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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颍川书院

“陈老陈老,您快来瞧瞧!”陈寔刚刚跟一帮求知者交流学术知识,正准备坐下休息片刻,结果就被这道声音给搅了。一见是荀彧跑进来,心中的不快顿时减了几分,荀彧是大才,这个颍川书院之内谁人不知!

看着这个大孩子,陈寔不由感叹还是年轻好。“文若,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做事还这样急急匆匆地,成何体统!”教训的话语里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渴望!是不是真如那孩子所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不过汉世萧条已经可以看见了!

荀彧被教训的不敢回嘴,手上拿的又是惊世之作,一时间愣在原地,不只是给还是不给。

“如此着急而来,定有急事,快快道来。”陈寔坐于榻上,看着眼前的孩子。

“陈老,您看看这个!”尴尬地说完把刘琦所写的书信拿给陈寔观摩。

陈寔的反应不亚于荀彧的反应,甚至还有些夸张,年过花甲的老头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刘琦写的书信感人肺腑,而是字体!这种字体相比于现今的字体显得更加规矩工整,横折竖钩显得那么刚正有拘。

“快,文若,告诉我写着字的大家在哪!”荀彧早就料到陈寔会这么问道。

“容晚辈先卖个关子,此人随后就来!”荀彧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这一笑让陈寔心中痒痒了起来!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必定是个对当今的字体了解透彻,并能进一步提高发展!可想而知这个人得是多么的惊世骇俗!难道是自己的好友?可是无论怎么想,他也想不到有这么样一个可以开字体之先河的人!

不行,这么好的字,我要先去荀爽那老家伙那一趟,在咱这私塾里好好宣扬一下!陈寔想罢,交代道:“文若,我先去你叔公那一趟,等那大家来了,请他到学堂来!一定要好好说!”似乎是有些不放心,语气又是加重了几分。“文若,一定要诚恳知道吗!”

这么一说,倒把荀彧搞得稀里糊涂的了,他是知道真相的人,就一个岁数还没有自己大的人,需要自己好好请,不过闻道有先后,陈寔老师经常念叨这么一句,听着真是至理名言呢!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字体并不是他所创,而是他学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想到这,整了整着装,出了门。

约莫半个时辰,刘琦和郭嘉才并肩出现在大门口。

等在门口的荀彧已经喝了半天风了,见到两人不只是哭还是该笑,又不敢得罪,毕竟陈寔已经吩咐过,好好迎接刘琦,不能失了礼数。快步迎了上去,“刘公子,陈老已在学堂恭候,还请您随我来。”

刘琦莫名其妙地看着荀彧,见其眼镜清澈直视自己,当即觉得其并没有说什么虚话,连忙回道:“还请文若叔在前带路。”瞥了一眼郭嘉,这人正在那看着街边走来一姑娘,目不转睛,看得人家小姑娘羞红的跑开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

“走啦!看什么你!”刘琦毫不客气地拽过郭嘉的细胳膊,惹得郭嘉直嚷嚷。荀彧看着郭嘉大呼小叫的,默默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走进学堂,刘琦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满满的都是人,三位老先生被围在当中,只有一个老人让刘琦觉得眼熟外,其他一概不知。这老人怎么这么眼熟!

老人迎着刘琦的目光看了过来,刘琦能察觉这老人神情一愣,然后眼里一阵清明。老人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迎了上去,“小子,你终于来了!”

刘琦一阵错愕,顿了顿神,这几个月忙里忙外的,显然忘了这个老先生是哪位了。“您老哪位!”

老先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旁边有一学者模样,灰色长衫,插进话来:“陈老你都不认识,难道你是走错了门?青楼得要过一条街呢!”

听得堂中之人笑声溢出窗外。

陈寔眼睛微瞪,眉头紧锁,“莫要胡言乱语!糟老头子一个,怎佩为天下人知之!”那人被说的哑口无言。

“小兄弟不认识我那很是正常,但你说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真是令老朽叹服不已!”见陈寔一脸遇到知己的模样,看得别人傻愣在原处。

这时候刘琦才回忆起来,原来是那一次。

这会又一个老人也走了过来,说道:“仲弓,有大才也不介绍一番?”表情甚是不满,好像陈寔隐藏了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后的那种不开心。

“慈明,此言差矣!我也是刚想出来的!”陈寔连忙回道。

荀彧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总不能硬生生地说,你面前这一位便是写出这种字体的人吧!只得让他们聊。

“小子哪儿人氏?”荀爽好奇,问道。

“洛阳人氏,姓刘名琦未有字。家父刘表刘景升。”刘琦说道。

“哦,原来是那小子的儿子,不错。”荀爽立马反应过来。“这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可是你写出来的!”

