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背影在我眼神搁浅的那瞬间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伴着那张如阳光般温暖的笑脸看着我。
“清语,快过来啊,站着干嘛?”被他猛然间一喊,我才回过神来。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人家一个笑容就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这要是发生点啥,我还不得拿块豆腐来撞死自己,想想他那殷红的薄唇,就好像罂粟一般充满诱惑力,再加上现在的笑容,简直迷死我的少女心。我的脸一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后,连这贱人刚刚丢下自己的破事儿给忘了。果断摇摇头大步走过去,将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该死!怎么忘了他是个勾女人心魂的妖孽,差点在他面前丢了面子。
“还没死呢,喊什么喊。”我装作生气的样子朝他跑过去,一把抓住后座坐了上去,对着他结实的后腰就是几拳,叫你再抛弃我,叫你先走。
咳咳……怎么会说‘抛弃’二字呢,真是没脑子,我又不是他女朋友,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那啥,想着想着又开始天马行空。
“咦?你脸怎么这么红?”他语气里莫名地有点担心,从自行车上下来转过身看着我,犹豫了会儿便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没发烧啊,这才一会,没理由中暑啊。”说着便将坐在自行车上的我推到了阴凉处。
“你去阳光下跑几下试试?”看着他虽然嘴巴恶毒,但还是挺会关心人的,我写下刚刚的愤怒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你真没事?”他探究地问道,眼里还有一片深深的怀疑。
“没事儿,go ,再不出发我们真要请客了。”我催促道,想赶快逃离这片让我压抑的空气。
“放心,我知道一条捷径,比他们可以早到半小时。”说着便开始骑行,看着那小腿处发达的小肌肉,再看看周围景物消失的速度,就知道那瘦小身板的爆发力,真TM不是一般的强悍,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距,就算进化几千年也无法弥补。不禁摇摇头,继续欣赏起周围的风景来。
自行车飞驰在香榭丽大道上,看着大道中央车水马龙的繁华和大道两旁被浓密法国梧桐树遮盖下的悠闲,体会着暑假暂时的生活和浪漫…名店,时装,电影院穿插其中,华丽、优雅、美丽。人流中有的衣着光鲜,有的整结素雅,也有青春热烈,也有简单随意,却都没有丝毫的骄情与做作。
不一会就到了南山脚下,满目的桃园,入眼都是绿油油的树叶。三四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惜太远了,骑车也得一个多小时;再加上平时周末也补课,自从上了高中基本上没什么时间欣赏过花开时节,未免觉得有些可惜,不觉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看不到桃花觉得有些失望?”凌风冷不丁的出声,喘着粗气,显然是累了。
“累不累?要不我下来吧,你前面先走,反正我们已经到了。”看着他后背沁出的汗水,将整个后背都打湿了,我有点怯怯地说道。
“没事儿,这小路还难不倒大爷我的脚步。”说着便将屁股从车座上抬起,冲上了前面的高高的山坡。
到了南山寺顶,我们便将车锁在一旁,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果然大家还没一点影子,这小子的战术还可以啊,本以为和这家伙在一起,他是计划着让我输,顺便蹭吃蹭喝,没想到居然赢了。侧目看着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的凌风,我不停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看看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注意,要是不小心可是会被他给卖了的。
“他们来了。”他望着山脚下淡淡说道。
不一会,就见一阵风一样的少年放下车,连锁都不不顾便跑到凉亭下报道。
比赛结果出来了,最后一名是七班的段晨。
我从来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牵扯,到最后却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但这个名字却曾经让我温暖过、开心过。很多年过,一想起他的名字,我只是一笑而过,我们之间的故事,我只是个中间人罢了。后来,我们断了联系,就如这微薄的空气一般,从前的呼吸,无处不在;如今的回忆,却早已随风而逝。
离开的理由总有那么多,我们开心也好,悲伤也好,他们都是离开了。很多人就像这达达的马蹄一样,是生命中的点缀,不是归人。
好像就是这样,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对方不好。只是遇到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摩擦也就更多了。
人与人相处大抵如此,比起那些离开的人,一路留下的人会变得越来越重要,慢慢就变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能留下,什么都不必说,就已经好像说尽了世间最美的话语,我甚是欢喜。但如果你确切的要走,我一定不会挽留。因为有人告诉过我,再见的时候要很酷,即使,是装的。
