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没有楚贝乐说话的份,就连父母擅作主张要帮她转校,她也不敢吱声为自己辩解,在爸妈充满怒火的瞪视下,只能一直畏缩的站在一旁,因为做错事的是她,所以再怎么辩解也是百口莫辩,白费力气
只要他……
“主任,能不能不要罚仁风,是我死缠烂打缠着他,他很烦我,也从没答应过要和我交往,一切都是我一头热的去喜欢他追他,风是无辜的,所以求你不要罚他好不好,也不要退他学,求你了”楚贝乐祈求的看向男人,说的真情实意,实在让人难以产生怀疑
一番话下来,其余人都震惊的呆住了,赵雪更是一幅“你疯了的”表情看着她,虽然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可楚贝乐的这一番求情却是她预料之外的啊
楚家父母则是气疯了,脸色铁青,瞪大的眼睛里是灼灼燃烧的怒火,死命的瞪着楚贝乐看,就似要在她身上瞪出一个洞来,看来他们的怒火又被楚贝乐点燃了,而且还频临着爆发的倾向,怒烧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主任困惑的看向一旁的邝仁风,可能是想在他身上得到证实,证实楚贝乐所说无虚,谁也不会料想到楚贝乐会替邝仁风求情,就连邝仁风他自己在听到后也是难以遏制的惊讶,他目光深邃沉静的对上楚贝乐恳求的视线,她在无言的传递信息给他
“求你了,点头吧,就如我所说,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你有事”
两个人相视许久,忽然他双眉一扬,目光移向犹自盯着他看的主任,嘴角撇出一个孤傲的弧度:“没有人可以强逼我做任何我不乐意做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楚贝乐的纠、不对,应该说是追求是经过他的同意,所以他承认了,承认了他们在恋爱,主任立时明白他的意思,明了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上报到校长室,因为“他”,他没权管理
主任拉回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回头对一直在摇头的楚贝乐说:“你先同父母回去吧,不用再多说,邝同学是否有错,会不会被罚,这都会由学校来定夺”
楚贝乐更加慌乱的摇头,她不希望风被罚啊:“不,我…”
“你还想怎样,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和你爸,你看你爸的心脏病都被你气出来了”张一芬狂怒的再次打断楚贝乐的话,搀扶着丈夫,揉着他的胸口,楚天萧一脸苍白,黑色眼镜框下的双眼紧闭,粗喘着气,似乎很痛苦
“爸,你怎么了,爸你别吓我啊,爸”
楚贝乐被吓到了,飞奔过去,想在另一边搀扶住楚天萧,偏楚天萧的硬皮气又上来了,一把拂开她的搀扶,急的她双眼泪水打转,无助的看着爸爸幸苦的喘气
“你、你如果不、不想气死我,就给我、给我滚回家去”楚天萧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楚贝乐,怒意不减的低吼,吼完又开始剧烈的喘息
这时候,再多的坚持也在楚天萧心脏病发下化为乌有,楚贝乐贝齿咬住下唇,噙着泪光妥协的点下头
“我跟你们回去”
等我,风,一定要等我
狠下心,忍着巨大的忧虑与彷徨,她毅然的回头伴随着父母离去,而她不知,这一眼将成为分离前的最后一眼
邝仁风默然无语的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冷硬的线条没有任何的变化,放在两侧的拳头却悄悄的紧握住,她回头时悄然落下的那一滴泪水静静的滴进了他的心湖,她泫然欲泣、似有千言万语欲要诉说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深深的烙在了跳动的心脏上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低垂下眼帘,双手插进裤袋里,走出角落离开了教务处,那般安然、那般平静,那般的深沉,让人无法猜透
回到楚家后,楚贝乐就被关在自己的房里,除非她能死了心,断绝与邝仁风的一切来往,否则一步也不准踏出房门,也就是说,她被软禁了
楚天萧服过药后,激动愤怒的心情终于逐渐平缓下来,但脸色依然好不了哪去,和老婆张一芬坐在客厅里,神情凝重的听着不断从女儿房里传出来的恳求叫喊声和拍门声
恢复冷静后的张一芬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柔弱精致的脸庞却透出强硬的气势:“天萧,我看乐乐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乐乐是她的女儿,如果说乐乐的容貌与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那她那副倔强脾性就是百分之百的遗传自自己
哪怕她在法庭上再怎么精明强悍,在遇到这样的事,她也感到一些无力,如果乐乐不肯死心,总不能一辈子都关着她吧
楚天萧蹙眉沉吟了一会,然后突然站起身,拿起丢在一旁的外套重新穿上,只留下一句话就向外走去
“先看好乐乐,我去找他”
这个他,两人都心知肚明讲的是谁,张一芬安心了,她相信丈夫能说服他的,就凭他的那张比她还厉害,在大学里出了名的名嘴
如同张一芬所料,楚天萧在找到邝仁风后,一句废话都没多说,直接利索,极为尖嘴薄舌的警告,对,就是警告,警告他不准再接近乐乐,因为他不配
只可惜的是,无论他讲的多难听,邝仁风都无动于衷,冷眼以待,一脸淡漠的站在那里,若不是他眼睛还睁开着,不然楚天萧还以为他睡着了呢,看的他更是火冒三丈,怒火烧的噼里啪啦响,顿时一口气哽在胸腔上不来,差点就一命呜呼的先去拜见阎王爷了
他居然敢这样无礼对身为长辈的他?
