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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栖凤山下又采花,蛛丝马迹指唐门

当晚,易凌风和小乞丐二人在栖凤山脚下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在客栈大堂里吃饭的间隙,易凌风听闻最近这里有采花贼出没。据说这个采花贼只要处女,凡是结了婚的女人,连看都不看。于是,现在这个地方的女孩早早就把自己嫁了。

听到其他酒客如是说,易凌风心中已经有了底。小乞丐听后,心里偷着乐,心想:这下你走不掉了吧?

二人匆匆吃晚饭,便回到房间里。刚进房间,小乞丐便问:“这个采花贼作案的手段和前一段时间的采花贼有很多相似之处,我看应该是同一伙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别再惹出什么乱子了。”易凌风说。

易凌风这么一说,有点出乎小乞丐的意料,于是,小乞丐问:“那个谁不是说过习武是为了锄强扶弱为民除害吗?眼下就有一害,难道不除了吗?”

易凌风不是不想除,只是怕再和上次一样,而且这次已经答应小师妹了,如果再食言,日后怎么面对小师妹呢?

“算了,你不除害我除害。明天一早,你就走你的吧,我就在这儿为民除害了。”小乞丐说完,便走了。

小乞丐走后,本来疲惫不堪的易凌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小乞丐的话和小师妹的话不时地在耳边回荡。闭上眼睛,小乞丐和小师妹又交替出现。易凌风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可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越是忍不住去想。

正在易凌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从房顶上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易凌风快速穿好衣服,拿起宝剑,伏在窗户旁,静观房顶上的动静。不一会儿,房顶上又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易凌风听到这阵脚步声,便猜想是小乞丐。于是就出门去敲小乞丐的房门。见无人应,便推门进去,一看床上没人。便想大事不妙。于是,飞快跟着出去了。

不出易凌风所料,第二阵脚步声的确是小乞丐的。小乞丐追随蒙面人追了好久,终于在一间破庙里追上了。小乞丐偷偷地藏在破庙门前一棵大树后面,看那个蒙面人摇了一下佛像的左手大拇指,从佛像中间便裂出一道大缝,蒙面人背着女孩进去之后,那扇门随即关上了。

小乞丐心想: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老巢,看我不捣毁你们这个据点!于是,小乞丐悄悄来到佛前,伸手正要去摸佛像的左手大拇指,突然被一双手制止了。

小乞丐吃惊大喊了一下,易凌风随即捂住了小乞丐的嘴,小声说:“是我。”

小乞丐一看是易凌风,由惊变为喜,点了点头。

易凌风松开手,对小乞丐说:“现在走还来得及。”

小乞丐说:“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易凌风实在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乞丐去冒险,所以只好答应小乞丐陪他一块儿进去。

小乞丐模仿蒙面人摇了一下佛像的左手大拇指,佛像再次裂开。小乞丐和易凌风一跃跳进去了。

进去之后,眼前是一条地下走廊,每隔不远的地方便点着一排蜡烛。小乞丐正要上前走,被易凌风一把拉住。

易凌风让小乞丐蹲下,逆着烛光一看,小乞丐傻眼了。原来前方密密麻麻的缠着蛛丝一样的线,如果不蹲着看,根本看不见。

小乞丐问易凌风:“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蛛丝连接的是机关,所以咱们不能碰。看眼前这条过道,地上布满灰尘,但是没有脚印,显然是没有人走过。你刚才看到那个蒙面人背着女孩进来,现在不见了,所以说,肯定有其他的路可走。”

“其他的路?”小乞丐重复了一遍,“我看到的只有这一条路啊。”

易凌风小心地敲了敲两边的墙,发现右边的墙是砖头砌成的,而左边的墙是木头的。易凌风会心一想,便知道一二了。

易凌风转身对小乞丐说:“我找到路了,跟我来。”于是,易凌风轻轻地推了推左边的墙体。左边的墙体吱一声开了。

易凌风和小乞丐进去之后,见又是一条与刚才类似的地下走廊。小乞丐便问:“是不是在左边还有一扇门?”

易凌风说:“应该没有了。”

小乞丐不信,便敲了敲左边和右边的墙,发现两边都是砖头砌成的,便问:“你怎么知道的。”

易凌风看小乞丐这般无知,既觉得好笑又佩服他的勇气,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只身犯险,如果不是自己跟着来,小乞丐说不定早就身首异处了。

“你看地上的脚印。”

小乞丐看了眼,哦了一声,明白了大概。

易凌风说:“跟着我的脚步走。”易凌风沿着蒙面人的脚印,小乞丐沿着易凌风的脚印,这样二人安全度过了这一条地下走廊。

走到走廊尽头,二人向左拐,来到一处空地方,空地方中央有一池子红水,水里漂浮着无数只青蛙。

小乞丐见状,差点儿失声尖叫起来。二人来到水池边,闻到血腥的气味,才知道这池子不是水,而是血。

小乞丐问:“如果是血,怎么会不凝固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血是一直被加热的。”易凌风说。

小乞丐伸手摸了摸,发现这血的确是热的,便问:“为什么要用容易凝固的血来养青蛙呢?”