第一次遇见,也不算认识,只是简单地更他打了招呼,要了我QQ号。大家便出发去KTV,说好玩累了再让他请客吃饭,碍于时间已经很晚了,担心老妈回去的严刑拷问,我便找了理由先回了。
暑假结束了,新一轮的魔鬼训练即将开始。
分班早就贴在学校操场的海报栏里,看着人潮不断涌向操场,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前途渺茫啊……
“清语,恭喜啊。”凌风那张惹人厌的妖孽脸印在我眼里。
“恭喜什么?有什么好恭喜的?”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很不满地说道。
“当然……恭喜你即将成为小雨的‘掌下亡魂’呐,啧啧啧……”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我早就料到我们班主任会带文科,果不其然,悔不当初啊……于是我更没心情了,深深吸了口气,脑袋如捣蒜一般转过去看着他:“关你屁事!”说完便开始找教室。
“喂,你那天干嘛把你的联系方式给那小子,你都没给过我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也当了你一年的同桌。”他在后面紧追不舍,语气不满地说道。
“我乐意怎么滴。”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看到老班审视的眼神便一步不停地走到教室,随便找了个空位便坐了下来。抬头看见凌风和老班在窗户旁交谈着,老班一直想把凌风留下来为我们班挣个光,可惜他对理科的热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所以老班下了好几下话都毫无结果,只得放弃。看着剩下的原班人马还有那挤在一起呼三和四的后来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整了一上午,总算是把位子给整好了。由于本人天真美丽可爱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咳咳,被放在了靠近走廊的第三排,要知道靠近前三那可是危险区域,上课提问、上台默写计算被点中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老班这可是把我当枪使,想想就觉得恐怖,我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抹了把泪。
“谁是刘清语?外面有人找你。”不知谁在门口大喊一声,我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见大家都不为所动,便轻轻走了出去。
一出门左右扫了扫满是人肉的走廊,没看到目标人物便要转身回去。突然左肩膀被人一拍,我自然而然地回头看去,头顶便传来一阵哂笑:“哈哈哈……我在这呢。”
心里便跳毛地来了句‘你妹啊,弱智。’
“怎么,有事儿?”毫不顾忌他的感受,我独自向前走去,看着操场上一望无际的白杨树,还有那篮球场上不断奔跑的身影。
“周末有空吗?一起出去玩,我还有几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说完便兀自靠在栏杆上,斜着脸看着我,目光如水。要说这人,长的还算有几分姿色,就是这自恋的态度,比起凌风来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最看不惯恃宠而骄的人了,无论是你在哪方面取得成就或者很优秀,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但你要是炫耀的有点过了,只会招人厌。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少自作多情!”不再理会他,大步向教室走去。
身后传来他喂喂的叫声,听起来实在是聒噪,于是不再理会。我和他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他这样直接找上门来,搞得我们有多熟似的,确实有点猫腻。
高二开学整整一周都处于紧张的戒备状态,不为啥,就怕没摸清新老师的脾性,不小心撞在枪口上被人当枪使,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在魔鬼二中我们都有一条心知肚明的准则: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开始来的新老师虽然面善,但是隐藏在深处的邪恶因子可不会被我们轻易放过,一般情况下,两个礼拜就是我们的‘探索期’,等摸好老师的脾性,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使用苦肉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威胁取胜;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博取他的同情心已达到某种必要的效果,是我们致胜的必备技巧。
周末的天气永远都是艳阳高照,在妈妈不断的威逼利诱下,我迫不得已陪她去逛街买东西。当然,为了节约路费我两人手一辆自行车。
七月,是北国最炎热的时候,骑着自行车的我,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待到回去的路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电显示却是陌生号码。想了想还是腾出没有捉车把的右手在手机屏幕摁下:“喂,您好!”为了不得罪不知名的陌生人,我一般都会采用敬语。
“呦,没想到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礼貌了。”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让我一惊,差点撞上前面停在斑马线旁的TAXI.