楚天萧必须大口的深呼吸,才能压下源源不绝往上升的怒意,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在晚辈面前失去理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所以他必须冷静
待他认为自己已经恢复冷静后,才重新拾起长辈的威严,甚至更加尖言冷语:“总之,我是要告诉你,你配不上乐乐,你给不了她身为一个女人的幸福,你…”
徐徐的把视线拉高,与他对视一眼,这一眼足以让他看清他眼中的鄙夷和轻视:“我是绝对不会把乐乐交给你这种流氓的”
人就算再窝囊也会有脾气有自尊的,在他这般尖酸刻薄的言语攻击之下,就不信他能坚持得住,楚天萧自认为,这下子,就算这流氓再怎么喜欢乐乐,也不会抛开自尊死皮赖脸的缠上乐乐吧,所以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安心的转身打算离去
岂料,才刚转过身,前脚都还没放下,就因为身后传来的一句话给僵在半空中…
“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终有一天我会亲自回来夺回”
如果这是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机会从手中溜走
今天已是第五天了,楚贝乐果然如张一芬所说的,不肯妥协,死也不肯允诺爸妈从此不再与邝仁风有任何的接触,并且听从安排去法国留学,无可奈何,楚天萧只好继续关着她,每天的饭菜都由张一芬送进去,顺便再舌灿莲花的开导开导女儿
只不过她似乎还是低估了楚贝乐那颗倔强的心,说的她口水都干了,乐乐就是不肯干脆的点头,前一两天还会拉着她的手臂苦苦的哀求她,现在却摇身变哑巴,独自蜷缩坐在床头上,不再闹着让她们放她出去,改为无声的向他们抗议,表示她的坚决,就连送进去的饭菜也经常是满盘子进去,再完整如初的出来
楚天萧夫妻俩完全没辙了,只好搬救兵了
张一芬再一次无功而返,端着满盘子的新鲜饭菜,黑着一张即将到达极限的脸孔,砰地一声放在了楚天萧桌前,可以看的出她很生气
“为什么我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拗,怎么说都不明白,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楚天萧淡淡的瞥了一眼妻子,然后平静的把视线拉回人民日报上:“别急,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
“可……”突然噤声,黑框眼镜下的大眼微微眯起,张一芬在丈夫身旁坐下,喝了口水,也不气了:“是今天的飞机吧”
“嗯”
“这样啊…”喝完最后一口水,她拿起车钥匙站了起来:“两点我还有个官司要打,下午你没课,你去学校把乐乐的转学手续给办了吧”
思念是一种折磨
你的温柔,你的冷酷,你的一切都萦绕在心中,想要触碰你,感受的你温度,那只是奢望,总是幻想着你的身影,渴望的伸手企图抓牢一丝丝,却只有冰凉的空气在掌心滑过
想你,折磨的我体无完肤
思念是一种幸福
与你认识、相伴的这一年里,愉快的、不愉快的都在我心里暖暖的发酵,忆起与你的点点滴滴,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支撑着我度过这寂寞的时光
念你,是一件幸福的事
房门悄悄的被打开,房内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张一芬握住门柄,在门外站了许久,来适应这满室的黑暗,心里不禁惊讶暗忖
乐乐不是最怕黑的吗?从小就没关过灯睡觉,都是留下一盏微黄的小灯,才能安稳的入睡
她摸黑走了进去,低唤一声:“乐乐”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鸣叫的知了声,她接着对寂静的房内说道:“睡着了吗?妈煮好晚饭了,是要出来吃还是妈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