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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灵祭

姜尤轻轻揉了揉额头,恍然想起,连忙向林若清告辞。看见一脸担忧的母亲,临走时,姜尤认真地安慰道:“娘亲,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一定开启灵印。”

看着儿子言语如此,林若清眉头才稍微舒展。

姜尤回到他的院子后,与正在清洗衣物的林雪儿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回到卧房,站在铜镜前。

“难道真的是做梦?”

印象里,姜尤在枯龙渊底获得了一道深黄色的灵印,观察了眉心片刻,他失望的自言自语。除了先前撞破的伤口,他的额头与平时无异。

可姜尤哪能轻易放弃,倘若开启不了灵印,他便真的会被赶出姜家。虽然他对于这些武者世家以实力区分人上人的手段,有些无感。

但这便是修道界的残酷与现实,他的父母亲都在这里,他不愿离开。

小时候,姜尤觉得开启不了灵印或许没什么,有父亲护着他,他也能平安度过一生。以前懦弱的他思想太单纯了,而现在,他必须开启灵印,踏足武道!自己掌握生死性命的同时,也能保护父母亲。

姜尤谨慎地朝窗外张望一番,拉开床榻下方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红木方盒,盒子中静静躺着一粒药丸。

“感灵丹。”

手中紧拽着这粒丹药,姜尤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轮回界地域广袤,无边无际。从大的地域范围来讲,可分为东域,西域,南域,北域和中州。每一域中皆有数不清的武道宗门和帝国。

帝国下设王府,王府下设郡,郡下便是数不清的城池,而青云镇只是西域一个不起眼的乡镇罢了。

武道小道等级一层至九层,三层为一阶,从低到高分为元气境,玄位境,地位境和天位境。天位境后便是武道小道的巅峰,武王境。传说中,还有一种大道层次,帝境。

可传说毕竟是传说,这些记载都是姜尤小时候从姜家第一代家主所撰写的书籍得知,而武道小道之后,却不是姜尤能知晓的了,也可以说,姜家第一代家主也不知道。

丹药便是武道衍生的产物,轮回界中除了武者地位尊崇之外,还有一些特殊人群地位颇高,其中便有炼丹师。

炼丹师每一粒辅助武者的丹药都能令各方武者趋之若鹜,撕破脸相争。

丹药一品至九品分元丹,玄丹,地丹,天丹,武王丹,与武道等级对应。

姜尤手中的感灵丹就是一枚一品丹药,品质下等,市值五十金币。感灵丹中蕴有炼丹师少量元气,提高机率,辅助未能开启灵印的子弟开启灵印。

在青云镇,感灵丹大多数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但却不为武者炼制的丹药,对于武者来说,感灵丹毫无用处,所以价格也不高。

炼制感灵丹,至少也必须一品炼丹师出手了。姜家作为青云镇大户便有一位一品炼丹师供奉坐镇,整个青云镇炼丹师加起来也不过一手数,可想而知,这位炼丹师在姜家多么重要。

姜家替这位炼丹师提供一切修炼资源,而这位炼丹师每年只需为姜家炼制两百枚丹药即可。

这两百枚丹药之中,则有五枚便是感灵丹。姜家家规,姜家子弟一人只能服用一枚感灵丹。姜家可没有大手笔,把大量的感灵丹吊死在同一个子弟身上。何况,武者需要的修炼资源更多。

姜尤十岁那年,已经服用一次感灵丹,而眼下的这一枚,则是姜平步偷偷给姜尤准备的,千叮万嘱姜尤务必藏好。

“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不免有人找父亲的麻烦。”姜尤单手紧抓着感灵丹,眉目凝重。

姜尤这个时候拿出感灵丹,也算孤注一掷,他不是武者,体内没有元气。而感灵丹中蕴有元气,若是此时将丹药服下,有可能引起眉心中灵印的感应。

枯龙渊底,不是做梦!姜尤坚信。

丹药入腹,一丝丝玄妙之力在姜尤体内散发出来。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看,姜尤气势磅礴,全身伴有缭绕之气笼罩。姜尤体温聚升,仿佛拥有使不尽的力气,他感到身体之中一股股强大的劲气流窜于经脉之中,最后汇入眉心。

“元气入眉。”

姜尤抬手摸了摸眉心,和十岁那年一样,元气很顺利的聚集在眉心之处。

以往有不少人,天生排斥感灵丹,一服下感灵丹,经脉便会错乱,以致元气爆体而死。

而这并不是姜尤所在意的,有过服用的经历,姜尤并不担心。

而他担忧的是,和十岁那年一样,元气入眉之后,却没有了动静,如泥沉大海那般,一去不复返,消失不见。

姜尤没有放弃,他尝试着感应体内的元气。于是,姜尤集聚精神,灵印不来找他,他便找去!这时,他两眼一黑,仿佛身心分离,坠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空间无边无际,姜尤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这是……枯龙渊底所见的那一处空间!”