“是的,学生不才,妄论谬谈一番。还望不要挂怀!”刘琦谦虚道。

“不不,小子的学习态度令老朽感叹。”荀爽笑道。

一旁陈寔移开了眼睛,因为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谈这些的,今天营造了这么一个场面是为了迎接一个大学者的,一个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大人物呢!忽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荀彧。走进悄声问道:“怎么?没来?”

尴尬的荀彧伸出手,指了指正在和荀爽谈话的刘琦,说道:“是这人!”

陈寔倒吸一口气,快步上前,一把抓在了刘琦的肩膀上,说道:“敢问师从何人?”

刘琦明显一愣,短暂的停顿后说道:“我到此就为了拜师的,至今还未有师傅!”

“什么!”陈寔颤抖地从身边的桌上拿过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时候的蔡伦纸已经很是不错了,但此刻也有些磨损,基本都是在边边上,看来已经被传阅过了。颤抖的双手拿着纸捧到刘琦面前,颤抖的说道:“这真是你写的?”激动的声音传进堂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然也!”刘琦脸不红心不跳,仿佛这就是他所写一般。

似乎认为刘琦没听懂自己的话,陈寔又强调了一遍,“这个字体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刘琦这才知道并不是夸他文章多么感人,而是在问这字体的事,可是这种后世才出现的字体,自己也不好说是别人,只好硬着头皮接道:“幼时好玩,常吧字画直了,渐渐地,也便有了现在的风格。有什么稚嫩之处,还请几位天下名士多多指点!”说的这话是要告诉别人,这字体是我写出来的,让名士都叹服不已。

堂中三位老先生看着纸张,在看着面前年轻到回忆自己年轻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的人,甚是无语!

学生们见到老师们都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有一人说道,面脸的不屑溢于言表:“说不定这家伙在哪偷着抄袭的呢!”

这么一说不要紧,附和声却立马多了起来,各式各样的歧视骂名、鸡鸣狗盗之类的言辞抨击起来。眼热的学生们都说上了两句,整个屋子里像是煮开的水,沸腾了起来。

静静地呆在一旁的只有三个老人和郭嘉、荀彧还有个刘琦!刘琦也没有辩解什么,因为越辩解越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即便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为了名声,这些东西算什么?就是我的!郭嘉淡定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似乎正在等待一场好戏,不过更像是一种监考官的感觉。

陈寔见场面实在是烦恼不堪,心中不喜,见到好的东西还没认真求学求知,反倒嫉妒酸语,实在可恶!可是他心中也是怀疑,这字体是不是此人所创!欺名盗氏之辈定叫他无颜于天下!“刘小兄弟,何不以你的字体赋诗一首,来个以文会友以文服友!”

吵闹后的重点肯定是这个,刘琦瞥了瞥坐在一旁甚是端正的郭嘉。暗想道,这就是你要的吧!郭嘉回了个眼神,嘴角上扬。“陈老先生,那么在下献丑了!”纸墨笔砚早就准备就绪,一圈又一圈的人团团围住刘琦那张桌子,荀彧也不例外,他也好奇这少年究竟有什么样的学识。

刘琦搜索枯肠,把高中背的滚瓜烂熟的《劝学》默写了下来,当然,改动是在所难免的!工整漂亮的王氏楷体写出来令人啧啧称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便在其中。落款签名,笔尖划出世纪最为璀璨的光芒,刘琦书!

一气呵成,下笔如流!

陈寔激动的带头高呼:“吾辈可继!”

有着不同意见的学生们看到这样的一篇赋文,哑口无言,心中羞愧难当,其人文采斐然,是吾辈之楷模,天下之名士!

荀彧也是一脸震惊,他没想到,这么年轻,竟然有着超出自己数倍的见解与天赋!

郭嘉满意地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陡然犀利,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想知道!

颍川书院门内,耀世之星正在悄然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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