“林轩?是你么?”自从那次之后,我们就没再说过话。就连这次分班,我们虽被分在了一个班,但连几次面都没见着,总觉得他在故意躲避什么,又觉得他怎么突然间想起给我打电话,我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他。
“嗯?林轩是谁?不认识,我是李军。对了,你现在在哪,我们在冰河路,待会去南山公园玩,你去不去?”他只顾着说话,丝毫不顾我的反应,停顿了几秒:“我们现在已经到星桥了,你过来吧。”说完便挂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他掐死在肚子里了,瞬间气结,更加卖力地向前蹬车。
果然在星桥北看见了他那一如既然的风骚姿势,半倚在桥上,用手遮挡着阳光,酒红色的头发在他光洁的额头随风飘动,别有一番景致。在他右侧,有两个极为养眼的少年,一个有着黝黑的小短发,笔直地站在桥边,望着桥下流动的河水,始终没抬一下头,眼神中有着耐人寻味的孤独与悲伤,他的侧脸给人一种刚毅冷峻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而另一个有着韩国欧巴帅气侧颜的少年,和李军一样半倚在桥上,和李军有说有笑。阳光照在他那栗黄的头发上,衬的他那张俊脸更加白暂帅气,白色衬衫领口大大敞开,随意慵懒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在看到我骑着自行车路过他们的时候,李军率先反应过来:“刘清语,你给我下来!”不过他这种程度要是能吓到我的话,我就不会活这么久了,不再理会他,暗自加快步伐,将后面公鸭嗓的李军和两位美少年视而不见。
“哼,跑那么快,后面有狼?”冷不丁的耳旁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声音悦耳动听,深得我心。
转头看去竟然是衬衫男,不知他们三什么时候竟然骑了辆摩托车,竟然还追上我了!李军作为驾驶员抛了个挑衅的眼神给我,车距是始终和我自行车保持一致。再看看后面两个眼神不断在我身上打量的美少年,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眼神,有着深深的敌意啊。
将车停在路口,一脚踏在地上才找回些安全感。
“你想干嘛,这么跟着我可不是你的作为。”
“呵呵,谁叫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的。”李军甩了甩他那没有刘海被理发师剃得几近光头的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们是谁?”看不下去他自恋的样子,我开始转移话题,看着两位帅哥问道。
“我哥儿们,他叫流星,他叫张宝利。”他用眼神扫了一下说道,“怎么,帅不帅?有没有看上的,嗯哼?”他看着我探究的目光,戏谑地说道,眼里有那么一丝的认真,倒是旁边的两位本尊,连个表情都没有,冷冷地看着好戏。
“不必了,你自个儿留着吧。”对他说话自然是不用顾忌的,他和凌风那家伙在我心里已经将归为‘非人类’型,对人礼貌是必须的,这对‘畜牲’嘛……就没什么客气不客气了。看着帅气的流星和冷峻的张宝利,我咧嘴一笑,只是关乎礼貌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脚离地面,打算开溜。就听到流星爽朗的声音:“哈哈哈……李军,你果然没说错,她很特别。”说完便朝着我飞奔的方向喊道:“我在七班,保利和李军在13班,和你邻班,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在下义不容辞。”他悦耳的声音飘荡在我耳边,直击心房。
多年后,他有了自己的事业,依旧爽朗的笑容,却不再是义不容辞。我唯一能记起的,只是他干净无邪的笑容,没有一丝参杂,只是嘴角挂着微微的苦涩还有那淡淡的不舍。
“谢你嘞。”用力一蹬,便脱离了那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