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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祭祀

“神风飞扬荡九州,云曦落尽八重天,远古之魂越古今,浩浩长流永不息,吾族祭祀祖灵宗,护佑吾族永昌盛。。。。。。”岭南之地偏远之处,看似存在久远的部落正在祭祀着先祖。

一头白发垂地,双眼却泛着精光的麻衣老者,挥舞着手中的石器,口中念念有词。

祭祀之音如魔音入耳,穿入人心。

许多同样麻衣的人,一排排整齐庄严的膝跪在古老的宗祀之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即使是年龄只有两三岁的小娃娃,也是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

寂静的祭坛众多人围着,若有外人在此,只怕会被寂静到极点的气氛所恐惧到。

麻衣祭祀老者身上涌出道道白光,洁净而纯洁,一如屡屡暖人心房的阳光,灿烂夺目。

数盏漆黑如墨比起壮汉还高大数倍的古灯闪过黄色的灯火,一一被点燃,将整个祭坛映照如白日。

“祭祀开始,舞起”宏亮的声音传出。

款款走来四个姿色不错的少女,穿着洁白的麻衣,如同天上下凡的圣女,带着微微的笑容手执器具,走到祭坛中心一个五六十丈的神像前,翩翩起舞,美丽的身影让人忍不住心生妄念。

祭祀的人群没有一人产生杂念,所有人眼神祈城的仰望,祭坛中心一座高不可攀的古老神像!口中如入魔般喃喃。

五十丈高,十丈宽的撑天神像,如同远古巨魔,看不清脸庞,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威压飘散开来。

一只手直指天际,穿过云端,仿佛要把天捅个窟窿!

周围几里并没有凶兽存在,饶是再大胆的凶兽只怕也会被这撑天神像吓的肝胆俱裂。

传说这是黎族无尽年前的修为通天的远祖,虽已逝去,但有一缕真魂不灭,附着其上,护佑黎族世世代代。

传言此神像在两百年前曾惊跑一头嗜血屠杀的蛮兽,护佑住这偏远之地的弱小生灵。

神像之巨,即使遥远之处,亦能看见,索性此处偏远,倒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无数敬畏的目光凝望巨神像,祈城之音划破天际,绕眼的黄色灯火如天火般璀璨,照耀下,黎族族人如万佛来朝,膜拜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吟唱远古陌生而隐晦的祭词。

吟唱之声随着时间越发洪亮,在寂静的夜里飘荡开来。

“黎族又在祭祖了,声音还真大”黎族五里外的一个部落的族长幽幽的说道。

桌上放着各种果肉,一旁屹立着数位服侍的年轻婢女。

“那些家伙就喜欢闹腾,每年这个时候不都这样吗?我们都习惯了”另一个部落的族长赞同道,说罢无可奈何的举了举酒杯,仰头喝下。

火族、苍狼族、米族,三个不同部落的族长望着遥远之处微微闪烁的灯火交谈起来。

在这数十里之地,苍狼族、米族、火族还有黎族生存在这里,虽然偏远,但此处常有凶兽出没,山连山,深林伴着山,除了四族还聚居着数不清的野蛮兽类。

“你们说黎族的那尊遮天神像也太神秘了,在我祖爷爷的爷爷的时候开始就存在了,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何等年月的存在”火族族长疑问道。

寂寞无聊之下火族族长率先敞开话题。

“谁知道,估计在我们部落建立之前就有了,要知道我们米族可是在这里上千年了!具祖上的信息,黎族那时候就存在了,当然,神像也是”

“哼,千年?”苍狼族族长不屑的冷哼一声。

“一千五百年前,吾之一族便于此了!神像?确实是很久远的存在”说完苍狼族族长脸上出现凝重之色。

其他两位族长脸上对于苍狼族长刚刚的话闪过不满之色,但事实就是如此,苍狼族是三族中存在最久远的,同时实力也在两族之上。

苍狼族善于驯服猛兽,其中以苍狼为主,但关系上却是亦奴主亦友,苍狼族的族人连睡觉都陪伴着苍狼,可见感情之深。

苍狼乃是异常凶猛的野兽,同时还拥有不弱的智慧,善于集体狩猎,即使很强大的凶兽,也敌不过一群苍狼的围攻。

驯养苍狼是苍狼族强大的原因。

苍狼族虽然存在时间很久远,但却没有黎族存在的时间长,因为在苍狼族建立之前,黎族已经存在了。

至于实力嘛,黎族从不与外人交往,三族都对黎族实力不了解,所以在四族中实力最强大的是苍狼族,最神秘的是黎族。

“苍狼兄实力是我们三族第一的,当然除了黎族中的人外,我们也是非常的佩服”米族族长说道。这其中的嘻戏挑拨之意不甚明显。

米族与火族实力不如苍狼族,但也是有野心的,没有人会屈居于人下,他们都盼着苍狼族去挑拨黎族,好让两族相残,他们捡个便宜。

“哼,黎族,虽然这个部落存在时间可能很久远,但却不代表有多强的实力!”苍狼族族长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苍狼族族长心底还是有几分忌惮黎族,四族在岭南这块偏远之地多多少少会有些摩擦,苍狼族实力比其他两族强,一直都是霸主,但遇到黎族在外的人,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并不会与其发生矛盾,毕竟存在比苍狼族更久远的黎族,实力深不可测。

