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我将李钰推开。
“给我一个吻。”李钰闭上眼睛将脸凑过来,抖动着的长睫毛,像蜻蜓点过的水面,闪着耀眼的光芒,嘟起的唇,鲜亮如血。
我慢慢将脸凑过去,就在唇相遇的那一刻,李钰的舌头霸道的,迫不及待地伸进我的嘴里,双手猛地环住我的头,生怕我躲开似的。
我们的呼吸同时变得厚重起来,李钰用力将身子贴过来,似乎要将我们的唇、舌、甚至身体都融成一个,揉成一团。
我和男人接吻,和女人接吻,男人的吻霸道,女人的吻被动而温柔,可那些吻像商场里的冷饮,是口渴时的一种调料,虽然有不同的味道却终究是饮料。
如此强烈的吻,我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是一种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吻,强烈,霸道,危险,让人窒息,根本不给你呼吸的余地,只觉得两人的鼻孔发出炽热而急促的呼吸。我忽然想到了老板自酿的酒,它没有名字却在喝下去的时候点燃你的全身,然后烧着你的心。
这一刻,我的头脑变得空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可耻的硬了,我吟荡的湿了,我的身体一塌糊涂地我不认识。我只想抱紧我眼前的人,将她狠狠地揉进我的身体,将她塞进我的心里。
“我要……”李钰的脸忽然退回到十厘米开外,迷离的双眼,湿漉漉地盯着我。
“我也想要……”我想我的双眼肯定朦胧地像多云天的月亮。
“我……”李钰眼神清明了一下,忽然变得更加炽热“我先提出来的。”
白色的裙摆上下翻飞,像朵白莲,开了又闭合,然后再开再闭合,像电影里不停重放的片段。低迷的声音,压抑着却似乎配错了的背景音乐。
过了许久,我和李钰躺在地板上,一起看着楼顶的吊灯。
“以后我来照顾你吧?”李钰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我扭头问李钰。
“你是我曾经丢失的另一半。”李钰将头深深埋在我的胸上“那天,我就在想,即使没有父母,我也不会得到你这么完美的身体吧?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假如我的父母没有那样对我,我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这让我抵触男人,也好奇的观察男人,直到我和我的初恋越过那道防线。我发现我身体里残留的东西,让我感到耻辱。”
李钰停顿了下,看了看我,发现我在看着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就想,虽然父母让我变成了女人,可是我追究不是完全的女人,那时候我就决定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我要让失去的自己做自己的精神支柱,然后自己娶了自己,就这样相扶到老一起死去。”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当时看到你对自己的描述时,我的心忽然跳动的厉害,那感觉就像我是火星人,以前以为地球只有一个自己,忽然遇到了同类般的兴奋。”
“直到你去面试,我看到你的身体时,我想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选择了。可是你……”李钰抬头看着我,忽然泪眼汪汪“你这个冤家……”
我将头别过去“可是我并不这样认为。”
“我不要你娶我,只要在一起。这个世界或许只有我们是同类。”
“可是你不是了。”我坐起来,从茶几上抽出一根烟。
外面下雨了,哗哗的雨声浇在花园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更衬托出屋里的静。
李钰静静盯着天花板,似乎和外面的花草融为一体,终于承受不住那雨的重量,脸上的水珠越来越大,还没圆润到极限,就从脸上滑了下来。
我的手轻轻地揩下一滴泪,放到了嘴里,有点淡淡的咸味。回味了下味道,我的唇凑上去,轻吻着她的眼皮,睫毛抖动,那咸水就被挤进我的嘴里。
“你哭的太凶了。”我起身向二楼走去,李钰需要静一静。
很多的时间,我都会想,别人为什么不是雌雄同体的动物?要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抛开那层层束缚?可以很光明地到太阳下去生活,而不是选择那最黑的地方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
我可能懂得李钰的心思了。她将自己的心藏在那阴暗的角落里三十年,将它紧紧包裹,伪装。直到遇到了我,她似乎找到同类般的喜悦,将心从那厚重的束缚中,扒开来给我看。
可是我呢?在她的眼泪里,我看到的是自己的自私,我不想接受她,是的,我不想救赎她。因为我还在痛苦中,没有人来解救我,我需要自己去摸索。假如让李钰停止这痛苦,还每天让我看到她的快乐,我觉得那只会增加我的孤独,我的痛苦。
那样的话,我宁可在别人所谓的堕落中麻木自己,招蜂引蝶,做变泰的自己。
楼下的开门声将我的思绪打断,我踌躇着还是走出房间。
一团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看着楼下地板上凌乱的白色裙裳,心里不由一阵疼痛。心收缩着拧成一颗核桃。
“叮咚~”门铃响了,我飞快的下楼,我决定答应她,只要她还愿意。
打开门一个脸色白净的年轻人站在我的门口一脸的怒容“怎么回事儿?”
“你是谁?”我探头向外望去却没有李钰的影子,心底一阵失落。
“你把李姐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光着身子从你这里走出去?”年轻人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手由于用力,关节突起,似乎里面的骨头随时都会穿出来。
我丝毫不怀疑我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就会一拳将我揍翻在地,所以我只是盯着他看,并不敢给什么回答。
“李姐让我来给她拿衣服。我是她的司机。”年轻人的手放下来,同时深深舒了一口气。
“你进来吧。”我侧过身子让那年轻人进来。
似乎觉得过于顺利,司机警惕地看着我进了屋,左顾右盼却没有直接去拿衣服“屋里就你自己?”
我点点头“我是李钰的情人。”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欺负李姐。”司机的眼神忽然变得暗淡,就在他收起地上的衣服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有时间我们能谈谈吗?”
“我想她有许多秘密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我摇了摇头。
司机看了看我,瘦削的脸满是无奈,随后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假如?我看着那厚重的门轻轻地关上,随着那锁吧嗒一声,我的心也似乎又一次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