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事情,简直就像一场不折不扣的卡夫卡式的恶梦。看着娉娉婷婷地走进屋里的胡秋月,馒头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乘着秋月说要下楼买点日用品,馒头赶紧把房门反锁,他用背部顶着门,“不能让这个女人住在这!”馒头压低声音说,接着,他神神叨叨地向大家讲述了他的亲眼所见。“真的,我看到她的尾巴大概这么大,”馒头一边说一边比划,“毛绒绒的,好像、好像狐狸的尾巴一样,就长在她的屁股上……”
然而,馒头的喋喋不休,在别人看来却是满嘴荒唐。
老狼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馒头:“孩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发烧把头烧坏了?”
吕奇格格地笑:“或者是下雨没带伞,水灌到脑袋里面去了?”
“我相信馒头说的话,”可心为馒头辩护,“世上的事物是无穷的,而人的认知是有限的。在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探索中,谁敢说自己完全认清了这个世界,谁又敢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的存在。”
“少在这儿瞎起哄!”老狼说道,“可心,你这是在宣传封建迷信。”
“这也不完全是迷信,”吕奇喜欢和老狼抬杠,“怎样才叫迷信?一是对一个事物盲目的崇拜,严重者可以采用极端方式舍弃自己的生命;二是对一个事物,根本没有做任何了解就一棍子打死,归入异类。”
面对围攻,老狼波澜不惊:“虽然我知道你们是在鬼扯,不过,有个观点我是赞同的。北大校长蔡元培老先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道并行而不相悖,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其实各种妖魔鬼怪、各色人等、各种文化,只要是善意的,有生命力的,就可以并存啊,百花齐放嘛……哈哈,扯远了。”
听着这帮人在那儿东拉西扯,馒头有些绝望。看来,他已经无法阻止那个女人要搬进来的事实了。是啊,自己看到一只狐狸,这事情说出去吊炸天了。然而,馒头现在却馅入了这样的困境,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全都当他是神经病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被命运选中的少年决定拿出证据来。
馒头跑到厨房里。他刚才迅速下楼在药店买了一包安眠药,他计划把秋月放倒,直接查看秋月的尾巴,把事实摆在大家面前,这样大家就没话说了。厨房里放着2个水壶,当馒头把那包研磨成粉末状的安眠药倒进水壶里的时候,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虽然厨房的门关着,但他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秋月会随时穿越旁边的墙壁走进来……馒头总算把药倒进了一个水壶,且不管这招是否凑效,接下来关键是要让秋月喝到那壶下了药的水。但是,不可能强迫她去喝,最好是秋月口渴了,自己进来倒水,在不知不觉中把药喝下去!
刚动完手脚,老狼就推门进了厨房,他过来一手就要抓起那壶下了药的水,馒头慌乱间急忙一把夺过那壶水并装作要往自己杯里倒的样子,哼起小曲,动作慢悠悠的。老狼瞟了馒头一眼:“德性。”说罢老狼拿起另一壶水给自己杯里倒上便出去了。接着进来的是吕奇,馒头急忙故技重施,吕奇瞟了馒头一眼:“毛病。”说罢吕奇倒完水也出去了。馒头擦着额头的冷汗,眼看自己设计的套路刚一开始就枝节横生,拜托,能不能按着剧本走啊!跟着,可心又进来了。可心也过来要喝水,馒头再次拿起那壶下了药的水装作往自己杯里倒的样子,四六不着调地哼起小曲,动作慢悠悠的。可心温柔地说了一句:“馒头,你帮我倒杯水吧。”馒头急忙拿起那壶没药的水,帮可心倒上。可心倒也没在意有什么异常,甜丝丝地看着馒头:“谢谢馒头哥。”可心说着也出去喝水去了。
总算没有错伤无辜!馒头往外看,却迟迟不见秋月进来倒水。馒头一直在厨房里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终于失去耐性。是啊,人最怕的就是偏执于心中的一个念头,而无法获得别人的回应,所以必须要想方设法证明自己!也许,每个人都有一颗孤独的灵魂,在喧闹的尘世里浮浮沉沉。要么就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孤岛,要么,就努力地去争取别人的认同!
馒头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有安眠药的水,端了出去。秋月这会早就回来了,她坐在客厅里,馒头想把那杯水递给秋月,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战战兢兢,连续几次欲言又止……
这时,馒头的电话响了。是工作上的事,挺重要的,馒头急忙抓起电话走到一边……这下坏事了,他端的那杯水在不觉间放在了茶几上。等馒头讲完电话回来,却陡然发现可心已经把那杯水喝了下去,可心还甜甜地对着他笑。糟了!馒头暗叫一声,他环顾四周,老狼、吕奇不在客厅里。馒头急忙冲进厨房,却看到老狼和吕奇刚喝了一口水,他们杯里的水显然是从那壶下了药的水壶里倒出来的。
馒头摇摇头,他明白自己已经筑成大错。
不一会功夫,老狼、吕奇、可心已经东倒西歪,相继倒在沙发上、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馒头再向这边看过来,看到屋子里只剩下秋月一个人端坐在那儿。秋月冲馒头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