黎族与世无争,更不与人交往,在外人眼中黎族是神秘的,黎族流传久远的古神像更是给三族带来莫大的压力,以至于四族一直在这偏远之地和平相处。

灯火照在漆黑如墨的石头神像上,只见其上光泽似在流转,凝厚的气息从神像上传来,比起洪荒凶兽更可怕的威压震动人心。

“膜拜!”

一声洪亮的声音吩咐下,黎族不管男女老幼,皆忠诚的对神像膜拜起来。

夜风凄凄的吹动,数盏巨灯随风愈燃愈烈,如同一团团小太阳,刺眼而热烈,寒冷的天气在这里变得无比暖和。

在祭坛中心的前排处,一对夫妇以不可察觉的声音交谈着。

“啊琳,你怎么了?”一个青发男子亲切的声音响起。

这名男子也是穿着麻衣,麻衣上绣着道道金边,而周围众人皆是麻衣白边,显得格外不同。

黎族中,普通族人为麻衣白边,族中能者为麻衣银边,金边者,少之又少。

青发男子在黎族地位不低。

一名秀发齐腰,鹅蛋瓜子脸的秀丽少妇轻轻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青发男子见少妇痛苦样子,忍不住心疼起来,但即使如此,祭祀的礼节不可打断,虽然过程非常的漫长和辛苦,但这是黎族历代每年的规定,即使他在黎族身份不一般,也不能打乱。

青发男子偷偷瞄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快速平复心中焦躁的情绪。

“是不是风儿又淘气了?”青发男子以弱不可察的声音关心询问道。

只见少妇曼妙的身材某处微微隆起,显然已是怀有身孕。

秀丽少妇闻言默默的将手放在腹部上,温柔的抚摸着,心中却是焦急起来。

“风儿,你不要抓弄娘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乖”秀丽少妇试图安抚肚中尚未出世的孩儿。

盼了许久孩子出世,偏偏却是偏离了原本的预产期,整整拖了九天,如今却是有了动静,真是让她欣喜的同时,欲哭无泪。

祭祀是黎族最重要的日子,全部族人皆要参加,无一例外,这一天是黎族最神圣的,即使是一些刚刚生下孩子妇女,也是抱着手中的婴儿来参加。

“涛儿!祭祀不要乱动!”在众多族人最前面的一个青紫发色相间的老者回头瞪了青发男子一眼,隐有怒芒。

乌黑的眼睛似有一把利刃在盘旋,直割人心房。

青紫发老者威严的气势震的周围的族人心中莫名一寒。

虽已年过半百,但只要被青紫发老者望上一眼,普通人都会忍不住心里颤抖。

那股冰冷的气息悠然而生,在青紫发老者身边只有两个老者敢靠近,其余之人莫说靠近,连在远处都会感到莫名的心惊。

青发男子回了个歉意的笑容,但眼皮却不住的跳动,似乎有某种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一声轻叫让青发男子脸上的从容再也蹦不住。

“哎呦!”

这一声低声轻叫,如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沉浸在祭奠中的黎族之人抬头望去,眼中出现怒火。

在这神圣的时刻,是不容许任何打乱的。

祭坛中心。

三位的麻衣紫边老者脸上出现穆色,齐齐回头。

显然被这声音惊动了。

祭坛中心周围的人,是黎族中的直系血脉子孙,在黎族中地位很高。

若是一般族人也就罢了,直系子孙是要严守祭祀规矩的!

“老二!”

一个岁数最大的族老,发红的胡子直翘而起,脸上不怒自威,冲着青紫发长老一声怒吼,一脸不满。

随后

“涛儿!”

被怒斥的老者同样一脸怒气回头向后瞪着青发男子。

后者一脸无辜,望着妻子,脸上露出急切的关心。

“爹。。爹,啊琳要生了。。。。。。”

如同惊雷般的消息震得青紫发老者身体一晃。

“什么?!要生了,现在?!”