正当姜尤暗自冥想,感到奇怪之时。不远处一道淡黄色的光芒浮现出来,朝着姜尤飞了过来。

拇指大小的光点径直飞入姜尤的眉心,姜尤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眉心滚滚发烫。

“少爷,少爷……”

林雪儿娇弱的声音传来,睁开眼,姜尤发现自己大汗淋漓躺在床榻之上,被褥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他不由自主的摸摸了眉心,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倘若林雪儿细心的话,便会发现,此时他眉心中一道拇指大小的黄色印记若有若无的闪现着。

“少爷,该沐浴了,水已放好。”

林雪儿进入姜尤卧房时,姜尤已经熟睡。也不知姜尤因何事而喜,不过她是不可能询问的。通知完姜尤沐浴后,林雪儿便行礼退出了姜尤的卧房。

“味道真有点重。好臭!”

林雪儿走后,姜尤快心的笑了一声,他此时心情好到的极致。

我,姜尤,不再是废物!

很快,姜尤沐浴更衣完毕,他尝试着隐去眉心上的灵印,一试功成。

……

翌日,姜家上下聚集在露天的习武场中,在外打理产业的各方执事也全都回来,可谓热闹非凡。

“今日,是我姜家两年一次的感灵祭。”

感灵柱旁,大长老姜天文威严的朝着姜家众人说道:“我姜家也出了不少名震青云镇的天才,武道强者也不少。但是,一个强大的家族经久不衰,这些人才是不够的。姜家,是你们的姜家,希望今日参加感灵祭的子弟能够在以后光宗耀祖。”

姜天文有意无意地朝着站在林若清身旁的姜尤看了几眼,眼神不善,众人也随着他的视线盯了过去。

“居然是姜尤?他还敢参加感灵祭?”

“一个废物来干嘛,我姜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可怜少家主,一代天才,居然生下了这么个废物。”

“下枯龙渊都没死,老天留他做甚?只会继续贻笑大方。”

姜家年轻一辈,热热闹闹地低头评足,不时对姜尤指指点点。面对众人明目的嘲讽,姜尤置若罔闻,林若清脸色却不太好看。

“感灵祭,开始。”正当人群议论纷飞,比武台上霍姓管家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

霍管家的声音一响起,众人便停止了说话。他在姜家地位不低,据说是浴莲城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十多个奴仆每人手里提一只鸡,走上了比武台,站在感灵柱旁。

元灵鸡,虽说谈不上是一星妖兽,但由于终年生活中深林之中,体内也孕出一丝元气,属于半妖兽。

随后,在霍管家的示意下,接连地割开了十只鸡的喉咙。

鸡血如泉涌,咚咚地灌进了感灵柱上的凹槽里。

感灵柱其实是一个简单的阵法,由鲜血注满凹槽催动。阵法也分等级,姜家的感灵柱阵法连一品也算不上,不过对于开启灵印,也足够了。

空空的凹槽被鸡血逐渐灌满,直径五尺的感灵柱渐渐散发出一股红光。

霎时间,血气冲天,弥漫着整个比武场。

第一个上比武台的是执法长老姜之过的儿子姜童,十一岁。

一旁的霍管家,将元气运转手指之上,形成指刀,摊开手掌,轻轻在姜童食指间划过,一道薄薄的口子出现。

姜童面露着腼腆,轻咬着嘴唇,将一滴鲜血滴入感灵柱上。

“咻!”

一道纯白色的灵印卷着一股天地精气凭空飞入姜童眉心。

“灵印!姜童才十一岁,便开启了灵印。”

“哈哈,看来我姜家又要多了一位武道天才。”

习武场,众人皆为惊奇。

“之过兄,恭喜你了,真是虎父无犬子。”一些姜之过的同辈,皆向他道喜。

“赤火灵印。”霍管家距离姜童最近,低头扫了姜童眉心一眼,只见姜童的灵印上浮现出火焰的形状,随即说道。

“赤火灵印,岂不是最好修炼火系功法?”

