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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族往事(二)

时光芸芸而过,又是一年多,这一年毛主席发表一次重要说话,由此****爆发。

爷爷家因为曾祖父常年奔波在外,曾祖母为了供养爷爷上学,和家里开支,家里贵重的文物早已卖光,不过却得以躲过了红卫兵抄家。

当初爷爷家可是重点照顾对象,因为曾祖父的事迹,所以红卫兵在打砸文物时,直接奔着他家前去。而且因为****的波及,木雕无人去买,导致我爷爷很快就失业了。

抄家的时候,爷爷和曾祖母淡定的坐在桌子旁,手里端着水杯,水雾缭绕,更本没有在意红卫兵搜查房间。最终红卫兵悻悻离去,曾祖母看了一眼狼藉的屋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道爷爷:“你现在准备干些啥呢?”

他手里无意识的拿起刻刀,对着一块木条削起,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木雕这个做不了,我可以换一个,打不了拾破烂都行。”

曾祖母嘴巴张了张,想要说出的话噎在嘴里,半天没有吐出。爷爷看着曾祖母神情复杂,似有什么话想要说出,疑惑的问道:“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曾祖母摇摇头,嘴角扯了扯苦涩的笑道:“我只是有些担心,现在的世道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你爹他现在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别提他,他就是个混蛋!仔细算算也快四年了,他连一次家都未回来,他还算是个丈夫还算是个父亲吗!”

“住口!你爹有他自己的原因,这些年一直未归,肯定发生了什么。”曾祖母瞪了我爷爷一眼。

我爷爷冷笑一声:“也许他早已经在某处……”

说到这,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如果真的这样,那么……爷爷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越想越害怕,难道这些年未归是因为遇害了吗?

这一刻,他突然希望能够听到曾祖父相安无事的消息,哪怕没有见面,哪怕相隔千山万水,哪怕还有许多年无法回来,他也愿意。

在我小的时候,爷爷和我谈起这一段,我看到他的眼神总会露出一份思念。这就是父子之情,即便表面上不在乎甚至是讨厌,但是内心总有一份悸动,一份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曾祖父在红卫兵抄家后的第四天,竟然回到了家中。那天夜里,曾祖父敲开家里的门,当曾祖母打开门的一瞬间,神情恍惚了一下。

曾祖父上前紧紧的抱住曾祖母,眼圈泛红,声音哽咽的说道:“我回来了。”

曾祖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紧紧的抱住他说道:“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

爷爷睡眼朦胧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曾祖父的脸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想到曾祖父回来的这么突然。曾祖父看到我爷爷后,大步上前给他一个熊抱,爷爷曾祖父被抱完后,仍然一脸懵逼的表情。

不过他注意到一个奇怪地方,曾祖父这次回来还带着一个东西,一个用麻布严严实实裹住的东西。从外形上可以看出,这个似乎是一个正方体。

“这是……”曾祖母也注意到了这个东西,疑惑的问道。

曾祖父摇摇头并没有说明这个东西来历,只是严肃的说道:“这个东西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是什么,但是有一点,里面装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玩意我把它放在家里的地板下,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打开它,永远!”

曾祖父再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凝重,语气刻意加强许多。

“你在外面那么多年,就搞回了这个,还不告诉我们是什么?”我爷爷觉得好笑。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承认我这些年没有起到一个父亲应有的作用,也对不起这个家。”曾祖父看了一眼曾祖母,接着说道:“但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有些事情我要去做。”

我爷爷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忽然冒出一团无名火,咬着牙说道:“有些事情要做!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几年不回来,家里的钱都因为你的事情花光了!”

