答应我:无论何时,无论遭遇什么,一定要好好活着!没有你,我的生命就只剩下漫漫长夜。你是我的白天,云裳,你在,我的心间才照得进阳光,你过得好,我的心中才会阳光灿烂。云裳,原谅我无法朝夕呵护,但是只要心跳不止,我对你的思念就不会停止。”

韩星刚的话融化了云裳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她抬头凝视着面前这个魂牵梦绕着的男人,目光里含着依恋和不舍。

面对眼前这张干净得没有一丝烟尘气息的脸孔,韩星刚心头一热,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他的唇够着了她的,在唇唇相触的一刹那,情不自禁地迷失到了爱的深渊里……

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余晖,夜幕悄悄降临,归巢的鸟儿在温暖里体会着生活的幸福。

人总是在即将失去时才明白曾经拥有的多么宝贵。曾以为一辈子好长好长,曾以为可以相依相恋、牵手终老,命运却用现实无情地隔开了他们。如果说他的婚姻是拦在他们之间的一座山,那么,皇上的圣旨就是搁在他们之间的万重山,他和她怎么飞得过这万重的山呢?

虽然两情碰撞得如烟花般绚烂、烟花般短暂;虽然情到深处后情无归处、爱到尽头时爱无出路,但是他们依旧两情依依、难舍难分。

她紧紧贴着他,双唇在他的热烈里燃烧成鲜艳的花瓣……

他紧紧揽着她,狂热地亲着她的红唇、她的双眼、她的额头……

曲到终时终落幕,宴到散时终须散。夜黑了,入林的倦鸟安然入睡,柿树林万籁俱寂。

韩星刚默默地拉起云裳的一只手,深深地一吻后,牵着她慢慢走出柿树林、走下山坡、走向他们不可知的未来……

第二天,皇上的迎亲队伍到了!唢呐、鞭炮和嫁妆出现在香瓢城时,香瓢城起初还以为谁家在嫁闺女,待看清楚吹唢呐的、放鞭炮的和运嫁妆的都是太监和宫女时,才明白皇上在自己的城里纳了新妃。

顿时,全城轰动!

从没有见过皇家人马的香瓢城百姓纷纷跟着迎亲的队伍来到了古尔汗的家门口。古家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

香瓢城县令刘盾紧赶着来到了古家。

古家主人古尔汗正忙着招呼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黑亮亮的脸上罩着微微的笑意。

刘盾一脸讪笑地朝正忙碌着的古尔汗打招呼:“古头领,恭喜您荣升为国丈!”

看着面前这个曾千方百计陷害古家的狗官,古尔汗冷冷一笑,什么话也不说,径直招呼着其他来宾。

受到冷落的刘盾尴尬一笑,朝跟在身后的公差催道:“快,呈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公差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尊金光闪闪的菩萨,呈到了古尔汗的面前。刘盾媚笑道:“古头领,这是我收藏的一尊稀世珍宝,请笑纳!”

古尔汗看也不看面前的东西,顾自招呼着身边的客人。

刘盾满脸堆笑地跟在古尔汗的身后:“古头领,以往我刘某有得罪您的地方,请多包容!今天是圣上大喜的日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看在为云裳姑娘,不,是云妃的面子上,收了这礼物吧?”

古尔汗不想给云裳的婚礼添乱,只好勉强而语:“已经收到你的心意,礼物请带走!皇上送的聘礼中,哪一样不比你的宝贝?但是我一样也没留下,全部让云裳作为嫁妆带回了宫中。世间奇珍异宝无数,可在我古尔汗眼中都比不上一个“义”字。刘大人不必费心了。”

刘盾心里躁燥的,却不敢像平时一样气势逼人,只好讪笑着,怏怏而去。

千叮咛万嘱咐,泪眼相望泪眼,脂粉涂了又抹,妆花了又化,一次次的语重心长,一次次的肝肠寸断,古尔汗和女儿云裳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一呆就是半天。

最后,熬不住室外太监的催促,古尔汗只好狠狠心,大步走出云裳的房间,朝迎亲的太监点点头。太监会意地扯开了嗓子:“准备起轿!”

顿时,唢呐齐鸣,鞭炮震天,喜婆婆搀着盖着红盖头的云裳沿着早就铺就的红毯子走出房间,走出院子,坐进了喜气洋洋的红花轿……

迎娶云裳的队伍在鞭炮与唢呐声中浩浩荡荡地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作为云裳娘家人的司马南方和韩星刚跟在队伍的最后,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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