青紫发老者先是一惊,后是一喜,一瞬间有些慌乱。

这是什么时候,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祭祀是不能被打扰和打乱的,身为族老,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那即将出生的孩子是他世代单传的孙子啊!!他这一脉已经只剩两人了,如今添了一个小生命,却偏偏是这个时候,真是喜愁相加。

一张老脸一会白一会红,再也没有往日的威严。

“何事如此惊扰!”主持祭祀的老者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语气虽平淡,但流露而出的质问却无人敢回避。

慌乱的祭坛立刻变得寂静。

几位族老一脸恭敬的看向来人。

黎族主掌大权的大族老,也是黎族的定海神针!

“大族老,阿琳要生了!”青发男子不顾祭祀仍在进行中,大声喊叫起来。

其余之人皆畏惧一旁,只有青发男子敢开口出言。

“黎族大概也只有他敢这样和大族老说话了”黎族年轻一辈中许多人带着羡慕不安之色看着青发男子。

黎洪涛,黎族百年不出的修炼奇才,仅仅十四岁便达到脱凡六重天,为青年一代第一天才,如今更是黎族中的强者,击败不少实力强大的黎族长辈。

大族老一眼望去,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少妇,不言不怒。

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眸似在思量。

族内之事皆逃不过大族老的眼睛,赏罚公断是大族老一直的原则,莫说是族内的第一天才,就是地位至高的族老今日扰乱了祭祀,也少不了严惩一番。

但此时的大族老仿佛没有听到青发男子的话语,似乎忘记了一般。

“九日临产,九时而生,定数?命数?”

大族老神色变了一变,抬眼望向古老神象,陷入沉思,脸上出现一抹惊疑之色。

“无尽久远的上古年间,族中曾记载一名无上之祖,九年九日九月九而生,为之极数,承族之气运而生。。。。。。”大族老眼神闪烁出模糊的雾色,脸上出现悲痛和追忆之色。

青发男子见大族老竟然发呆不做声,内心更是焦急不已,祭祀过程中是不允许离退的,否则严重的会被族规处决。

他并不怕,但他的妻子却不能出事!

青紫发老者也是一脸焦急,但却不敢出声询问,大族老寂静的身影比起那百丈神像更有威慑力。

“啊”

秀丽少妇已经再也忍受不住腹部的疼痛,开始站不住躺在地上断断续续的撕声喊叫。

“大族老!!!!”

青发男子身上涌现出一股可怕的青色气劲,如千万把无形之刃扩散开来,实力低一些的族人被这股气势吹的飞散开来,祭祀彻底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一瞬间,数十个黎族高手从各处飞出,将青发男子围住,就要上前擒拿。

祭坛陷入僵持。

“涛儿,你干什么!把能量收起来!!”青紫发色相间的老者脸色发红的怒吼道。同时身上升起一股可怕的气势,试图压制住失去理智的儿子,

“脱凡境八重天!”几位族老望着青发男子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族内的第一天才,境界已然达到脱凡境八重,让他们也是震惊不已。

只怕在黎族千年来都找不到如此资质的族人!

大族老终于有了反应,望着青发男子露出欣赏之意,身形一闪,一只手已经按在青发男子肩上。

“安静”

只见那股青色之刃的气势来也快去也快,一瞬间消散不见。

“我的能量?”青发男子骇然发现随身所欲控制的能量竟然停滞不动,那只手竟然压制住了他的修为!

“大族老的实力,脱凡圆满?羽化?”青发男子心中惊惧。

“怎么?不相信?”大族老语气平淡道。

大族老毫无波动的眼神让青发男子放弃了抵抗,他知道远不是大族老的对手。

“让她到神像坐下生吧”大族老忽然开口道。

“大族老!多谢!”青发男子迅速抱起少妇,顾不得周围族人异样的眼光,快步走入神像之中。

神像百丈高,呈坐姿,底下恰好形成一个偌大的空间,正好能遮住一切。

青发男子甚至没有思考此处乃是黎族圣地,他的心全放在怀中两个生命上。

青紫发老者见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和青发男子一样的紧张不安。

“继续祭祀!”大族老的声音如钟,传入黎族族人耳中。

两位欲言又止的族老见此,把心中的疑问藏了起来。

简单的打乱后,黎族族人没忘记祭祀的重要,一会又投入到认真的祭祀中。

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并没有打乱祭祀的进行。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族人不敢窃窃私语,但眼中升起好奇而迷茫之色,祭坛中最神圣的地方无疑就是神像,那里不要说普通族人,就是族中地位至高的族老都不敢随意靠近,生怕亵渎。

半刻钟之后。

“呀呀呀呀”一声响亮的啼叫划拨寂静的夜空在古老的祭坛回荡开来,与祭祀之声融为一体。

稚嫩的婴儿叫声响起之后,一个悲痛之极的声音却是彻底打乱了祭祀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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