“你知道我妈现在都在干些什么来维持这个家吗?你知道我放弃了未来,辍学去当一名学徒的事情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住口!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爹说话。”曾祖母生气的吼了一声。

“妈,我……”爷爷看了曾祖母一眼,嘴巴张了张,最后狠狠的呼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门外并没有再说什么。

曾祖父喝了一口水,身子在屋内踱来踱去,表情很复杂,似乎在抉择什么。

曾祖父停下身子,看向我爷爷和曾祖母,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说道:“申成军你过来,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爷爷本不想听曾祖父的话,刚准备想嘲讽几句,但是看到曾祖父眼睛,他的身体不知不觉的就妥协了,仿佛那双眼睛背后蕴藏着无与伦比的神秘。

曾祖父将桌子上的东西拿起,带着爷爷走进了内屋,随后看了一眼门外面,轻轻的将门关上,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我在外面干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我带回来的这个是什么。接下你所看到的一切,将会颠覆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你还要看下去吗?”

爷爷突然听到曾祖父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忽然脊椎骨一阵发寒,好像刚刚听到了厉鬼的凄厉声,在黑暗的洞口里无限的回荡。

他看了一眼布裹着的东西,点了点头。曾祖父将布解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玉盒。

“有些东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有的因为我也还没搞清楚,有的因为时机未到。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极其诡异,无论是其存在……还是来历。”

曾祖父一边说一边讲玉盒小心翼翼的打开。

“比如这个玉盒里装着的东西。”

我爷爷呆呆的看着盒子里的物体,内心骇然不止,因为打开盒子后,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只手掌。

“这,这……”我爷爷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他无法形容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一只手掌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这原本应该来说是个很恶心,而且很惊悚的事情,但是这个手掌第一眼给我爷爷一种诡异的感觉,很完美,很漂亮,世界上不应该有这种手。

“是不是突然觉得这个手掌很……完美。”曾祖父看着这个手掌,努力的酝酿这个词。

“你从哪搞来的?这是谁的手?”

曾祖父淡淡的回道:“第一个问题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我现在唯一能够告诉你的是,这个手的存在已经很久很久了,按道理来说,早就该腐朽成灰烬了,可是保存的这么完好。”

爷爷说道:“难不成是僵尸的手?”

“僵尸!”曾祖父听到后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想法有很有意思,该不会听鬼故事听多了吧。”

爷爷的脸噌的一下红了,恼怒的看了曾祖父一眼。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东西作为我们家的秘密保存下去,但是不要打开它,包括你!”

爷爷看着曾祖父将盒子重新锁上,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就为了追查这只手,从我出生开始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

曾祖父将玉盒重新包裹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说来话长,这个算是一切的起因,但是后面的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我仅仅只是查到了冰山一角。”

“那是什么事?”他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没弄清楚,我后面还会出去的。关于这个玉盒里的东西……你不要告诉你母亲,这个不需要让她知道,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还有这个玉盒,我就放在屋里地板下面。记住不要拿出来,不要打开,不然会有大祸产生!”

曾祖父和爷爷谈完话后,将玉盒放在屋内的一处地板下面。他诧异的看着曾祖父将地板掀起,没想到家里竟然还有这样一处秘密地方。

“你们谈好了?”曾祖母看到曾祖父和爷爷从屋内走了出来,微笑着说道。

她的手中拎着一个茶壶,正在往杯子里沏茶。水蒸气伴随着茶香,缭绕在曾祖母的指间。

“家里的茶有些日子没动过了,这些普洱还是你在家时候留下的,正好这几年过去了,味道肯定更醇些。”

曾祖父听闻后,鼻子一酸,喉咙滚动几下,点头说道:“没想到我留下的普洱竟然还有存货,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子俩了。这是我这些年在外赚来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我们花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纸币,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我在家多住几天,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因为留了很多事还没有处理。”

曾祖母走过来轻轻抱住曾祖父说道:“你在外才是花钱,这笔钱你应该留着的。”

“不!这本来就是留给你们母子的,我那还有些,够我一个人用了。”曾祖父摇摇头说道。

然而美好的日子并没有长久,曾祖父在家待了十余天,便又出去了。这十余天,曾祖父陪同曾祖母到县城买了很多东西,又和爷爷商讨了下,这个时期该做些什么。

在十天后,曾祖父留下了离家的背影,留下曾祖母不舍的泪水。

而曾祖父这一次出去,便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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