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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花魁盛会

八月初一,黄昏。

天色渐暗,悠悠扬扬的一阵丝竹之声从西湖上传出。乐声缠绵宛转,悦耳动听。

众人都知道西湖一年一度的花魁盛会开始了。

此时湖中处处笙歌,点点宫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旖旎风光。只见水面上二十余画舫缓缓来去,画舫上挂满了纱帐绢灯。灯上都用针孔密密刺了人物故事,有的是张生惊艳,有的是丽娘游园。更有些舫上用绢绸扎成花草虫鱼,中间点了油灯,设想精妙,穷极巧思。

萧浪和慕容嫱坐在一艘游船中欣赏周围的风光。但见楼船箫鼓,峨冠盛筵。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名妓歌女,浅斟低唱,弱管轻丝,竹肉相发。画舫缓行,纱帐绢灯,隐隐闪跃。多少寻芳豪客、纨绔子弟、风流名士,市井混混都慕名而来,聚集在西湖上。各人指指点点,品评着画舫的精粗优劣。

已是入夜时候,湖上锣鼓响起,各船丝竹齐息。一个个烟花流星般射入天际,灿烂照耀,然后嗤的一声,落入湖中。只见天空中万紫千红,端的绚丽迷人。

烟花飘散后,便听得画舫中传来了悠扬的曲声。那画舫附近的游船载的都是天杭城中的雅士。这次花魁盛会由他们裁判点评的。

会首的是展家庄庄主展梦堂,下首的顾家庄庄主顾惜云,钱家堡堡主****,风流才子唐胜和一位老儒生董鹗。

那展梦堂向众人笑道:“各位朋友,你们认为风尘四艳中谁能夺冠?”

顾惜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如意楼的杜飞燕姑娘了。”

****摇了摇头,道:“那也不见得,你看那翠花楼的李若婷姑娘生的如此婀娜多姿,而且声音又如此悦耳动听,我看夺冠者非李若婷莫属。”

唐胜手摇摺扇,道:“话又不能这么说,你听那吴彩霞奏的一曲《雨淋铃》是多么的令人心神荡漾啊!”

董鹗老成持重,只听他摸了摸胡子道:“谁能成为花国状元,那是要看观众的意见的,不到最后,还是难以下结论。”

展梦堂笑道:“这个当然。”

但见每个名妓的画舫上都陈列着恩客们赐赠的金银钱钞、珍宝首饰等。

只见那吴彩霞站在画舫中央,双手拨弄着琴弦,神情缓缓的唱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流,更与何人说。”

歌声缠绵婉转,琴声美妙动听。

一曲既终,喝彩声不已。伴随着喝彩声,听众们纷纷解囊赏赐,大大小小的元宝堆在画舫上。

接着,只见另一名妓戴红莲轻抱着琵琶,抚弦唱道:“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见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歌喉清润,声音温柔。

唱毕,众人连忙拍手叫好,亦纷纷献上礼品。

唐胜听着入神,忘形地叫大道:“好,唱得好!”站了起来,从身上摸出几锭元宝放到戴红莲的画舫中。

那戴红莲唱的是一首晏殊的《蝶恋花》,此为晏殊写闺思的名篇。词之上片运用移情于景的手法,选取眼前的景物,注入主人公的感情,点出离恨;下片承离恨而来,通过高楼独望把主人公望眼欲穿的神态生动地表现出来。全词深婉中见含蓄,广远中有蕴涵。在婉约派词人许多伤离怀远之作中,这是一首颇负盛名的词。它不仅具有情致深婉的共同特点,而且具有一般婉约词少见的寥阔高远的特色。它不离婉约词,却又在某些方面超越了婉约词。

展梦堂拍着唐胜的肩膀道:“唐老弟,你刚才不是看好吴彩霞的吗,怎地现在又移情别恋了?”

唐胜挥舞着双手,欢笑道:“哪个唱得好,我就喜欢哪个。”

此时,丝竹之声又不断响起。众多风流雅士、富家子弟嚎叫欢呼,或买弄风雅,或炫耀豪阔,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纷纷送到各艘画舫中。

这些妓女,有的是如意楼,有的翠花楼,有的天香楼,有的寻春楼,等等。

转眼间,各个画舫都堆满了赏赐之物。

湖中乐曲声、歌声不绝。众人嬉戏谈笑间,不觉夜深。

此时,月已中天。美丽的月色映入了西湖中,更增了很多情趣。

盛会毕,展梦堂叫人去检点采品,却是天香楼的戴红莲所得彩品最多。展梦堂站在游船中大声宣布道:“检点采品完毕,这次花魁盛会的状元是天香楼的戴红莲。”

顿时,湖上喝彩声四起,众人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从湖中飘出一条游船,只见游船上载着十九个白衣女子,手中均握着三尺长剑。为首的那女子居然就是那天在湖边叹气的中年女子。

萧浪见到那为首的中年女子,心中甚是疑惑。

正在这时,十九个白衣女子飞出船中,手中长剑刺向游船中人。

游船上的人忙躲避,却见她们跃到了展梦堂所乘的游船上。

展梦堂见到了为首那中年女子,心中大吃了一惊。

十九个白衣女子均挥剑向展梦堂所乘的游船上的人刺去。

那游船上的人忙还击。但风流才子唐胜武功低微,只得东躲西避。忽然,一柄长剑向他咽喉刺来,只见他手忙脚乱间跌落了湖中。

其他的游船纷纷使劲划向湖岸。那中年女子与展梦堂斗了十余招,忽然使出一道指力制住了他的要穴,一剑抵住他的咽喉,冷冷地道:“你还认得我吗?”

展梦堂此时万念俱灰,只道:“白凤娘,你要杀了我?”

那中年女子与展梦堂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展梦堂?难道是为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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