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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处分

这一次的修炼进度显然快了不少,灵气在体内流转之时少了许多滞涩之感,显然是彻底筑基之后经脉便也扩展了些许,并且非常直观的改变便是修炼速度加快许多,天地元气像是未经处理过的混杂着大量杂质的溪流般,经以体内以及功法为“炉鼎”提纯剔除杂质后转化进奇经八脉处周天循环流转,直至到识海滴溜溜一转便吸收而进,随着每一次的吸收,识海似略有壮大一分,虽微不可察,倒也积少成多终有质的飞跃那天。

如是运转十几个大周天,许久后林启明察觉灵气运行有滞涩之感,方才渐渐收功睁眼。按照幽冥的说法修炼一道虽必须勤勉修习,但人体经脉毕竟有负荷极限,长时间的莽撞修炼不但不会使修为有所增长相反经脉倒会经受不住摧残爆裂,到时就前功尽弃回天无力了。因此修士也需要一边修炼一边体察万物行万里路,同时广泛的阅历和在战斗中体悟进阶奥秘或辅之以高阶丹药功法典籍增进修为,这点也是极为重要的。除了闭关突破瓶颈,很少会有修士一坐数十数百年埋头苦修诸事不行。

林启明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二点多,窗外的世界是漫无天日的黑暗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偶尔有汽车行驶而过的轰鸣声划破寂静,他突然的心有戚戚然,茫然四顾,猛然发现十几年来自己一直都是被不幸锁住颈部推着往前走,无法回头,亦看不清前路。母亲的去世,父亲的离去,继母的欺凌,破碎的家庭,原本只想潦草度过余烬的残生的自己,又被逼着走向一条未知的道路。没有人来告诉他为什么,也没有人问他是否愿意,他像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任谁便都可以轻易揉捏。

“不,绝不能成为棋子”他用力的攥紧拳头,眼里的不甘在燃烧,抑有一丝疯狂。“我生来不是来做命运的弃子,也不是来成为他人的傀儡!人生在世当举戟沉渊,向死而生,眼下便是唯一的机会”

一室,一人,月光肆无忌惮的洒下斑驳点点,树影像是移动的沙海,世界在混沌中沉沉入眠。

…….

周末的闲适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对普通学子而言所谓的周末无非是早晨略起得迟些,晚上稍睡得迟点,两天的时间便从指缝流过,待周一早晨还沉睡在周末的幻觉时便被父母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于是一边刷牙一边抱怨母亲不早点叫自己,来不及吃早饭只好在嘴里塞满面包提着牛奶在后面母亲“慢点别噎着”无意义的提醒下出了门。

陈宛瑜便在在这样的情形下手忙脚乱的出了门,背上书包提着牛奶蹬着脚踏车差点赶不上开始上课的铃声中进了教室。她略对着巨大的落地仪表镜捋了捋眉梢的秀发便进了教室,刚进教室便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以往在这个时候该是取出课本摇头晃脑用心背诵的同学们像是在讨论某件特别震惊的事情一般讨论的不可开交。她取下书包方才坐下就听张伟忿忿不平练笔带划的说道:“我早就说了怎么可能,这下子有着小子好受了,校长这次叫他去办公室据说是打算正是请他喝一壶了”。说完不忘往陈宛瑜的方向斜睨了一眼,见她也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自己的“高论”心里暗喜,更为添油加醋的说道:“虽然说这小子最近好像中邪了转性了不少,不过你们想想咱们读了几年书,林启明这小子几个月来就能考的跟我们差不多了没点猫腻你敢信?”张伟身旁有几个死党顿时纷纷开口表示赞同。

陈宛瑜有点明白他们所讲何事了,十有八九便是林启明这次联考成绩较为不错招致学校怀疑,而这几个本来就与他关系不甚好的人这下便来落井下石了。陈宛瑜心里自然十分清楚林启明这几月来身上发生何其巨大的变化,她有些看不惯张伟那双志得意满的面孔,本欲替林启明澄清些什么不过又想到自己这样一说的话岂不是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否与他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旋即又想到他反正是真实水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便按下话头自顾自读书起来。

时正清晨林启明信步走进教室之时明显感觉教室里许多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他心里咯噔一声,莫非出事了?他略有些不适的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上,方要入座,张伟幸灾乐祸的的声音便在班级中响起:“林启明,班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随后嘿嘿两声,眼神里满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

林启明一听此言不用猜也知道班主任叫他所谓何事,心里暗叹一声自己担心的麻烦还是来了,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在老师面前重做一份罢了,至于张伟,他连回应的兴趣都欠缺。这种跳梁小丑,以前自己还让他三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这种典型的小人做派电视剧中跳不过三集。

林启明来到综合楼办公室,办公室大门敞开,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请进”,听到此话便抬脚走进办公室。班主任正埋头批改试卷,头也不抬轻描淡写的道:“坐吧”,他依言坐下。不卑不亢的问道:“老师,听说您找我有事?”。

“嗯,启明你最近表现的很好,”'班主任还是头也不抬,班主任名叫高学成,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他已经在天光一中任教有二十个年头,从一个毛头小伙执教到成为一名稳重的班主任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好的学生不用多说,坏的学生也经历过不少,不过他心里对学生始终有一根标尺,上面标记着不能逾越的刻度。很显然林启明在他心里已经跨过了那道分界线。此时他略微整理了下头顶上稀疏呈地方支援中央的些许头发,喝了口水清了几下嗓子之后转过头用审视的眼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林启明。