“我想这些青蛙也没那么简单,你看它们的眼睛通红,身上的花纹也是红色的,想必已经被这血水跑了很久了,而且这些青蛙见我们不动,像死了一般,但是你看它的腹部,呼吸匀称,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乞丐说:“是有点儿奇怪。”

“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去其他地方看看。”易凌风说。

二人绕过大血池,来到另一间密室。刚打开门,易凌风被吓了一跳。密室里除了一条大蟒蛇,什么都没有。易凌风慌忙关上了门,和小乞丐去其他密室看看。

二人就这样纵深走了十来个密室,发现每个密室里都养着不同的东西,有的密室养蜈蚣,有的密室养蜥蜴,有的密室养蟾蜍等等,就是没有找到藏女人的地方。

二人正要打开下一个密室,突然被巡逻的人给看到了。巡逻的人大喊一声,其他人闻声而来。

易凌风和小乞丐见行动被发现,便往外跑。刚跑到大血池,便被四面八方来的人围住了。

易凌风见状,知道一会儿必有一场恶战,于是便拔出了宝剑。正当易凌风准备出手的时候,从这些人身后走来一个人。这些人见了这个人,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此人正是唐门二门主唐狮。

“我当是谁呢,原来左不凡的徒弟。”唐狮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易凌风拱手道:“唐门主,我来这儿是循着采花贼而来,只是不曾想在这会碰到唐门主!”

“哦,照你这么说,采花贼就在这儿了?”唐狮问。

“在不在这里,一找便知。”易凌风答道。

听到易凌风如此说话,唐狮不由得怒火中烧,说:“真是一派胡言,这里是我们唐门的秘密重地,怎能容你等外人在这里撒野。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左不凡来了,也不敢说这等话。”

唐狮的话虽然在理,但不耐听。尤其是当着易凌风的面贬低左不凡,更让易凌风气愤不已。

小乞丐见易凌风不说话,便说:“我亲眼看到蒙面人进来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个我干嘛要跟你解释?你说看到进来就进来了,要个解释就给你个解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说我没看到进来呢,谁给我个解释,真是胡闹!”

“你撒谎。”小乞丐说。

“易凌风,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唐狮说。

易凌风看了一下周遭,心想:单打独斗自己尚且不是唐狮的对手,再加上还有那么多人,真若打起来,自己必输无疑,眼下唐狮肯放自己走,已是不可求的幸事,不如趁此机会,先走为妙,日后再作打算。

想定之后,易凌风便拉着小乞丐走。小乞丐不情愿地被拉着走了几步。

“慢着,我说的是让你走,没说让这个小叫花子走。”唐狮说。

“我正不想走呢。”小乞丐说。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易凌风说:“这样的话,恕我得罪了。”

话毕,易凌风便拔出宝剑,朝唐狮飞来。小乞丐也和身旁的其他人打斗起来。

易凌风还未到唐狮跟前,便被其他人拦着。几人混战一团,易凌风出剑相当快,不出几招,这些人已是伤的伤,死的死。小乞丐把剩余的人打得满地滚爬。小乞丐来到易凌风一侧,对唐狮说:“该轮到你了。”

说完,小乞丐冲上前去。易凌风紧随其后,出剑朝唐狮左肩刺去。唐狮见状,微微一笑,纹丝不动。等到小乞丐的掌力来到跟前,唐狮轻轻一拨,小乞丐便重重地打在了墙上。

而后,唐狮往右侧身,躲过易凌风的剑。易凌风随即收剑,往回来一招“横扫千军”,唐狮一跃,轻松闪过。

小乞丐和易凌风二人继续你前我后轮番攻击,但都被唐狮轻松躲过。一番打斗之后,小乞丐有些心急,出手太快,而易凌风出剑稍微慢了一点。唐狮抓住这个空档,朝小乞丐的胸口重重击了一掌,小乞丐登时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易凌风见状,加紧攻势。唐狮和易凌风就这样,你攻我守,已拆了十几招。无论易凌风招式多么绝妙,出剑多么迅速,都能被唐狮一一解开。

正当易凌风攻击乏力又思想懈怠的时候,唐狮猛地从右手里飞出一条小青蛇。眼看小青蛇张着大口来到易凌风面前,说时迟,那时快,易凌风来了一个后空翻,躲过这条小青蛇。唐狮紧接着再发一掌。易凌风刚刚站稳,再一看,唐狮的掌力已经来到跟前,躲是躲不掉了,只能硬撑。谁知这时,小乞丐突然挡在易凌风身前,挨了这重重的一掌。

这一掌用了唐狮的十成功力,当掌力接触到小乞丐身体的时候,就如同拿一块石头砸鸡蛋一样,只听砰的一声,小乞丐一下昏死过去。

唐狮以为这一掌打在易凌风身上,不死也会受重伤,所以在发掌的时候没想过防守。但是没想到会打在小乞丐身上,而易凌风毫发无损。易凌风来不及悲痛,手持宝剑,直勾勾地刺在唐狮的左胸口处,而后又给了唐狮重重几掌。