众人一阵唏嘘,姜家藏书阁中,大多数武技皆为火系,这不正为姜童修炼铺好了路?武者最无奈的是找不到适合自身的武技,姜童开启赤火灵印,便不用太担心武技的问题了。

轮回界属性万千,灵印自然也分属性。

赤火灵印只是万千灵印的一种,最宜配合火属性功法。开启赤火灵印并不是说武者只能修炼火系功法,其他属性的也可兼修,不过能有多大的成就,也要看武者的造化了。

武道道路无数条,切忌三心二意。修炼不宜自身的功法,在武道界是不常见的,大多数人一致认为,专心某一种属性功法,成就远比兼修的大。

众人不停地向姜之过谈论赤火灵印的好处,相传远古神话中,一名武道大能曰炎帝。想必,便是赤火灵印体现的巅峰存在了。

“炎帝,我怎么觉得如此熟悉。”姜尤心中暗想。

站在不远处的姜天文满意的笑了笑。“童儿果然没令老夫失望。”

五长老姜天仁也喃喃自语:“莫非服用了感灵丹?”感灵丹具有提高开启灵印的机率,姜家大多数子弟开启灵印是十二岁,但姜童拥有感灵丹,十一岁开启,也不足为奇。

姜天仁深意的看了姜天文一眼,这感灵丹也只有少数人能得到,姜之过不在这少数人中。

因为,姜家炼丹师炼制的丹药都是拿出去卖的,非家中某人私有,倘若随便一个族人都来寻药,那么家族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但若依辈分,姜天文是姜家辈分最大的。家主姜天武也是他二弟,同时他又是大长老,给姜童拿到一枚感灵丹,不是难事。

何况,姜天文的儿子姜之过是姜家当代第六位长老,同时也是最年轻的长老,他们父子在长老会有很大的话语权,其他长老怎会驳回他寻求区区一枚感灵丹的请求?

“姜越明,十二岁。”霍管家的声音继续传来,“灵木灵印。”

“越明弟弟,安顺执事的儿子,他父亲常年在外,他依靠自己,开启了灵印,前途不可小觑啊。”台下有些年轻的武者对姜越明十分看好。

十二岁开启灵印,谈前途远大的确有些夸张,只能说在武道能够勉强走下去。

不过姜安顺打理着些姜家的产业,这些对资源渴望的武者少不了对他的巴结。

“好!好!”姜安顺很是激动,在台下拍手叫道。

“爹爹,我说过吧,我肯定比那个废物强。”姜越明小跑几步,下了习武台,朝着姜安顺说道,丝毫不顾及在场的姜尤。

“哈哈,我儿子……”姜安顺瞟了姜尤一眼,很是骄傲。姜安顺本不在姜家内族,不过大长老暗示过他,姜平步少家主之位坐不长了,这以后暗地里的资源……

所以,他没必要给姜平步面子,语气甚是凌人。

姜家今年共有十五位子弟参加感灵祭,而姜尤年龄也是最大,霍管家认为,姜尤是来浪费时间的,故而最后才点到他的名字。

姜童之后,姜尤之前的十三位子弟中,十个十二岁开启了灵印,三个十三岁开启,与往年没有太大区别。

“姜尤。”

听到霍管家冷淡的说道,姜尤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众人的关注之下走上比武台。

众人看到最后,除了一瞻天才,还有就是看姜尤的笑话。

姜尤站在感灵柱旁时,一边的霍管家刚准备抬起手刀朝他的手指挥过去,他摇摇头,将食指放入嘴中,咬开一道口子。

“什么态度呀这是,霍管家好心帮他,居然不领情。”

“嘿嘿,希望待会儿他的表情和现在的脾气一样硬。”

“都少说两句,姜尤其实蛮可怜的。”

姜尤对于受人轻视的事早已习以为常,他十岁服用感灵丹参加感灵祭,没有开启灵印,便有人说他不如他的父亲。他一直崇拜父亲,即便天资不如父亲,他觉得没什么。

十二岁失败时,家主爷爷也对他摇了摇头,族中甚至有人私下里叫他废物。因为他作为少家主之子,资源可比一般人多太多了。

姜家大多数人十二岁开启灵印,他堂堂少家主之子开启失败?

渐渐地,他便戴稳了“废物”的帽子,一传十,十传百,不仅姜家人人皆知,闹得青云镇也沸沸扬扬。

他父亲从未说什么,但他知道父亲一定很失望。

如今十四岁了,“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再次失望的。”姜尤站在比武台上狠狠咬着牙暗道。

姜尤的一滴血顺着感灵柱鎏金表面,渐渐地浸入内部的阵法。那滴血触碰到灵阵的瞬间,灵阵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精气,涌向姜尤。

姜尤眉心那道深黄色的灵印也立即显现了出来。

拇指大小的灵印与姜尤之前在黑暗空间见到的有些不太一样,灵印此时由深黄变得纯白,纯白的外边多了一道极黑的外圈。

与其他人灵印不一样的还有,他的灵印表面没有任何纹路形状。

一旁的霍管家一头雾水,皱眉道:“这是什么灵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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