林启明被他盯了有些不适应,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咽了口唾沫道:“高老师你有话直说吧”。

“启明啊,咱人穷不要紧,可不能志短啊”,高学成摘下眼镜,语重心长的说道。

“高老师,我不太明白您说什么”,林启明心若明镜,却不动声色。

“嗯,不太明白?,那你这张你拿去明白明白。”高学成一听林启明此话语气陡然加重几分,心里却隐隐一声叹息。

林启明接过那张纸,纸面上顶部赫然写着“退学通知书”五个鲜红大字。其后是一行小楷:“经查高三二班林启明同学在沧州市全市统考中作弊,严重违反校规校纪,校方予以勒令退学处分”。

林启明没想到事态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并且学校二话不说就下了如此之重的处罚,当下没缓过神。高学成见他不言不语,以为他东窗事发之后心慌所致。于是和颜悦色的接着说道:“昨天老师们在办公室批改考卷,当时校长也恰好在一旁,大家改到你的卷子的时候起初还以为改错了,之后由校长亲自改卷,校长从头开始改了并且反复确认之后发现确实无误,但是以你的成绩莫说咱们班,说是全校都清楚也不过分。你看看吧你自己的卷子。”说完高学成便伸手取了一份桌面上成绩单,塞到林启明手里,显然是极不耐烦。林启明看了下成绩单,语文121,数学118,英语105,文综230,总分是574,排在年段九十八名。这样的分数在天光一中中并不算特别拔尖拔尖,可这样的分数放在一个每年都是毫无争议的年段倒一身上就不是不可思议,而是天方夜谭了,校长刘建国二话不说直接做出一纸处罚。

高学成心里也是烦闷不已,林启明在自己的班级里三年,却整日不思学业逃课旷课,这几个月方才好点没想到又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连续三年的优秀班主任和优秀教师因为林启明这颗老鼠屎全都搅浑了。自己当初不知道打过多少电话劝林启明的母亲把他带回去好好劝导一番,说是劝导,更希望其不来了更好。

“老师,我没作弊”。林启明淡淡一笑,极为镇定。

“恩?,”高学成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狐疑之色“那你解释下这个成绩。”他推了推镜框,显然是对林启明的狡辩很是不满。

“老师,不如这样,您重新再拿分卷子给我做下“,林启明脸上仍是不露声色,心里却微微叹息一声,还是到了这一非证明不可的地步。先前的小心翼翼算是白费心机了。

…….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的肆意播撒着热量,不过是四月份,阳光便接管了春天连绵不断的雨水气候,无私的尽情倾泻着阳光宣告夏天来临了。“真是美好的午后啊“,至少现在林启明心里是这么想的。

在刚刚过去的四个小时里,林启明在校长刘建国,班主任高学成还有众多暂时不用上课老师的全程监视下逐份做完了数学,英语,文综三分卷子。每一分做完之后都有各专业老师当场进行批改,出来的结果自然让他们目瞪口呆,感情这小子不仅没作弊,反倒还隐藏了不少实力。

这样的成绩则更令这些老师们不得其解,在百般询问林启明为何突飞猛进之后均被他以一句“不知怎么回事脑袋突然开窍了“搪塞回去。老师们询问无果之下也只好撤销处分,放他走了。校长自然是十分尴尬,做了这么草率的决定正在犹豫是否要跟一名学生道歉之时作为人精的班主任立马出来打圆场,以一句”启明同学进步很大,这次是老师做的不对,你先回去吧“轻飘飘的替校长挡了枪。

林启明仍是一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要想让校长道歉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双方都下不了台,不过这次也算是一次性把老师们嘴堵上了,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便不是他现在所考虑的范围了。已经是十二点了的学校早已人走楼空,他现在只想好好晒会阳光,然后回家塞进被窝里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让林启明感到意外的是回到教室后竟发现陈宛瑜还没走,后者正坐在林启明的座位上拿着林启明的数学课本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连林启明出现在其身后都尚未发觉。

“看什么呢“

“哎,你吓我一跳,没有,我就是观摩一下你的一些大题的做法”,陈宛瑜陡然听到后面站着的林启明声音显是吓得不轻,待看到是他之后娇嗔的轻抬粉拳往他身上轻捶了一下,随后又发现这个举动实在太过亲昵,脸上不觉升起了些许红晕。

林启明看到陈宛瑜这小女生的模样也是好笑不已,不过心里又隐约一股暖流流过,他猜到她是因为自己被老师叫走迟迟没有回来,担心他到时会有什么意外想留下来等他问一下情况。

“你,你没事吧“陈宛瑜有些羞涩的开口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早上的上课笔记我帮你抄了一份。“说完又是一笑,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斜照下极为明艳动人。

林启明略微有点失神,不过片刻便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没事的,就是老师让我过去做了几分卷子,谢谢你啊,陈同学”。

陈宛瑜见他说的如此不经意,便信以为真。当下不再言语,收拾一下便和林启明一同下楼,路上气氛略有些微妙。很快便到了校门口,两人互相告别,随后林启明就先骑着那辆破永久吱吱歪歪的离开了,陈宛瑜在阳光下注视他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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