唐狮踉跄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掉到血池子里。在唐狮掉到血池里后,那些一动不动的青蛙像着了魔一样,像鬣狗一般疯狂地啃食唐狮。起初,唐狮还惨叫挣扎,到后来,渐渐没有了反应。

易凌风看到这一幕,仍不敢相信唐狮就这么死了。待易凌风缓过神来,便抱起小乞丐,离开这个破庙。至于被蒙面人抓的那个女孩,眼下是顾不得了。

来到一家客栈,易凌风要了一间上等客房,并让店小二送来一盆热水。易凌风把小乞丐扶到床上躺好,然后弄了一条热毛巾。

易凌风小心翼翼地解开小乞丐的外衣,感觉小乞丐的胸部有点凸起。易凌风没在意,继续脱里边的一层上衣,这一脱不打紧,易凌风傻眼了。原来小乞丐是个女儿家,而且还被自己看到了。

易凌风连忙收手,并把上衣给她盖好。但眼看小乞丐命在旦夕,自己怎能见死不救啊。易凌风犹豫了一会儿,用小乞丐的上衣遮住她的胸部,然后用热毛巾擦洗她的胸口。果然不出易凌风所料,唐狮的这一掌不仅力道大,而且还带着毒。可是此时,毒已随着内力进入到了小乞丐的肺腑,现在擦洗外面已是于事无补了。最紧要的是要找个大夫给治病。

于是,易凌风慌忙给小乞丐穿好衣服,抱着她出了客栈。走了一个又一个药房,大夫看后都摇了摇头,说是回天乏术。

易凌风看到小乞丐因为自己命在旦夕,心中不免激动不已。易凌风对小乞丐说:“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遍寻大夫之后,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无奈之下,易凌风只好带着小乞丐去无名山找神医欧阳。

小乞丐的身体非常虚弱,不一定能挨到无名山。于是,易凌风去各个药店里买回全部的灵芝,一路给小乞丐熬药汤喝。虽然每次小乞丐只能喝一点点儿,但就是这一点点儿,对于易凌风来说,便是莫大的安慰。

每到一家客栈,易凌风都会要一间上等的客房,要一盆热水。并且,时不时地给小乞丐输送内力。虽然小乞丐的气息很弱,但一直很连续。

易凌风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地照顾小乞丐,一路舟车劳顿之后,终于来到无名山脚下。易凌风顾不上休息,直接抱着小乞丐来到无名山山顶无名阁门前。

易凌风使劲敲了敲门。

只听见里面的人说:“再这么敲下去,门就被你敲坏了。”

“欧阳神医,请你救救我的朋友。”易凌风急切地说。

“来我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命在旦夕?救是要救的,东西带来了吗?”

易凌风突然想起来了江湖传闻:神医欧阳,人间阎王。据说是救人一命分文不取只要一个左耳,难道江湖传言是真的?

欧阳墨寒见门外一阵安静,便问:“是不是没带来啊?”

易凌风犹豫了一下,说:“带来了。”

“那就进来吧。”

易凌风抱着小乞丐走进无名阁,只见一位白衣男子正在窗前赏月。这位白衣男子见人进来,便问:“东西呢?”

“东西在这儿。”易凌风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耳。

欧阳墨寒救了那么多人,收了那么多耳朵,还从来没有见过易凌风这样的,带着自己的耳朵来救人。便觉得十分奇怪。就问:“你为什么不拿别人的耳朵呢?”

“自己的耳朵是耳朵,别人的耳朵不是耳朵吗?”易凌风反问欧阳墨寒。

“哦,你这样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欧阳墨寒笑着说,“你当真肯为了你的朋友不要自己的左耳?”

“我的朋友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难道不能为了他牺牲我的左耳?别说是左耳,性命你都可以拿去,只要你能救活我的朋友。”

“是吗?”欧阳墨寒笑着问。

易凌风重重地说:“是。”

“那好,我就破一次例,先看看这病能不能治,然后再要你的左耳。”欧阳墨寒走到易凌风跟前,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欧阳墨寒拿起小乞丐的手腕,切了一下脉,又看了眼易凌风,给易凌风也切了一下脉。

易凌风剑他给自己切脉,便问:“我又没有病,你给我看什么?”

“你的朋友已经无药可救了,你还傻乎乎地用自己的左耳来救你朋友的病,你说你有没有病?”

“她没死,她还有呼吸。你看,她还有呼吸。”易凌风抓住欧阳墨寒的手,把他的手放到小乞丐的鼻孔下。

“是有呼吸,但是气若游丝,神仙难救啊。”欧阳墨寒说。

“你不是神医吗?”

“神医也有治不好的病啊!”欧阳墨寒说。

“不,不,一定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只要你肯救她,我连右耳都一块给你,求你救救她。”易凌风说。

欧阳墨寒听到易凌风这么说,顿生反感。转身正要说什么,可当他看到小乞丐的脸时,忽然震住了,忙让易凌风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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